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前月下
“妈妈！什么叫火化啊？”依偎在秦淮茹膝下的小槐花仰头问道。
“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秦淮茹道。
“火化是不是用火烤肉啊？傻柱叔火化是不是要将他烤了啊？”小槐花十分聪明，联想力丰富，她的大眼睛晶莹发亮。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秦淮茹道。
“槐花想去看烤傻柱叔。”小槐花摇着秦淮茹的大腿，昨天她和奶奶在家，奶奶不仅没有弄好吃的，连分给她的窝头也只有半根，她可饿坏了，听到要烤肉，双眼都冒出了绿光。
“你去做什么？”秦淮茹有些不解，低声问道。
“姐姐说傻柱叔烤熟了可臭啦！槐花想去闻闻傻柱叔烤出来的肉究竟香不香，回来再告诉姐姐。”小槐花有些迫不及待，拉着秦淮茹的衣角就要向外面跑，却怎么也拉不动。
******************************************
到了中午时分，娄晓娥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了二道门，白皙姣好的脸庞上写满了疲倦。
经过阎埠贵家门口，她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三大爷的身影。
每个周末，三大爷一般都是草草吃完早饭，骑着自行车出去钓鱼，一方面可以改善伙食，另外如果实在鱼钓多了，还可以拿去鸽子市场上卖掉，换些米粮。
‘三大爷可能又去钓鱼了！’娄晓娥有些话想和阎埠贵说，却在前院短暂逗留以后，又举步踏上台阶，穿过过厅，到了中院。
看着秦淮茹家门窗紧闭，娄晓娥摇了摇头，径直向左拐向后院走去，穿过一道月亮门，很快走到了家门口。
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有个住户上前来拦住她，热心询问何雨柱的具体状况，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娄晓娥回家后，见许大茂还没回来，也无心淘米做饭，感觉身体十分疲倦，就干脆栓好了门，躺上床小憩。
******************************************
天很快就黑了，今夜月光惨淡，大院里静悄悄的，老何家大门虚掩着。
现在就算大门敞开，棒梗也不敢溜进去。小槐花撺掇了他几次，要和他一起去傻柱叔家找吃的，小当也嘲笑他是个胆小鬼，说自己要不是腿断了爬不起来，现在就带着槐花过去。
秦淮茹背着被褥和一堆杂物，上午去了看守所看望企鹅老太，叮嘱三个孩子关好门窗哪儿也不许去。如果听话在家好好待着，等她回来后晚上就做猪肉炖粉条给他们吃。
开始三个孩子都十分开心，乖乖地听话，中午每人啃了俩窝窝头对付过去。到了天黑以后，秦淮茹还没有回来，三个小孩子在家里翻了遍，也找不到东西吃，肚子实在饿坏了，就开始闹腾。
棒梗被两个妹妹闹得实在没有办法，再加上自己肚子也饿得实在受不了，将心一横，将怕鬼的想法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带着小槐花就向老何家踅摸了过去。
俩人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木门，麻溜地闪身进去以后，又轻轻地给关上。
“傻柱叔那屋大白兔奶糖都给我和姐姐吃了！”小槐花示意棒梗向左边拐，到东边何雨水那屋找东西，不能白费力气瞎忙活。
******************************************
老何家占据了三间主屋。
堂屋和卧室没有做隔断，看起来像是一大间。西边是何雨柱的卧室，除了东西朝向放了一张木床以外，南面靠窗放了一张梳妆台，北面又放了一组衣橱。
堂屋位置靠北面墙放了一张翘头条案，靠门边放了一张圆桌和两把木椅。
东屋和堂屋做了隔断，房门不知道为什么开在了正中间，本来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因为东厢那间小屋卖了没办法就被改成了一个小卧室给何雨水居住，平时何雨水不在家的时候，房门一般都关着。
两个小孩都非常机灵，进屋后并不去开灯，知道那样会被人发现，而是凭借着窗户和门缝透来的月光，有这些光亮，大致物件都还能看清楚轮廓。
但俩人才迈了两步，里面突然就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棒梗站着迟疑了一会，小槐花已经迈开了小短腿，奔进了黑暗里。
******************************************
东屋的房门没锁，小槐花虽然看不见，但她轻车熟路，推门毫无障碍地跑进去，很快摸到了何雨水的床边。
“雨水阿姨的被子里肯定有大白兔奶糖！”她兴奋地呵呵直笑，努力爬上床，去摸被子。
“啊！啊！啊......”小槐花突然发出尖锐且持续不断的尖叫声。
在外面的棒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身子瑟瑟发抖，额头冷汗直流。
“槐花！槐花！你怎么了？”他想冲进东屋，但双腿发抖，根本不听使唤。
“啊！啊！啊......”小槐花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继续尖叫着。
“傻柱叔......”小槐花突然高喊一声，然后是“咣当”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里面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棒梗感到裆里一热，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裤管向下滴，但他敏锐地发现自己麻痹的双腿突然能动了，立刻什么都顾不上，边扯开嗓子嚎哭，边跌打滚爬地向屋外跑。
“救命啊!有鬼!救我.....”跨出门槛的时候，他脚下哆嗦，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脑壳撞在游廊的前檐柱上，立即晕了过去。
“哥哥！哥哥！......”小当在屋内听见了动静，急地嘶声哭喊，但她无法动弹，只能干着急。
院内的十几家住户仿佛都睡着了，没有一个人出来探望情况。
******************************************
“三大爷，这么晚才钓鱼回来啊！”许大茂扛着放映机，背上还背着一个麻袋，走到了院门边。
“是大茂啊！乡下放电影回来了啊！看着你满头都是汗，赶紧回去休息吧！”三大爷才甩腿下了车，正要拎起自行车跨进院门内，扭头看见了许大茂，呵呵笑道。
“好咧！”许大茂兴高采烈地和三大爷一起走进院门，顺便聊了一下乡下的见闻，说了一下农村老乡们多么善良纯朴、热情好客。
三大爷回家后，他独自走到了中院，不禁抬头瞥了一眼老何家大门，只见大门敞开着，屋面黑黢黢的，看见什么光景，游廊柱子后面露出的一条腿他还没来得及瞧见，就感到脖子里有股冷气吹袭。
忙一扭头，许大茂突然发现何雨柱竟然孤身一人站在大槐树下，仰头看着藏在云雾中朦朦胧胧的月亮。树顶一两朵残花飘落在他的头发上，他也浑然不在意，一副呆如木鸡的模样。
“真是个傻子，整天傻不拉几的！”许大茂嘀咕了一声，他今天心情特别好，不想和大傻子说话。
一转身他就拐进后院，到了家门口，腾出手来拍门喊道：“蛾子！蛾子！快开门，我回来了！”
一下午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一直没醒的娄晓娥听见急促地拍门声，懵懵懂懂地下了床，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栓。
看着蓬头散发，睡眼惺忪的娄晓娥，许大茂一脚跨进家门，将放映机先放下，又提起背后的麻袋走到娄晓娥近前，兴奋地道：“蛾子！看我这次带了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