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欲
男人口中道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看到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他谨慎地将烟给扑掉，在看到来者是自己的同事胡玖，才算庆幸地叹了口气，整理起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裤脚。
正揉着黑眼眶的她，看到认识的老崔也上前打了招呼：“主管还在里面找你呢，没想到又换地方了啊。”
“啧，谁知道那几个家伙出了什么疯，被顶头上司骂了就想办法来整我。还美其名曰的给厕所安装烟雾报警器，咋不给她办公桌上也放一个免得每个月都要发疯。”崔胜见脚边的烟头还有点微燃就又给它踩灭了。
“没事这点味道，还没街上的车尾气多呢？”胡玖走到了他的身边，这位老前辈可是出了名的爱同事和真性情。
他也十分有才识能力，不过因为家庭的缘故甚至都没底气去和领导谈条件。
“最近都不景气啊，好多人都下岗跳槽了。你说天性集团啥时候收购我们公司啊。”老崔闷闷不乐道。
“应该不会吧，虽说人几个月前就开始像疯了一般收购互联网公司，但我们算实体行业应该都搭不上边。看新闻了吗，甚至反垄断局都开始介入了。”胡玖说着，歪头摇身提不起精神。
“辛苦你了这几天一直在公司里，为那些关系户插屁股，太负责了你，算了我也不多劝你了，我能有啥经验生活都过成这样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崔胜不清楚，因为他要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才有所忌讳，但她为何如此拼命甚至要为别人的错事买单这太难以理解了。
“没事，有什么事情记得call我。”
胡玖疲惫的挥挥手，她真想睡觉但还不能睡着，慢慢扶着扶手走下楼去。
崔胜看着胡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没再说什么，抬头骂了一局，诶资本后就接着抽起烟来。
正坐在公交车上。
靠着周围人声鼎沸，行人汽车。
听着车载电视台播放广告时间，磁性的播音呛让人昏昏欲睡，不过她还不能睡着，下两站可就是高峰人群还得保护自己身上的财务。
余光中闪过辆黑色商务轿车，它横开上旁边的特型高速公路，那宽敞的需要付费才能上路的通道。
而后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跟在拥挤的车流中穿行的公交一起颤抖起来。
还记得那辆轿车后座的窗台慢慢摇下，只见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堵车的环境，并下令让司机快速离开这片区域。
不过胡玖可就难逃了，等她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刚进门后将高跟鞋放到鞋柜里，退去丝袜后揉了揉了脚，马上就奔进浴室洗漱一番，然后拿着毛巾将身上的汗水擦干，换上了舒适柔软的睡衣。
躺在沙发上的她吃着素食面包。发呆着看着电视。
节目也是为了娱乐，整的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连荤段子都讲出来，让人看得都忍俊不禁。
哈！这个笑点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她也想捂着肚子然后倒在沙发上大笑，不过却提不起一点感觉。
总感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变化。
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原来是下午那辆被粉碎到成粉墨的交通案受害者的身份已经核实了，看着照片胡玖突然想起了他的样子。
那位反垄断局的局长，不幸车祸离世。
警方已排除恶意袭击，据调查肇事大货车司机违规上路照成的。
看到这里她的心突然一紧，被不安感驱使着整个人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到窗户那里往外看。
外面繁华的世界却没一丝变化。
原先暖暖的身体，只有手脚冰凉脑海里一片混乱，感觉到自己是太累了所以过于敏感，恐怕在不睡觉就得散失思考能力了，于是便转过头，继续躺回沙发上。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但越是不想去思索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的脸庞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酷却也是鲜活的生命。
她的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在胡玖快要睡去的时候，又回到了乘坐着的公交车，突然一征混乱，只看到血肉模糊，自己的耳朵里还响起现场警察与记者的话。
明天还得上班呢，这不睡着可不行。
避免不了自己吓自己，右边没有管制类的安眠药物，思来想去还是看向角落里的游戏舱，睡眠游戏模式的话，至少会安稳一些。
打开游戏舱，她就躺了下去：“不知道，卦者怎么样了？”
闭着眼，她的嘴角带着淡淡地笑容，这样似乎才更加真实一些，也许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希望能这位游戏里的虚拟朋友能帮自己顺利度过难关。
她在心里默念：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确认完和领取邮箱里的奖励后，她直接传送到了建木区里，只记得到游戏里时还挺晚的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玩家在线。
不过也确实正常，毕竟即将到来的公共大版本就要开始了，现在玩家肯定都在奋力争取前置任务的完成度了。
她打开好友列表，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然后给对方发消息道：“老朋友，最近还好吧？”不过等了好一会儿，卦者都没有回答。
“虽说NPC会有延迟，但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在线？”胡玖有些奇怪，又重新输入一遍信息，发现对方的名字还在，但是头像却是灰色的。
“老朋友？你还活着吗？”她再次问道，还不死心，再次按下确定键。
“嗯......”
这一次，叶涵终于有了回应。
“呼，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没有想到还活着。“胡玖松了口气。
要是他也在游戏里遇到了危险，那自己可要担心死了，不过还好，没有。
“谢谢关心。”叶涵回复了句。
“最近怎么样啊，要不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你吧。”她又问。
“我没事，今天很忙。”卦者说着就要切断聊天。
“你怎么了，等一下。”胡玖连忙说道，“你在那里啊，我去看看你。”
“你不用来了。”叶涵简洁地回答道，“最近学院都很忙。”
“哦。”胡玖也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挂掉对话框，不再发送消息。
她坐在椅子上，心里莫名地空荡荡的。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要知道以往的卦者可闲的没边，更别说在学院里任职了，察觉不对，胡玖关上了聊天系统。
“那你忙吧，我先去做任务了。”
她说的也不是气话，而是快步赶向冒险社团。
那里都是多少和卦者有交流的关系的人。
肯定能了解到什么。
“卦者啊，他已经好几天没露过面了，说的也奇怪，凑人数的单子也不来趁了不像他啊。”
“他也算社团里元老级的人物了，平日里可没有缺勤，怎么会突然不露面了，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越听胡玖越感觉不对劲，简单感谢后，就匆匆赶往社团。
出门时还有几位男玩家想上来搭话，谁知道她直接开始免打扰模式，穿过人群而去。
“大爷，卦者去哪了呢？”查完宿舍，她向门卫询问道。
宿舍这已经是除了社团他唯一一个活动的地方了，却也是空空如也。
“说起来前几天看到他好像是图书馆的方向了，那天动静还挺大的，看他好像心情也不是很好。”门卫指着朝北的方向。
胡玖点头致谢后，就朝着那里走去。
图书馆。
可自己在里面找了圈，终于看到个坐在靠窗位置喝酒的那个人，看着背影，终于得心里一喜。
“你到底去哪里了？”她走上前说。
“啊，小姐你找我？”不过正在那里喝闷酒的，却是个看起来非常憨厚的中年妇女，见到她的时候，整块脸都快笑成了月亮。
“没有姐姐，找错人了。”胡玖摆摆手，看着对方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庞，结果自己闹了个乌龙还好克制住情绪没上去就抱人。
“哎呀，别走嘛，陪我聊聊说不定我知道些什么？”看着对方盛情难却，胡玖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就跑出了图书馆。
一路小跑，不仅是在躲避也是发泄情绪。
来到这寂静的公园，她终于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着星空没有说话，看了很久硬撑着没有眨眼。
待到风划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把头埋进双膝之间，眼泪涌了上来。
为什么要想那个男人呢？
他也不过是组虚拟的数据罢了。
那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期待爱吗？
“喂，你哭什么，别哭了。”突然她感到背上传来暖暖的抚摸，胡玖抬头一看原来是那醉醺醺的大姐跟了过来。
“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胡玖擦拭了眼角的泪痕，勉强挤出笑容。
那大姐一愣，又问：“真的是这样吗？”
胡玖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道歉：“大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对方牵住了手。
你都已经把心给男人敞开一次了，为什么就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呢？她笑着说。
胡玖挣脱对方，没有说话。
只是半推半就的又坐回到位置上。
“小姑娘，我们谈谈吧。”她接着说道，“我叫顾诺雪。”
胡玖忍了忍眼泪，将所有的不开心倾诉了出来，欲望，欲望叫人没有了尊严，欲望，欲望，让人忘记分辨。
欲望不是贪婪或邪念，欲望只是恐惧的截。
不知听了多久，只记得姐姐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找到的，说不定就在这。”
唔。她从睡梦中惊醒，脸上还被双膝压出了红印，再抬头看向公园周围，从来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正当她开始怀疑这段怀疑的梦时。
却猛的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多出了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