第四十五章：老千层饼
叶艾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不仅仅是对方的力量巨大到他无法进行挣脱，更是叶艾已经快要习惯。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事情还真不想习惯。
但就像是自己有着容易被绑架的体质一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三次，每次被绑架的理由也完全不同。
被丢在标准尺寸，也就是五十米乘五十米尺寸的角斗场上，红发少女退到一旁最角落，摆出战斗的架势。
看她架势，叶艾就算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
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叶艾抽出存放在深渊之眼中的魔晶步枪，同时对着眼前这名少女，便发动了鉴定术。
鉴定术，能将人的信息数值化地展现。
即便这个数值，基本只能做参考，但对于战斗来说，却依然无比重要。
“姓名：尼雅·阿尔那塞
等级：173
健康：98%
魔力：99%
体力：85%
天赋：泰坦末裔
效果：锻炼效果显著。
气质：红莲”
气质！
叶艾稍稍睁大了眼。
气质，自从之前在坎恩口中听到过之后，他便进行了深入了解。
不论是战士，还是法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掘潜能。
区别在于，法师锻炼内在，如魔力、精神、灵魂等等。
战士则着重于肉体潜能的发掘，追求战斗技艺的巅峰。
而对于一名战士而言，“气质”至关重要。
依照天赋、性格、战斗风格的不同，会有截然不同的气质具现。
气质亦能说是战士所操纵的元素。
只不过法师操纵的是自然元素，而战士所操纵的，是自身的元素。
因为这是游戏内所不存在的概念，所以叶艾对此的了解也就只浮于字面描述。
这样看来，这一战也未必没有价值。
不论胜败，也在自己心中建立起关于气质的具体概念。
“准备好了吗！”那红发少女见叶艾仿佛呆在那里，高声问，一面唤出臂铠戴上。
没有作答，叶艾轻轻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战斗爆发了。
一束橘色的轨迹笔直地向红发少女射去，而红发少女身上泛起令空气扭曲的灼热红光，张开双臂，臂铠后侧散热的涡轮嗡嗡高速旋转着喷出热气，她猛扑上来，面对射来的铅弹，她不闪不避宛若野兽。
“叮”
那是铅弹与少女挥出的拳头碰撞的声音。
铅弹瞬间碎裂，爆成一团火星，几乎完全没有对尼雅造成伤害，也未能影响到她的爆发冲锋。
“她的气质与火焰相关，难怪火属性的弹丸收效甚微。”叶艾心中判断着，一面横拉身位，一面接连地扣动扳机，对尼雅射出三枚水属性附加的弹丸。
预定中，其中两枚弹丸的目标是她的双臂，一枚则是她的头颅。
但因为手感、熟练度、以及对对方动作的预判不足的种种原因，就只有一枚水属性铅弹命中了预定目标，也就是她其中一只臂铠。
“嗤”
水属性铅弹命中的瞬间，便被环绕在她周身的高温直接蒸发，化作了一团浓厚的水蒸气。
若不是她笔直冲出水蒸气团，叶艾恐怕还要因此丢失目标。
几十米的距离，在短短两秒的时间内便被拉近，她如同毒蛇一般紧咬着叶艾的身形，几乎不给他留下半分的空隙。
“棘手的家伙……”叶艾嘀咕着，切换魔晶步枪的元素类型，在她冲上前来的瞬间，对着她扣动扳机。
土石属性的元素弹射出，在击中她胸膛的瞬间，引发了小规模的爆炸。
冲击力不算很大，至少对于尼雅而言确实如此，但对于同样在冲击距离内并且完全对此不打算设防的叶艾而言，却是一股额外的推动力。
只是这股推动力让他自己也颇为难受就是了。
飞溅而起的尖锐碎片划伤了他的皮肤，冲击力也使得他胸闷，一时间呼吸紊乱。
眼看着叶艾又拉开距离，尼雅当然不会同意，她猛一踏地面再度发力，伸手抓向叶艾。
但在抓住叶艾之前，尼雅看见一团小小的，向自己飞来的火光，以及枚蓝色的纯水元素弹。
“嗤！”
水火碰撞，一瞬间便剧烈地升起了一大团水蒸气。
在水蒸气中，尼雅失去了对方的目标，只得盲抓一气，但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叶艾借用水蒸气，对方暂时迷失的间隙，将距离拉开，并折开魔晶步枪的枪身，迅速换了一枚魔石。
原先的魔石在方才的测试和最初的交锋中已经差不多耗尽了魔力，现在不趁着有空更换的话，恐怕便再无机会。
“轰——”一声巨响！
细密的裂纹以那团水汽为中心炸开，直径约莫能有十米。
少女单膝跪着，正一拳重重地嵌在擂台上。
水汽也在顷刻间被轰散，不再有遮挡。
但也在水汽被驱散的瞬间，叶艾对着少女扣动了扳机。
附加着风元素的弹丸，滚过膛线，高速旋转着向少女的头颅射去。
这样直白的攻击，当然无法命中。
即使弹速再快，对于尼雅而言想要闪躲也不过是偏几公分的头颅而已。
但就在她才执行闪避动作结束的时候，第二枚弹丸却是又破空而来。
他，预判了自己闪避轨迹！
尼雅一瞬间便能明白。
但明白了也无可奈何，尼雅只有硬接或者闪躲的选择。
尼雅明白，想要硬接，自己只能使用有臂铠保护的部分进行，否则就算是自己锤炼得足够强大的身体，也无法抵挡住那奇怪武器的射击。
要是受伤，状态就会下滑，而状态越是下滑，就越是容易受伤，就此陷入到一个糟糕的循环。
因此，假如还有选择，尼雅便会去做。
而除了硬接之外的选择，就只有继续闪避。
然后，第三枚弹丸射来了。
“他的武器是怎么回事？竟然能如此快速地连续射击！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被迫闪避的话，破绽只会越来越大！”尼雅察觉到了叶艾所使用那武器的特点，不免有些惊讶。
她对战过不少专注远距离杀伤目标的人，他们所使用的弓弩，在一次射击之后，往往就要进行重新装填。
但他的攻击，却似乎没有这个再装填的说法。
只要他扣动一下扳机，就会有一枚弹丸以惊人的速度射出。
不对，一定会有的，只要他用的依然是实弹，那必然会有再装填的间隙。
甚至可以说，他现在连续射击的次数越多，届时需要再装填的时间，就越长！
算上这个，实弹的话已经是第七发了！
第三次闪躲开射击，尼雅心里默数着。
上一回的闪避动作尚未完全结束，便又有一枚弹丸预判着尼雅的动作射来。
只是，这一枪实在是偏的有些离谱，以至于尼雅甚至不需要再为此闪躲。
叶艾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对方在暗数着他的弹药数的同时，他自己也在进行着倒计时。
还有四枚！
凭对方的速度、力量，恐怕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下再装填的机会，也就是说，这是自己仅有的机会。
第八发！
还有多少？看样子，应该不多了吧！
尼雅趁这一枪的击空而调整了因连续闪避而逐渐有些失衡的身体姿态，并且干脆地架起双臂展开防御姿态。
如果我是他，在弹丸还剩余不多的情况下……
碰！
水汽从叶艾的脚下爆开。
“就是这个！”
故技重施想要用水汽遮蔽视线，然后……
尼雅咧嘴，愉快地笑着。
她冲上前去，在空中便积蓄着拳势，在靠近水雾时化作一拳重重地往前砸出。
“轰——”
一声巨响，水汽因这一击产生的剧烈风压而被驱散。
叶艾站在水汽的中心，没有移动脚步，他手上举着的魔晶枪，几乎是直接对准了尼雅的脑袋。
“碰！”
叶艾扣动了扳机！
但尼雅却没有慌张，反而是咧开嘴，半是疯狂地笑着。
这一切，都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内。
他猜到叶艾会放出水汽，假装装填弹药骗自己过来，实际上却还藏着一两发左右的弹丸，准备在这个时候终结自己。
但尼雅已经做好准备了！
准备好硬接一发弹丸，然后终结这场战斗！
叶艾只见到她张开嘴，直接咬住了才出膛的弹丸，身上的红光剧烈闪耀，气质被她全面地调动着。
“简直是天生的战斗狂！”就算是叶艾，都忍不住为这一幕所惊到，在心中给予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她叼着铅弹，在叶艾有机会再扣扳机之前，便近距离地一拳砸向叶艾的身体。
这一拳的力道不大，毕竟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出拳，而她刚刚才将气质全部集中，用来能使自己抵御得住弹丸的杀伤力。
但用来终结战斗却绰绰有余。
就算不是全力的一拳，也并非叶艾所能承受得了的力量。
哪怕没有被直接干趴下，对方只要稍稍缓过来，也能马上将踉跄的叶艾一套带走。
但，叶艾没有惊慌。
固然尼雅咬住铅弹的一幕颇为震撼，但情况终究还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在尼雅挥拳的瞬间，左手举起，贴着这一击来的方向插入到她挥拳的空隙当中，然后猛然发力将其弹开。
招架！
对方那巨大到惊人的力量，使她仿佛有霸体缠绕，若不是叶艾一直有在进行元素强化，在肉体素质上也颇为优秀的话，恐怕真难以招架得住。
尼雅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得胜般的欣喜也在瞬间土崩瓦解，化作了难以置信。
不等尼雅再调整姿态，叶艾已经抽出了魔晶霰弹枪，抵在她的脑门上。
叶艾没有扣动扳机，不仅仅是因为胜负已分，更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枪下去情况会变得多么不可收拾。
“是我赢了。”叶艾见她呆愣着，久久没有反应，便自己宣告了自己的胜利，而后收起枪，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