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给你胡闹的自由，是我的义务
“找了个混社会的。”
季父在听完江兰心的话后直起腰，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说。”
“亲家，今天那个孩子什么作风你也看到了，这还用我说吗？”江兰心说得有鼻子有眼：“你以前都是被她骗了，她啊，打小不学好，读中学的时候就经常和一些不清不楚的人混在一起。”
这话不单单是季父听进去了，就连季书羽也半信半疑。
他倒不是怀疑虞晚晚的品性，她自认还算了解她，但是那个男人……的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目前，对“不怒自威”这四个字，没有人比虞晚晚理解得更深刻了。
车上，安霖一路都没有说话，只盯着平板处理工作，惹得虞晚晚心里一直咚咚作响。
沉默了十多分钟，还是她先忍不住，主动道歉。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乔见深蓦然抬起头，拿下耳机，眼神里全是疑惑。
“啊，你说什么？”
“你刚刚一直在听歌吗？”
“是啊，处理工作，怎么了，有事？”
乔见深说得冠冕堂皇，前座的吴秘书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先生可是抛下了会议来的，一路上催着他开车，也没见他担心工作，之前假装不理虞晚晚，不过是跟她闹别扭罢了。
什么在听歌肯定也是假的，就是虞小姐先道歉了，他顺着台阶就下了。
吴秘书的笑声传到后座，换来的是乔见深一个能瞬间把人杀死的冷眼。
清清嗓子，吴秘书赶紧调整好表情，专心开车，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虞晚晚没有察觉到乔见深和吴秘书的小举动，她现在只觉得好囧，亏她一个人担心了这么久，还以为安霖和她怄气，不理她了呢。
她再次道歉。“对不起。”
身旁的男人低着头，没有看她，但是虞晚晚知道，他没有戴耳机就是在听自己说话，解释道：“我来之前，没想到今天是季书羽和周婉婷的婚礼，要是知道今天他们结婚，人多势众我肯定不来了。”
听到这话，乔见深实在是没忍住，他都被她气笑了。
“也就是说，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来？”
“那当然了！”虞晚晚扬起小脸，义愤填膺：“我只要一想起我弟弟躺在医院里，他们袖手旁观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把那桶浆糊泼到他们身上。”
“胡闹！”乔见深没忍住提醒她：“今天你差点被人抓走你知道吗？你那几个同学，弱不禁风的，真的管用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同学？”
“这……”乔见深面色一滞，板起脸来：“这是你道歉的态度？”
虞晚晚理亏加心虚，不敢在追问，将问题拉回正轨。
“但是如果今天不是正好撞上婚礼的话，我的人完全够用啊。”
“那你出发之前就不知道先做好市场调研？”
“我哪里知道他们结个婚这么麻烦，结婚酒摆了一次又一次，这……”
虞晚晚突然想明白什么，凑过来，满脸带着发现新大陆的笑容。
“安霖，难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下次做好了市场调研，做好准备了，就可以来？”
乔见深咳了咳，不自然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她才不信呢，瞧瞧，他说话都不自然了，眼神也不敢看她，肯定在说谎。
想通这一层，虞晚晚也不再去解释了，主动说道：“下次我一定会做好准备再出发的。”
乔见深提醒道：“还有呢？”
“下次我请专门的保镖，不找同学了，他们不敢打架，不顶用。”
乔见深的语气越来越冷了，阴恻恻的。
“还有呢？”
“挑个黄道吉日，今天就是太倒霉了。”
乔见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姑娘连玄学都想到，就是没想到他。
为了惩罚她，他都摆好了架势，准备狠狠地弹她的脑门解恨。
虞晚晚也发现了他的动作，看到他弯曲起来的手指，知道他是要惩罚自己。
弹脑瓜可疼了，但是她没有躲。
从安霖的角度来看，她的确该罚，当然，对即将到来的痛苦，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她闭着眼睛，缩着脖子，静静地等着那手指蹦上脑门。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反倒是发顶心一冷，他的手落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就收回去了。
虞晚晚睁开眼，诧异地看着他。
乔见深的眼神里全是无奈，那种“我该哪里怎么办”的无奈。
他给出她忽略的答案。
“下次要提前告诉我。”
“可是……”虞晚晚两根手指上下搅弄着，纠结得很：“你不是说胡闹嘛，万一你要是不许呢。”
“你真是……”乔见深又恨不得“惩罚”她，看着她缩着脖子害怕的模样，又不忍心了。
他只能叹气，做出许诺：“我不会拦你。”
“真的？”虞晚晚的眼神亮晶晶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有下次，我叫上你。”
“我不做从犯。”
“那好吧。”虞晚晚的声音里有小小的失落。
乔见深到底是听不得她这样的语气，难得地补充道——
“我做你的后盾。”
后盾。
是向今天这样来百八十两轿车给她撑场面这种吗？
那可太爽了！
她故意逗他：“我做什么都可以吗？我可要跟你提个醒，我胡闹起来可让人头疼了。”江兰心已经见识过了。
“嗯，什么都可以。”
“吹牛，那万一你保护不了我呢？”
乔见深笑了。
她就是把天捅破了，他都能帮她补起来。
这小丫头，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可能。”
他说得这么认真。
从他的眼神，虞晚晚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并不是空口说白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鼻尖都酸酸的，反倒是她，不敢再看他了。
“喂，安霖，你这样叫助纣为虐知不知道。”
“给你胡闹的自由，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希望。
虞晚晚诧异地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微笑着伸手过来，大概是想摸摸她，没想到虞晚晚竟然主动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