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胜利在前

就在我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我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我浑身都在冒冷汗，尽管开着空调，衣服还是湿透了。举起手环一看，现在是凌晨4点46分，距离我睡着也不过半个小时，但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整天的噩梦，准确的说，又像是做了一整天的有氧运动，即使处在睡眠状态，也累得喘不过气来。

“差点儿被你害死”。爱因斯坦在虚空中突然发出声音：“还好我在你触碰他之前，及时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流，否则明天躺在这张床上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我无力反驳，只好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想干这种事了，一点意义也没有，就为了找到一个毫无价值的真相？唉，又不是我的实验装置，就算他手里攥着的是偷来的黄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如果早有这个意识，也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爱因斯坦说：“今天就这样吧，天快亮了，我该消失了。我可不想再穿得像个蜂农一样躲避阳光。”

我很快就睡了过去，确实太累了，可是一闭眼，我又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一次，我站在座小山上俯身望去，大片的草原上牛羊成群结队，农妇背着满载苹果的背篓从不远处的森林里走出来，两只体型中等的德国牧羊犬活蹦乱跳地紧随其后，天空如大海一般蔚蓝，云朵穿行其间变换着自由的形态，大地上尖顶的欧式小房子星罗棋布，阡陌相闻，也偶尔有几位住着拐杖的老乡绅在田野间漫步穿行。

这里是天堂吗？

我继续向前走去，几只白蝴蝶从我的身边飞过，周围的风景从乡村变成了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小巷，居然还有马车。等等，为什么这些人都是欧洲人的面孔？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欧洲某个城市的市中心，但过往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欧洲男人的身材都很高大，和现代欧洲人的开放不同，这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们都穿着十分拘束、讲究和保守的衣服，女人们更没有像现代人那样奔放而随意地打扮。路边的果农将果篮摆成一排供城里人挑选，琳琅满目的各色水果鲜艳欲滴。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来到果农旁边停了下来，他身材微胖，圆脸上留着一小撮胡须，头发蜷曲像是被鞭炮炸过的鸟窝，正是年轻时的爱因斯坦。

“又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忿忿地说道：“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吗？”

但当我刚想走过去，爱因斯坦便一溜烟地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他什么都没有买，老板似乎很不高兴，对着他的背影嘟囔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德语，估计是在骂人。

我撒开腿便追，但爱因斯坦骑着自行车而且速度很快，我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两边却耸立起一排排高楼，夹在中间的城市主干道上，几个酒醉的年轻人拎着空酒瓶摇摇晃晃的漫步在大街上，很快，他们被一群游行示威的队伍冲散了，上千名德国年轻人从我的身边成群结队地走过，打着我看不懂的横幅和标语，嘴里骂着含混不清的话。紧接着，年轻人又被结阵而行的军警冲散了，再接着，军警又被愤怒的士兵冲散，士兵被疾驰的坦克碾压，坦克被呼啸而过的飞机轰炸……

一声号角响起，大楼的顶端升起一面熟悉的红旗，我抬头一看，居然是苏军的胜利旗。

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原子弹的轰鸣中结束了，伟大的胜利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