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后五年，我是疯子
“哟，王姐，您今儿个来得够早的呀。怎么，每天都来的比我晚，怕我打小报告呢吧？”
“你别贫，来了就搭把手，没见我忙着呢？来，把那台称扛出来。”
正好不容易与王姐将一台大铁称给扛出来之后，韩春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六子！”
韩春生听着声音一愣，转过头去，就见不远处徐自强推着自行车站在胡同口。
韩春生一愣，心说坏了，徐自强怎么来了？
一旁王姐看看徐自强那流着眼泪的样儿，心里纳闷得很。
这怎么回事儿？这两个大男人弄这死出？难不成是我看错了，那推着自行车的不是个老爷们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她忍不住问道：“这谁啊？”
“我一个哥们。”
王姐震惊道：“男的啊？”
“废话，都说了是哥们了，不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成？”韩春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我过去说两句话，这些东西您先放着，我回来再弄。”
说完韩春生快步跑到徐自强面前，“你怎么来了？哟，还哭啦？出什么事儿了？”
徐自强连忙擦了擦眼泪，“谁哭啦？就是风大，我被迷了眼睛。”
“行行行，你没哭。说吧，什么事儿？”
徐自强没回话，只问：“你就干这个啊？收破烂儿？”
韩春生回头看了一眼那废品仓库，“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你甭管是谁告诉我的，我问你，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比邮票厂好的工作？你把我徐自强当什么了？我要知道你把邮票厂的工作给了我，自己跑过来收破烂儿，我是肯定不能要这份邮票厂的工作!”
说着徐自强生气了，“韩春生你可行，这事儿说出去别人都说你韩春生多仗义多局气啊，他们会怎么看我徐自强？我这出去我还有面儿吗？”
说着徐自强推着自行车转身就走。
韩春生一看徐自强脸色不大对，连忙拉住他，“不是，你干嘛去啊？”
“我去跟我领导说说，看我能不能跟你掉个个儿。你去邮票厂，我来收破烂儿。”
韩春生连忙道：“哪个领导能同意啊？就算两边领导都同意了，这还有单位的规章制度在这里了，哪能说换就换？那不全乱套了？”
“那我就去辞职，跟你一起收破烂！”
“你是不是傻啊，你放着好好的邮票厂不干，你来跟我收破烂？你疯了吧你！”
倒也不是韩春生不想带着徐自强一起吃这碗古董收藏的饭，实在是徐自强这人压根就不是干这事儿的料。
你跟他说一百遍一万遍，他也不会相信一个瓶子在今后能卖几百万，就算他相信了，他也狠不下心去用三块钱收了这个瓶子。
他就适合老老实实地挣钱，一步一步积累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前世韩春生做贸易，明摆着挣钱的事儿他想拉着徐自强一块儿，可徐自强打死都不愿意出那十万块钱，说不是他不相信韩春生，他是担心自己挣了快钱后就定不下心来好好经营自己的小生意了。
换个角度来看，徐自强这种人其实还挺好。
一个女人若是嫁给徐自强可比嫁给韩春生安心多了。
此时听着韩春生的话，徐自强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韩春生道：“这不明摆着吗？你安安心心在邮票厂干就得了！”
“我哪里还干得下去啊？我臊的慌！”
韩春生只好解释道：“你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是真不喜欢邮票厂的工作，我是真觉得收破烂对我来说挺好的。你现在可能看不明白，过个十年八年的你就明白了。你仔细想想，我韩春生，韩六子，我是会亏待我自个的人吗？”
徐自强想了想，“这倒也是，小时候我喜欢你家后院那关雪婷，你给揍了我一顿，让我不准喜欢她。我打不过你，没办法，就只好听你的。”
韩春生便笑了，“这不就是吗？我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人，所以，你别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为我收的是破烂，其实我收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后五年，人家笑我疯子，可往后十年，人家就得夸我大智若愚。”
徐自强嘀咕道：“你就吹吧你。”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去吧。”韩春生心中一动，“对了，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啊。”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我应当给阿姨赔个罪，毕竟是我抢了你工作。”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犯傻，你要真捅到我家里去了，我饶不了你！”
徐自强撇撇嘴，“行，我知道了。”
“还有，我那邮票你别忘了。”
“关雪婷要的东西，你放心，我肯定忘不了。”
韩春生笑了笑，忽然反应过来，一愣。
咦？强子那句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呢？什么叫关雪婷要的东西他肯定忘不了？
他该不会还喜欢关雪婷吧？
看来得找个什么时候揍他一顿，让他死了这条心。
喜欢嫂子？我尼玛!
等徐自强走了后，韩春生走了回来，看着废品摊位微微一愣，“您怎么将这些东西收拾好了？我不是说让您等我回来吗？”
王姐翻了一个白眼，“谁知道你们两个要说多久的悄悄话？等人家卖废品的上门了，咱这边还没准备好，那像话吗？”
韩春生笑了笑，忽然觉得王姐这话都有不对劲啊。
仔细一琢磨，韩春生反应过来。
这王姐的思想还挺潮流挺前卫！
摊位都已经准备好了，韩春生也没着急着骑着破三轮儿去四处溜达，就缩在仓库边上的小火炉旁扯过来一张破棉被盖身上取暖。
时间还早，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而且这时候天也冷，听到有收破烂的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出门，先休息会儿再说。
“春生，你说你这样儿，谁家姑娘喜欢你？”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普通姑娘我还看不上，大学生追我我都不带回头的。”
“你就吹吧你。”
“赶明儿什么时候我就带一个大学生姑娘给您瞧瞧。”
“你要真带过来了，我就送你一个你喜欢的瓶瓶罐罐。”
“一言为定！”
这面韩春生跟王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那边鬼鬼祟祟露出一个脑袋来。
孙抗日。
“放弃邮票厂来收破烂儿？真有你的啊，好物件儿你收了，名声你也得了，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嘿，我这就把这件事捅你家里去，我看你还能不能收破烂！跟你小孙爷爷斗，你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