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买药
霍子常走后，两兄弟继续在金陵城中叫卖。
生意真是不好做啊。
不过，有了霍子常的二十两，再加上大伯那五两，离还清债就还只差一点五两，花露水就不用卖那么贵了。
于是两兄弟决定大幅降价，卖两百文。
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文铜钱，两百文大约等于九十元人民币。
价格虽然还是有些高，但已经好很多了。
至少不会让人一听见就跑了。
营销策略刘枫也改了。
像这种稀奇玩意儿，销售时不能广撒网，要精准地找到目标用户。
其实早该想到，这东西又香又驱蚊，当然应该卖给女子了。
而且应该卖给青楼女子。
这些女孩子工作时穿得少，而且工作时间大部分在晚上，蚊虫多。
特别是秦淮河沿岸，那里的姑娘们还会在船上工作，简直辛苦。
再加上炎炎夏日，极易流汗，她们的工作又需要她们时刻保持身上的香味。
这花露水简直就是为她们量身打造的。
主意已定，立即出发。
不过，找什么由头去卖呢？
总不能去消费吧。
消费完之后再推销自己的东西？
那连本都捞不回来。
索性就再厚脸皮一些，直接进去卖，不消费。
反正现在谁也不认识自己。
丢点儿脸就丢点儿脸。
赚钱嘛，不磕碜。
于是两兄弟又来到了红灯区。
大哥刘传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还扬言说刘枫要是进去了，就回家告诉爹娘。
刘枫也只能作罢。
但既定策略不能变，还是要在附近卖。
于是两兄弟便又开始叫卖了起来。
果然，刘枫的分析没错。
降价后的花露水确实足够吸引人。
走了几步路，就有人把他们拦下，要买他们的花露水。
买回去的姑娘试了试，发现效果真的很好，于是告诉朋友。
一传十，十传百，剩余的花露水很快就卖完了。
没有买到的姑娘们还拜托他们明天一定要再来。
刘枫微笑着摇了摇头，赶紧溜之。
再不走，身旁的大哥就要羞死了。
这就是老实人吗？
“大哥，你这样子是找不到媳妇的。”
走出来后，刘枫调侃道。
刘传一脸严肃：“男女授受不亲，你刚刚那个样子哪里像是读书人？”
刘枫不以为意。
已经是酉时，天色不早了。
两兄弟决定立刻去给父亲抓药，然后再乘驴车回去。
车寄放在城门口，一个时辰十文钱。
现在做什么事都得精打细算。
刘枫打听了许久，才得知一处药房。
城南的济风堂，在金陵城远近闻名，价格公道，服务态度好，最重要的是，有一位神医坐镇。
听人说，这位神医还在太医院当过职。
刘枫倒是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左右不过一个热伤风，普通的医者也能开药。
二人来到济风堂，人果然不少，不过他们不用排队，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去看病的，买药的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
“伙计，抓几副治热伤风的药。”刘枫在柜台前喊道。
“药方拿来。”
刘枫一愣：“什么药方？你不能直接抓吗？”
伙计笑了笑：“我只是个抓药的，又不是大夫，热伤风开什么药我怎么知道？”
见状，身旁的大哥刘传说：“要不然还是去排队吧。”
“病人又不在，排队干什么，放心，看我的。”
刘枫继续对抓药的伙计说：“这样，你记一下，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半夏半升，甘草、生姜各三两，大枣十二枚。抓三副。”
伙计顿时投来钦佩的目光：“行家啊！看你年级不大，也懂医术？”
刘枫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不是不知道该开什么药吗？”
“我是不知道，但我天天抓，各种药的药性我自然知道些。”
刘枫点点头。
片刻之后，三副药已近打包好，伙计说：“一共三百文。”
刘枫收下药，数出三百文递给伙计。
正准备走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药房。
刘枫、刘传顿时怒不可遏。
大哥刘传吼道：“刘大全！你个狗东西，害我们家！”
村长刘大全一脸疲态，见到两兄弟有些惊讶，但还是狡辩道：“什么害你们家？老朽做事向来问心无愧。”
刘枫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刘金的同伙了，便说：“这个仇，我记下了。”
刘大全仍旧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知所云。”
刘传大怒，想动手，被刘枫拦下了。
这老匹夫一脸死相，万一打死了可就麻烦了。
只见刘大全来到柜台前，对着抓药的小哥问道：“有藏红花卖吗？”
刘枫一听来了精神，什么病要吃藏红花？
伙计说：“藏红花不单卖，而且很贵。您确定要买吗？”
刘大全继续说：“我只要藏红花，多贵都买。”
伙计闻言，进了内厅，应该是去问当家的了。
刘枫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于是留了下来。
刘大全心不在焉，也没有留意到两人。
不出一会二儿，伙计出来了，说：“可以卖，您要多少？”
“多少钱？”
伙计顿了顿：“一钱藏红花二两银子。”
刘大全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褶皱的药方，仔细看了看，念叨着：“藏红花六钱。”
伙计说：“您运气倒是好，店里就剩这么点儿了。”
刘大全尴尬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伙计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您拿我开涮呢？要是寻常药，也不是不行。但这药名贵得很，少半个子儿都不卖。”
刘大全慌了起来，顿时不知所措。
刘枫算是听明白了，心中暗喜，或许欠债的事情有转机了。
于是他走到柜台前说：“藏红花我买了，有多少要多少。”
刘大全一看是刘枫，知道坏了，急忙说：“你买它做什么？”
刘枫讥笑道：“买回去炖肉。”
“你……你不能买！”刘大全几乎用怒吼的语气喊道。
“我偏要买！气死你个老东西！”刘枫也没有好话。
伙计打量着两人：“真是头一回见这种事。”
说罢，便装好藏红花递给了刘枫。
刘枫给了钱就拉着刘传往外走。
刘大全也不摆架子了，急忙拦住两人：“后生，后生！你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
“这药是给我儿子救命用的，你们买走了，他就活不了了。”
大哥刘传忽然吼道：“你儿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死了老子还要去掘坟呢！”
刘枫顿时对大哥刮目相看。
看来老实人不能逼急了。
刘大全很愤怒，但也不敢说什么。
刘枫这时说：“你想要这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刘大全闻言一声叹息：“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