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因果剑
一张浩瀚的星图，从体内缓缓抽离，姬歌心神恍惚，仿佛将要死去。
他对面模糊的黑雾人影，嘴角似浮起一丝贪婪的笑容。
而黑袍人把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多看看黑影一眼，唯恐会......
就在眨眼间，姬歌的意识忽然消失，随着黑影愣神的刹那，他的意识骤然出现。
此刻他竟然能动了，右手一握，一把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姬歌感觉手上的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带着出奇的平淡，带着难以形容的死寂，在空中传出低鸣中，朝向黑色万千丝线。
瞬间挥起，一剑忽来。
这一剑，平平无奇，小孩子都能挥出。
但偏偏在简单中，似蕴含了某种法则，势不可挡。
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此为因果。
万千黑色丝线，齐刷刷断开。
耳不能闻，但灵魂仿佛能听到这凄厉的吼叫，从那黑影身上蓦然传出。
来不及多想，姬歌强忍全身剧痛，倏然跃在半空中，呼的一声，双手紧握长剑，朝着黑影脑袋猛地劈下。
叮的一声，长剑穿过黑雾落在地面，激起碎石粉尘，而黑影也被一分为二，随着那一阵诡异形状扭曲，轰一声，黑影骤然爆炸，黑雾刹那消散，就连身影也随之消失。
听到异响，黑袍人蓦然抬头，眼中露出不可置信。
他就多看了一眼，黑影竟然爆炸了......
黑袍人颤声道：“魔神大人呢？”
此时地上的烛光已经熄灭，魔神的幻影也消散了，面前只有站着的姬歌，还有眼中透着浓重的杀气。
感到他的杀机，黑袍人本能地站起来，但明显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巴微微张开，眼神略显呆滞。
“怎么可能......魔神降临的虚影，竟然被眼前这个人杀死。”他脑中不断回想。
“魔神在你身后。”姬歌清喝一声，伸手指向黑袍人身后。
战斗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怂恿别人放松警惕，而自己保持高度警惕的过程，姬歌时刻铭记这个道理。
黑袍人猛地转头的刹那，姬歌右一掷，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在咻的一声中，刺向黑袍人的心脏，瞬息贯穿。
啊！
在黑袍人凄厉的吼声中，长剑没入心脏后，去势不止推着他的躯体向后倒退，嗤的一声，没入残破的墙壁，把他死死钉在上面。
黑袍人嘴巴嗫嚅了几下，下垂的右手紧紧捏着什么，带着无法置信的神情中死去。
呼！
姬歌长舒口气，瘫坐在地。
“姬师弟。”步微月着急喊道。
她几步跑到双眼闭上的姬歌身边，抓在他的手腕上，探查是否还有脉搏，就连自己能动了，也不知不觉。
如果姬歌为了救自己牺牲，那她宁愿随姬歌一起死，也不想一辈子活在自责内疚中。
不过，临死前最好能先吃一顿席。
“幸好没事......”步微月拍拍鼓起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姬歌缓缓睁开眼睛，【替死符】能让他不死，但不能治好身上伤。
刚才从树上跳下的时候，他已经把【替死符】捏在手上，随时都可以启动，一直隐而不发，是想找最佳机会。
面对筑基期的魔修，自己毫无胜算，就算没有后面诡异的黑影，也是必死之局。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石镜中最后一件奖励上。
【因果剑】
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若持有者与他人有因果，恶果：此剑对付敌人的威力增强，善果：此剑挥向善果之人，使其实力增强半刻钟。注意：与他人的因果越重，效果越明显，上限不超过百分之一百。
在体内星图被抽离的瞬间，生死关头，也是因果最重的时候，凭借着仅存的意识，姬歌启动【替死符】。
眨眼间。
闭上眼的刹那，他的意识回到石镜世界；
感知到姬歌意识消失的瞬间，而黑影也突然愣神。
等姬歌睁开眼睛之时，沾染上生死大因果的黑影，被他杀得措手不及。
而黑袍人更容易对付，除了速度可能没他快外，姬歌凭借【因果剑】百分之一百的加成，就算不偷袭，杀死他最多花费多点功夫罢了。
良久。
姬歌抖动肩膀，把步微月推开。
“哎呦，你干嘛啊！”步微月惺忪着双眼，脸颊上还有泪痕。
“摸尸。”姬歌走向黑袍人的尸体。
抽回因果剑，剑不刃血。
剑身一边白如凝脂，另一边漆黑似墨，泾渭分明，闪耀着神秘的气息。
目光扫过黑袍人倒下的尸体，姬歌蹲下去摸索起来，从他的胸前掏出一本青色书册，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浮动，让人汗毛乍立。
《百鬼录》魔门的法宝果然邪性，姬歌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继续摸遍全身，只有一些灵石，还有一些丹药。
“咦？”
姬歌目光停在黑袍人的右手上，扒开他的手掌，一块晶莹剔透，碧绿色的琥珀露出来。
“此物是什么......黑袍人临死前，似乎想要捏碎？”姬歌疑惑，也没思索出什么头绪，只得先将其收好。
“认真的男人最帅。”步微月一手托腮，出神的盯着姬歌一举一动，脸上满是潮红。
至于筑基期的魔修是怎么被杀死，她似毫不关心，或许是觉得理所当然吧。
姬歌揭开黑袍人的头套，露出一张二十多岁，长相瘦削的男子面孔。
他心里一震，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自己靠着每天坚持与努力，也不过凝气八层。
这是怎么修炼的？
吃药了？
还是魔修有捷径？
姬歌脱下黑袍人的衣服，将搜来的物品全部拿出，一一摆在面前，转头道：“步师姐，一起分赃？”
“啊？”步微月连忙摇头，柔声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这些东西你自己拿就好。”
“那怎么行呢！”姬歌微微一笑，迅速把地上的物品包起来，“回到宗门，我请你吃好吃的。”
“嗯嗯!”步微月看着少年温和的笑容，帅气的脸庞，心中狂跳不已，猛地陷入恍惚中，这一刻，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快走啊！”姬歌看着呆萌的步微月，催促道：“庄师兄，还在找王长老帮忙呢！”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低鸣。
“嘘！”示意她安静，姬歌停下脚步，凝神倾听。
初时微不可闻，如清风徐徐，可不知怎么地，突然变成惊涛骇浪，响彻云霄，震得两人耳膜生疼。
轰!
随着一声巨响过后，大地震动，仿如天崩地裂。
两人骇然大惊，脚下踉跄，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骤现在庙里。姬歌本能出手，因果剑朝着来人激射而去。
“老青。”等看清来人，姬歌大惊失色，但因果剑已经收不回。
“嘻嘻！怎么出手这么重？”朝玉青猥琐笑到。
就在因果剑临近的刹那，她长袖轻轻一挥如流云，因果剑顷刻被弹飞，在半空中旋飞落入姬歌手中。
“你你......你是一把青？”步微月神情呆滞，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她依然身着宽大黑袍，一副老人的打扮，满脸褶子能夹死蚊子，眼中满是猥琐的目光。
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老毕登，不过，姬歌可不这样认为。
“额？”姬歌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被他拎着的庄羽：“老......青大哥，我们没事，但庄师兄好像快要不行了......”
朝玉青拎着庄羽后颈的衣领，像拿捏住一只小猫。
庄羽泛着一双死鱼眼，满脸通红，四肢自然下垂，有气出没气入，感觉快要窒息过去。
“啊？”朝玉青似乎才发现，手上一抖，脸色表情夸张道：“不好意思，我的失误，庄师兄不会生气吧！”
“这绝对是报复。”庄羽心中暗想，嘴上断断续续说道：“怎......怎么会呢！青......青大哥，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怀抱日月......”
一阵吹嘘后，朝玉青终于松手，庄羽重重落在地上，猛烈咳嗽起来
他心里非常懊悔，也无比庆幸。
后悔三番四次得罪朝玉青，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
他碰巧遇到朝玉青，和她说步微月失踪的事情，得到一声‘哦’回应。
然后他说姬歌出去找之后，便被拎起来，等他回过神来，已经飞出宗门。
朝玉青环顾四周，停在黑袍人的尸体上，随后盯着姬歌，神秘笑道：“不错嘛！筑基期的魔修都能斩杀。”
啊？
庄羽露出无法置信，呆滞望着姬歌。
朝玉青的目光仿如能透视，姬歌浑身不自在，干笑一声，道：“此人死得有些奇怪，我怀疑他是......？”
“不用怀疑，他就是。”朝玉青挥手打断，突然认真道：“将来有一天，若你进入镜中世界，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她好像能笃定姬歌能进入镜中世界。
“没问题！”
姬歌看着破庙外面，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不假思索答应。
先抱紧大腿再说，至于答应的事情，日后尽力而为即可。
但是......这个巨坑，是金丹期能砸出来的？
......
北魔域，鬼冥宗。
一间阴森密室中，一脸阴狠的老者蓦然睁开双眼，感到丹田气海深处，一丝比秀发要细上千万倍，黑色的细弦漂浮着，驱之不散，此乃因果之力。
“怎么可能？”他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冷声道：“此子不过凝气期，身上怎会有大因果。”
他低语道：“此子是个不稳定因素，得想办法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