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最终谈判
“各位，等等就要投票了，何不用投票结果来论英雄？更胜在此做口舌之争。”欧阳明斌突然在此时喊话，打破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顺便让欧阳德有个下台阶。
“听闻江兄这段期间在灵星城呼风唤雨，难怪有如此大的口气直斥我欧阳氏，等等投票结束后，在下还望领教杨五侠、江女侠高招。”
虽然搞事的是江潜，但欧阳明斌不愿意占修为的便宜，便直接对杨晏夫妻下了战书。
江潜正待自己出面接战，杨晏已挥手示意他别说话。
“哈哈，久闻欧阳氏这一代出了欧阳明斌、欧阳明利两位英杰，杨某毕竟成名较早，等等岳清商会会长之事底定，杨某便来领教领教两位欧阳兄家传绝学。”
杨晏虽为人随性，平时大事小事都听江秋月意见，但遇到和宗门有关的事情，他可不会退让半步，江秋月深知丈夫个性，刚一听欧阳明斌大言不惭要挑战他们夫妻二人，就知道杨晏绝对不会占这便宜。
欧阳明斌看了身旁的欧阳明利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杨晏微微一笑：“在下也不和杨五侠谦让了，在下邀江女侠一同出战，是因为久闻贤伉俪一向同进同退，可不敢有丝毫不敬，既然杨五侠和在下都不想占人数上的便宜，等等在下就和杨五侠一对一比试吧。”
江潜看着杨晏和欧阳明斌定下战约，心中对师丈过意不去，江秋月似乎看出江潜想法，轻轻拍他一下：“傻小子，真以为临渊宗和玉衡峰的脸面都你一个人背吗？该让师丈出手的就让师丈出手。”
江潜感激地看着杨晏和江秋月，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受长辈保护的感觉。
这时其余人已各自三三两两自行交谈，突然背后一个巨大身影压近，江潜猛一回头，进入眼帘的是赵虎一脸憨笑看着自己。
“在下刚刚真只是想替赵兄解释，赵兄千万别…”曾亦真看赵虎过来抢着和赵虎解释，话说一半却被赵虎打断。
“没事，俺讨厌的是那姓欧阳的老崽子，俺可很欣赏你这朋友。”赵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了比江潜。
“哈哈，赵兄，这你可欣赏对人了，我这哥们可是把那神来之笔收在囊中，随时都能画上一两笔！”
曾亦真又发挥他那自来熟的天性，只是他本想跟赵虎勾肩搭背，却因为赵虎太高他勾不着，只好把手举高搭在赵虎肩膀上。
赵虎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什么是把神来之笔收在囊中，抓抓头和曾亦真笑成一片。
江潜对这种不用勾心斗角的对话也感到轻松，却听曾亦真又说道：“赵兄，在我们临渊宗门大比时，他可帮哥们赚了一笔，这次又有的发财，哥们这次可不手软，打算狠狠赚一笔回白江。”
“咦？曾师兄又跑去赌了？”江潜好奇问道。
“对啊，而且你说有多巧，这赔率竟然和宗门大比时一模一样，赌的是谁当选岳清商会会长，欧阳德一赔二、唐衍一赔三、吴英一赔四、段凌志一赔三十。”
“那…你压的是谁？”
“哈哈，这回哥们学聪明了，杨师伯不是昨日才去帮那段凌志拉票吗？我后来跑去城里逛，听到一堆人都在说星悦楼之事，当然是压段凌志啊，江师弟那神来之笔谁能比哥们更清楚？”
江潜默默看着眼前还不知道赌海凶险的曾亦真，考虑要不要提醒他去改压吴英，但想一想又摇了摇头，反正曾亦真都在闭关，羽镜堂的分红他也没处花，让他花钱去买一次教训算了。
“哈哈，俺老子可不会让俺去赌，先不说了，两位有空来晋陵昊云山找俺，到时候带你们去晋陵最有名的青楼。”赵虎跟江潜和曾亦真告别，毕竟他还是有任务在身。
曾亦真听到青楼眼睛都亮了，正待跟过去追问赵虎细节，却听江潜干咳两声，发现左右各一道带有杀气的凌厉眼光袭来。
曾亦真心下一惊，正想提醒江潜他才是这杀人眼光的目标，却马上发现眼光的主人是穆芊芊和江婷，只好讪讪住口了。
终于到了正午，杨晏等没投票权的人只能待在外面，总共九十一个会员代表，加上曹会长和必要的工作人员入内投票。
“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等第一轮结果和最后一次谈判了。”对于各阵营第一轮投票动向真正掌控最深的江潜，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岳清商会的投票是记名制，唱票的会将谁投给谁公布出来。
唐衍和吴英也都如临大敌，深怕因为杨晏昨日的表态而让结果出现意外。
但唱票过程中，两人越听脸色越难看。
吴英脸色难看，是他总共只拿了十九票，其中还包括他原本以为已经跑票了却投在他身上的江潜一票，所以他足足跑了七票之多。
唐衍脸色难看，是他发现，杨晏根本没替段凌志拉到任何一票，段凌志还是只有原本段氏那十票，第一个被淘汰，而他除了原本的二十五票全都在，还多拿到吴英的七票，以三十二票成为第一轮最高票，还胜过欧阳德的三十票。
唐衍自是不相信杨晏如此大动作替段凌志造势，最后一票都没拿到，除非是杨晏根本没真心想拉票。
但为什么杨晏没想拉票却搞出星悦楼那么大一出戏？
为什么？
这和刚刚江潜看他的那一眼有什么关联？
江潜从发现唐衍和欧阳德都在蚕食和鲸吞吴英的选票后，想到的破局方式并不难，双岳毕竟反欧阳氏的人占多数，只要最后能形成吴英和欧阳德一对一，那吴英必胜，但若唐衍和欧阳德一对一，唐衍会败，他必须让唐衍知道这结果。
让唐衍知道，只有吴英能挡下欧阳德夺取岳清商会会长之位，他们天生立场一致，唐衍不会让欧阳德得逞。
但口说无凭，江潜试着把自己放到唐衍和欧阳德的立场，他们什么时候发动蚕食和鲸吞的效果才是最好的时间点？唐衍会挑在第二轮，才能杀吴英一个措手不及，欧阳德会放在第三轮，等吴英落败后，吴英原本的支持者才会在魏谦怂恿下让欧阳德当黄雀。
如果唐衍和欧阳德在第二和第三轮才发动，那江潜也无法挽回了，因为那时吴英已经落败。
所以江潜一直在寻找的一个契机，是让唐衍和欧阳德必须提早发动，只要在吴英落败之前两方都发动了，那唐衍就会知道他赢不了欧阳德，只能转向支持吴英。
而这就是江潜要争取的和唐衍最终谈判时机。
杨晏的星悦楼大戏则是江潜需要的契机，要让唐衍知道他若不发动倒戈的选票，他在第一轮就有可能出局，那他布局再多也没用了。
唐衍发动，欧阳德和魏谦也只能被迫提早发动，江潜最后一晚躲藏在魏谦府邸外面就是想确认欧阳德会不会被星悦楼的情况连动。
江潜还要等，他还要邀请唐衍一起等。
果然唐衍第一轮拿到三十二票后，没有任何雀跃之情，而是看向原本就在等着他的江潜。
四周许多支持者来向唐衍恭贺，他却连简单的回礼动作都没，只是皱着眉头看向江潜。
吴英和魏谦已率领支持者离开投票会场了，利用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去到另一处岳清商会总部内的房间商议。
“可恶！没想到唐衍竟然策反了我们这么多人！”吴英从看到第一轮结果后就无法平复情绪。
“世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只怪我们轻忽唐衍的行动。”魏谦安慰吴英。
“现在就算段氏那十票我们全拿，都还是输给唐衍，各位，谁能帮吴某把倒戈的七人说服回来，吴某必有重谢。”
“世侄，现在已经不是时候了，唐衍能让这七人倒戈，必然已经下了无数工夫，不是这短短半个时辰能改变的。”
“那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唐衍当选会长吗？”
“不！老夫绝不会让唐衍当选岳清商会会长！唐衍早勾结落霞宫，落霞宫一心想在双岳卷土重来，若有唐衍之助，我等都将无法安宁，更何况那七晋联盟也长期侵害双岳利益，我等这次支持吴世侄不就是不想再受那七晋联盟挟持吗？”
“魏老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做最后挽救？又不让唐衍当选？魏老把我搞糊涂了。”
“诸位，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刚好江潜也带着唐衍来到吴英众人商谈的房间外，听到最后这两句，江潜也不客气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潜！你来干嘛？”魏谦勃然色变。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不是吴叔阵营的吗？刚刚大伙可听得清清楚楚，我那一票是点在吴叔名字上。”
江潜当作没看到屋内紧张的气氛，故做轻松说道：“倒是魏老，已经决定要带人倒戈去欧阳德那了吗？魏老似乎忘了刚刚在外面的宣示，在下真担心魏老以后如何在双岳做人。”
吴英本已没有平时的冷静，这时才听懂魏谦刚刚说的另一个选择是欧阳德。
“魏谦！你要投靠欧阳氏？”
“世侄冷静！别听这江潜搬弄是非！老夫说过会支持你就会支持你！这轮我们一样正常投票，老夫是说若世侄第二轮投票不能挽回局势，我等怎也不能让勾结落霞宫和七晋联盟的唐衍胜选，世侄你想想，欧阳氏怎么说都还要经过一个空霄会制肘，至少还有段氏和曹氏能保障我双岳利益，而唐衍只会引狼入室。”
“你…好啊，没想到我一直最信任的魏老，竟然在这关头想靠向欧阳氏！”
“世侄，老夫也是别无选择，你可以问问在座其余人，愿不愿意看到唐衍得逞？看到落霞宫卷土重来？看到七晋联盟继续挟持双岳？”
魏谦一连三问，其他吴英的支持者都低下头不说话，吴英看到这情况是真绝望了。
唯独江潜没有。
“吴叔，你也别过于担心，并非一定没有转机，只要在座各位继续支持吴叔，江潜相信，总会有机会出现的。”
江潜说完也没等众人反应，调头走出房间。
“我就是吴英的机会？”唐衍在门外清楚听到魏谦说话，此时和江潜并肩而行，沉思许久后终于开口。
“唐兄是反欧阳氏独霸双岳的机会，欧阳德加上魏谦有过半的四十七票。”江潜平静回答。
“昨日那星悦楼大戏是做给我看的？”
“只有在吴叔落败前让票数现形，一切才有挽回的机会。”
“哈哈！你这小子不简单！唐某服了！”
唐衍洒脱一笑，又恢复他那爽朗的招牌笑脸，抬头挺胸大步走向自己的支持者。
江潜知道自己终于没看错唐衍。
岳清商会会长第二轮投票，吴英垂头丧气送出票单，静静坐在位置上等着唱票宣告自己最后的死刑。
除了唐衍和其支持者，还有少数几位段氏的支持者，以及江潜，其余人都难以置信看着唱票结果。
欧阳德，三十票，吴英，五十八票，弃权，三票。
唐衍，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