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撤退
斥候满脸惊色，他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大。。。大。。。大当家。”
“你快说啊！”唐七急地“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呵斥道。
“诶~别急。”唐六抚了抚斥候的肩膀，递过去一杯水，“喝口水慢慢说。”
斥候接过水杯，仰头喝完，匀了匀气，“大当家，寨子是空的！”
“什么！”
斥候继续补充道，“寨主，黑龙寨寨门紧闭，我从侧面翻进墙察看，却发现整个寨子已经空无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唐七的畅笑声响彻大厅。
“哥，这老娘们逃了，哈哈哈，肯定是怕了我们带着人逃了。”
另一边的唐六则是眉头紧锁，眼眸深邃，“你确定没有埋伏？”
“确定。起初我还比较小心，后来我把整个寨子周边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埋伏。”斥候回道。
“哥，你又疑神疑鬼，我跟你说，肯定是这上官青筝知道陈豹被我们弄死了，她和常铁山打不过我们，怕被我们打死，直接跑了。
哥，这龙虎山可是个好地方，本想着还要费点功夫，没想到不费一兵一卒就都归了我们清风寨。哈哈哈哈哈哈。”唐七说着，仰头大笑，嘴已经咧到耳朵根了。
唐六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沉眉思索半晌道，“先派二十人先头部队上去查看情况，大部队跟在后面。”
。。
翌日清晨。
龙虎山，飞龙河源头边。
一个荒废已久的孤村外。
上官青筝背着九环金刀，带着一大队车马，此时已经到了村口。
破败的村子只剩几间木屋，木头表面已经发霉，看得出荒废已久，其中两间已经被虫蛀地塌了一半，酸腐的臭味时不时飘散出来。
上官青筝抬手示意车马停下。
“寨主这是哪啊？”常铁山看着眼前的破败村落有些疑惑。
“这是我父亲早年住过的一个村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这。。。你是想我们在这驻扎嘛。”常铁山问道。
“嗯。传令下去，进村安营扎寨。”
常铁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寨主，我老常憋了几天了，我们就这么不战而逃，是不是有点太怂了。。。虽然这清风寨来势汹汹，但我们寨子里也有不少防御工事，若是坚守不出，我再稍稍用用兵计，未必没有转机。”
此时后面的士兵发觉连夜赶路后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也是有些失望。
“这是哪啊，还以为要去好地方呢，就这么个地方。”
“这也太破了。我们好好的寨子，就这么直接拱手送给这清风寨了。真是可惜。”
“是啊。”
“当山贼是为了吃香喝辣，谁要在这鬼地方窝着。”
“是啊是啊。”
此时上官青筝注意到队伍末尾有几个人正悄悄从一边的土坡溜走，脱离队伍逃去。
上官青筝将背后大刀抽出，往地下一插，声音一沉，朗声说道，“愿意继续跟着我的留下，不愿意跟着我的，我给你们机会，你们现在就走，但是谁要是在队伍里说闲话，动摇军心，当心我的刀可不好说话。”
此言一出，队伍里又有几个人蠢蠢欲动，发现上官青筝好像真的肯放人，便也从队伍里脱离出来。
剩下的人则是噤若寒蝉。
“跟了寨主这么久了，老寨主和您都待我们不薄，寨主在哪，我们就在哪。”此时站在前排的一个疤脸男子振臂一呼。
数秒之后。
沉静许久的队伍里开始有其他人高呼，“誓死追随寨主。”
“誓死追随寨主。”
呼喊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呼喊声连成一片。
上官青筝看着队伍，默默记住了这些人的长相。
此时一头领点完人数，上前回报，“禀寨主，包括昨晚趁夜色逃走的和刚刚离开的，一共走了三十五人，现在队伍里还剩七十九人，其中还包括头领王全。”
“知道了。”上官青筝神色黯淡，看向一边的常铁山，“你不走嘛？”
常铁山摇着羽毛扇，惊疑道，“我？不走不走。古人云，义薄云天，我老常又岂是。。。”
其实常铁山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只不过经过上次设计陈豹，他隐隐感觉这寨主找了李玄这面首后，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而他现在气血衰败，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想要安度晚年，他必须站对队伍。
经过上次，他已经认定了上官青筝，所以这次他是在押宝，他把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了上官青筝头上。
。。
两日后，龙虎山。
此时寨子的牌匾和黄旗已经换成了“清风寨”。
寨子里摆着一张张大酒桌，为了庆功，唐七决定大宴三日。
唐六一人坐在寨子大厅内，但见他神色有些憔悴，愁眉紧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哥，你怎么还坐着。”唐七打着哈欠从侧门走了进来，发现唐六脸色不对，说道，“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我睡不着，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唐六大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一脸认真地看着唐七，“我总感觉一切太顺利了，也太奇怪了，先是陈豹出现偷袭我们，后来又在百丈峡舍命断桥。再后来我们到了这黑龙寨，他们却已经逃了。如果要逃，那这陈豹为什么不直接跟着队伍逃呢。”
“哥，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他陈豹肯定是想拖延时间帮着这上官青筝逃命。可他没想到我们有云梯。哈哈，白送了一条命。”
“不对。”唐六眉头越发锁紧，“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断桥呢。”
“嗨，哥，这陈豹是个莽夫，他哪知道我们还有这么多铁弩，别想了哥。这我们白白得了一座山头，这龙虎山可是块上好的肥肉，我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唐七见唐六无动于衷，凑上前来，“哥，来。我们去好好看看这寨子，据说上官青筝这老娘们每年光是过路费就有这个数，现在这方圆几十里全是我们两兄弟的地盘，真是畅快！”唐七说的眉飞色舞，神色间透出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报！大当家、二当家，有三十多人自称是原来黑龙寨的，前来投靠。”
唐七闻言眼前一亮，“快传人进来。”
“哥，你看，原来黑龙寨的人都来投靠我们啦。”
唐六却看不出任何喜悦，依然皱着眉头，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不一会，三十多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拜见大当家、二当家。”三十多人齐齐下跪，最前面的是一个黄脸汉子，正是原先黑龙寨头领王全。
“王全，你回来了。”唐七笑着走下去扶起王全，“这几年辛苦了，这次黑龙寨被我们吃掉，我给你记头功，去库房领五十两银子吧。哈哈哈哈。”
唐七见了老部下王全十分高兴，自然出手阔绰。
原来这王全是清风寨安插在黑龙寨的暗子，一直暗地里传递情报。
“谢二当家！”王全抱拳谢过，正要退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