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行道遇阻
继续前行。
灰暗的不明星体照亮前路，这不是太阳，但向它注视却也不会增长秽量。但这发光物体也不似太阳一般明耀，它之光芒更像灰暗的滤镜，通过光线的调和将于黑夜中本不能察看之物显现，却并未改变亮度。
施乌带着陆扫晴、剑客向远方行去，此处的泥土看着并无翻动痕迹，更无其他巨物曾经过的或走或滑的痕迹，所以这里暂时安全。施乌感受着体内秽的颤动，辨认着方向，向徐瀚铭的据点行去。
世上确有奇人，那时KIA、徐瀚铭便与那人通力合作，力塑那方据点。因此那据点至今应该仍是完整状态，内中资料并无受损。施乌已从KIA处得到定位的方法，此时秽的颤动正是定位那据点的位置。
一路若无意外，他应该能抵达因秽怪以及其他种种变故而变化位置的据点——当初设计之时自然考虑了据点将被秽怪攻击等其他情况，连被攻击之时其内有人也在考虑之中。
当然，变故是不可避免的，一切并不会如此顺畅。从定位看来，据点一定已被改变了方位，如此一来，施乌便要考虑是何物改变了它的位置，又应当如何应对......
这些正遥远，施乌暂且放下。眼下考虑的是，他们将要经过的一处聚居地。
这聚居地相当特殊，人类有其聚集地，秽怪亦然，但眼前这一处却不合二者，这些聚居的生物非人非秽怪，若硬要划分，它们应当属于秽怪。
它们据守在秽怪与人类的交火地已数百年，于如此战火纷争萦绕之地生存，是它们无从选择，亦是它们的命运。自正面战场出现，人类与秽怪的交锋便从未停止，其中，不乏有重伤而不死者，亦有对两族产生兴趣者（多数是秽怪），秽怪与人类自本质而言并无不同，所以二者交合可以繁育后代。
这些聚居的生物正是战后以后未被发现的重伤者与秽怪融合以后存活的人类或秽怪，被融合的秽亦会影响融合者，此不仅表现在外貌，更显现在心理与行为决断，因此它们基不被人类社会接受，也不能融合任何以人类为组成基础的据点，只能于战火略微处建立安身之所。
这些未亡者自然为官方所知，但对它们的判定难以确认，一则它们的容貌已发生巨大变化，二则它们的习性与行为模式已不能再融入人类社会，因此难以再确认它是人类——出于这种心理，它们并未被剿灭。
它们似乎也残存了人的意识，知晓自己不为接受，所以并无一融合者试图接近人类的城邦，两者相安。
而这些生物也自成一派，繁衍于此。
它们虽具备相当的人类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对人类友善，也许是连连的战火筛选，它们的领地意识相当高，对来犯者的攻击强烈不断。
如此看来，这其中卧虎藏龙，也难定其中的强度，毕竟这些融合者状态极不稳定，不知何时便崩溃作秽怪——这也正是这种融合者聚落并未扩大成灾的地步。
至于那些人与秽怪的后代，它们不必被提及，它们比秽怪多一分理性，却也少一分对秽的控制，对它们的描述，人类的基因并未使它们变得文明，反倒使它们如猴子一般奸诈惹人厌恶，不是这种习性，它们也未必能在此地存活。
施乌想要前往据点必须穿过此处，这也是最安全的一条通道。
强杀而过并不符合施乌的预谋，一则三人的体力不足以杀死这聚居地的所有生物，混战之中受伤乃至死亡皆是可能，施乌不能承受这种风险，二是对它们的灭杀并不了能被施乌的道德观接受（施乌能容忍自己滥杀无辜一次，剑客毫无心理障碍，陆扫晴不在乎）。
这自然在出发时的预料，施乌自有解决方法。
施乌止步，眼前一片怪树，施乌并未立即走入其中，他回想到过去。
那些曾于他初入倒像围攻他与余归宁、桃酥的藤蔓状生物与这些树木的藤蔓十分相似。
施乌止住其他人的步伐，细细看去。这些树木乍望之下正常无比，细看却能见它们的枝条并不独立，如芭蕉树一般自主茎分出，只是其分明的界限并不显然，难察具体。
但即便如此，它们也不似香蕉树一般汁液充溢，反如松树，片叶如锥。如此，施乌便再看，这些茎与枝交界处堆累着不少落叶，从其变化的颜色看来，落叶的时间并不全然一致，有些已渐渐发黄，有些却绿意盎然。
施乌想动用自己的秽视野，却知道秽的知觉无法启用，就如张目于深海中探看，只能得到远方渐蓝的黑暗一般。
但对这片树木的愈难探查，施乌便愈坚定其中藏有秽怪，更相信自己的知觉。
此时踏入其中，无异于赤足踩入蚁穴，最好的成果是弄得周身疼痛，最差便是三人送命，他不能接受如此风险。
里面是那些秽怪的聚居地，它们的体色占据了天然优势，环境亦符合它们的行动特点。
施乌自背包中取出提灯，再拿出三份香烛，向后方二人说道：“等会点燃了拿着，香薰缭绕中，那些秽怪应该会厌恶这些气味，不会进攻我们。”
“何必如此麻烦，火攻。”这使剑的剑客提出一个无需剑的方法。
“不行，点燃了这一片以后，不知道火会蔓延到哪里，又不能确认温度什么时候下降到我们能通过的地步，又不能确认被火逼出的大量，秽怪能对我们造成多大威胁，而且声势太大，引来秽怪或者人对我们的行程都有威胁。”
“而且要是有人看见了，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陆扫晴补充道。
“对。”施乌笑一笑。
话不多说，施乌点亮了香烛与提灯，他一人居于队伍中间，以提灯照亮前路，剑客提剑开路。
香烛似乎当真有效，又或者，它的气味使万物退散，使一强大秽怪前来享用它的贡品。
林间隐隐绰绰出现另一提灯一般的光芒，剑客霎时握紧手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