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姗姗来迟
“血皇……”宇文斗汗毛竖起，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表情镇定。
无论之前他遇到的那位先祖说的话是否属实，眼前这位无形的压迫感都是宇文斗难以抵御的。
“是你唤醒我的吗？”血皇笑吟吟地看着宇文斗问道，虽然笑容看上去挺温和，但是宇文斗在这笑容中看出了对生命的漠视，他人的生死在血皇面前似乎就像是玩闹一般。
完了，感觉只要说错一句话我就得交代在这……宇文斗冷汗涔涔，来不及思考，连忙单膝跪在地上，垂下头颅，咬了舌头一下，让自己不要抖得太明显：“是……”
“可你刚才还询问我的名字。”血皇靠在棺材上，长长的指甲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巴。
要不还是直接开打算了……被他这么玩弄还不如拼一下，宇文斗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得确保唤醒的是您，而不是其他不足一提的生灵，而您的神威，现在足以已经让我确信您就是伟大的血皇。”一边说着，宇文斗也尝试着寻找机会，只是无论是突袭还是拉着杨光撤退，似乎都没有一丝希望。
“是吗？”血皇换了个姿势，将右腿搁在左腿上，“那你为什么要尝试逃离呢？”话音未落，血皇的身影消失在了棺材上，没等宇文斗反应过来，血皇已经捏住了他的脑袋，轻笑着说道：“你这脑袋，对我来说可是形同虚设呢。”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和五道尖锐的刺痛感，宇文斗一咬牙，直接开启燃血，猛地往下一趴挣脱血皇的手，双手撑地，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落在了棺材上。
“咳咳，”宇文斗把刚刚顺手抓起来的杨光丢一边，血滴滴答答从脸颊流下——刚刚挣脱血皇的爪子看似成功，但也无意间划破了头顶，“这爪子要是有毒我也没辙了……【粗口】，杨光就不能醒早点吗！”
“哟，挺纯粹的血肉力量啊。”血皇舔舐了一下指甲上沾到的宇文斗的血，点点头评论道，献血沾染在他洁白的牙齿上，平添一丝妖异。
“我对我的血的味道没有兴趣。”宇文斗此时倒是重归了冷静，依靠黑暗穿梭，瞬移到血皇背后，刚伸出手，却被血皇擒住了手腕。
“你不是完整的血皇。”宇文斗突然开口说道。
血皇歪头看着宇文斗：“为什么？”
“我确实是不知道血皇，但根据血瞳复活你的仪式以及刚刚我得知的一些信息，我大概能猜得到血皇的实力，若是完整，应该远远在我之上。”宇文斗冷静地说道，“而你现在的实力，竟然没能一下击杀我……加上你之前不明所以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并不是完整的血皇，或者实力并没有恢复，那些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血皇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宇文斗：“你猜。”
顷刻间，光芒突然照亮了整个地下室，血皇也伸出手捂住了眼睛。在光芒的正中央，正是杨光。
杨光在前几秒钟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他虽然看不清黑暗，但能感受到房间里除了他和宇文斗，多了一道生命力量……而且这股生命力量，不同凡人，甚至有死亡和邪恶的气息。杨光的战斗经验，让他在这个时候没有开口，而是悄悄翻找着准备的符文，开启光明术，给予眼前的怪物致命一击！
宇文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才突兀地开口，他所说的话确实是自己的猜想，但此时说出来的最主要的目的，不过是转移血皇注意而已。
“啊——”血皇嘶吼着，吼着吼着却变成了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甚至把遮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害怕光呢？而且，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让后面那个小子施展光明术的呢？”
血皇的眼睛在光明之下依然保持着黑暗，深黑色的双眸中各自印着一朵鲜红的花朵。
“拼了！”宇文斗见光明术也不起作用，一咬牙，伸腿踢向血皇的眼睛，但是即使是燃血强化过的身体，在血皇的眼中依然不足一提，只是一个擒拿，便把宇文斗甩了出去。
“砰——”宇文斗的身体狠狠撞上了墙壁，墙壁崩碎，宇文斗只感觉自己骨头应该也断了不少，刚想呼吸，一口献血就喷了出来。
“好了，后退点。”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几团血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位戴着礼帽穿着红色礼服的阴沉男子，正是之前和宇文海交流的傀儡师，“那边姓杨的小子，把宇文斗给拖到后面去点。”
“又来一位？”血皇饶有兴致地看着，并未阻拦。
“血皇。”傀儡师摘下帽子，行了一礼，再等宇文斗看清的时候，傀儡师已经和血皇交战在了一起，拳风似刀，周围的环境迅速被破坏，那几个被捆住的凡人也都被余波波及，飞出老远。
“眼睛！”宇文斗咳着血突然叫道，在杨光一脸不解的表情下开口道，“他们两人的眼睛中都有一朵同样的花！”
杨光倒是看不清，宇文斗刚刚却是看的清楚，傀儡师和血皇的双眼虽不一样，但是瞳仁中都有同样的血色花朵。
“你不是完整的。”傀儡师双手环抱，身旁站着几个神情木讷的木偶，都是半人高，宇文斗隐约注意到似乎是打斗的途中溅出的鲜血在空中汇聚而成的。
血皇虽然已经被打的翅膀破碎，靠着墙壁站着，但依旧挂着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假装呢？”
傀儡师一挥手，木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上前去，抱住了血皇。
等木偶已经紧紧抱住了血皇，傀儡师打了个响指，转过身来看着宇文斗二人。木偶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开始膨胀扭曲。
“嘭——轰——”木偶在傀儡师身后爆了开来，连带着血皇的身躯一起被炸成了无数的血沫，但空气中没有硫磺的气味，只有充盈着鼻腔的血腥。
“现在不就知道了。”傀儡师没回头，在爆炸的余波中轻声说着。血沫在傀儡师身后逐渐汇聚，化作一道道血流，汇入了傀儡师的身体。
“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傀儡师。”傀儡师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说道，“刚刚和你们交战的叫血皇，所幸祂还不是完整体，不然我来也白搭。有啥问题赶紧问。”
“呃，您是我叔叔派来的吗？”宇文斗在杨光的治疗下好了许多，解除了燃血，站立起来。
“别用‘派’这个字。”傀儡师没有正面回答，但也并没否认。
宇文斗了然，这个人估计和自己叔叔是某种合作关系。
“血皇……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说他还不是完整的？”杨光想了想也问了个问题。
“好问题，”傀儡师又吸了口烟，“祂算某位古老的神祇吧，后来陨落了，但是没有彻底逝去，还残留些许力量。近些年血皇的力量复苏的越来越多，感觉可能马上就要重登神座了。”
宇文斗挑了挑眉，合着自己叔叔给自己派的第一个任务就和神祇有关……不过，看起来就连眼前这位强大的傀儡师也并不知道自己不确定是否真实的“先祖”镇压血皇的事情，没准自己叔叔知道些什么……
“能给我们讲讲血皇……呃或者说，这个不完全的血皇，复苏的完整过程吗？”宇文斗最后决定还是把这个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