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桩功小成
时间一晃，三个月如白驹过隙。
路府演武场。
“小公子，你可知道桩功入门之后想要练出一番门道缺的是什么？”
赵东来站在正在原地站桩的路安提问，眼里望向身形已经能够不动如山的路安的时候闪过一抹震惊。
哪怕是已经知道路安在前几天成功入门了桩功基本法，但是赵东来每次看到路安站桩都会感到吃惊。
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路安每一天过去都会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花费了短短两月多的时间便成功入门了桩功基本法，要不是因为对于桩功的真意的了解不够，怕不是早就开始向着桩功小成之境大步前进。
“毅力？天赋？”
此时的路安已经能够在桩功状态下轻松地与旁人交流，他的身体进入到了站桩的状态之后，便会变成一尊真正的雕像不动分毫。
这个时候，他便可以抽出自己的思绪与旁人进行交流。
这也被赵东来看成是路安的天赋异禀。
毕竟在他习武数十年以来，他还未曾见过有初学桩功便能边说话边维持自己匀称呼吸的天才。
“天赋或许能算，但最重要的还是桩功的要诀。”
赵东来缓缓开口揭开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看向了露出疑惑神色的路安，只有此刻他才终于感觉自己这数十年来攒下的经验阅历开始显现。
“桩功要想精，需得明确桩功的真意在何方。”
话音落下，赵东来缓缓沉肩，摆出一个与路安一模一样的站桩姿势出来，胸腔震动发出厚重嗓音。
“桩功秘诀在于‘松’这一字上，说来简单却也不简单，你且看我！”
赵东来待全身间架调整妥当之后，身体中正安舒，脚有扎根之感，头有上领之意，舒适得力，内清虚，外脱换，松静自然。
路安双眼蓦然瞪大，只见前方赵东来全身似松非松，时而上松下紧，时而下松上紧，整个人的状态是处于一种有规律的变化之中。
“起！”
赵东来忽然一声大喝，整个人又猛然立起，不自觉地，路安随之一同起身。
路安微微一愣，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突然跟随着对方一同起身，明明他时刻注意着赵伯的动作，按理来说这种呼喝根本干扰不到他才对。
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赵伯刚刚的动作，一幕幕画面随之在路安的脑海中浮现而出，从赵伯一开始沉肩架式再到突然起身的那声大喝。
赵伯的一切动作都被路安疯狂阅览着，如同放慢动画一般地一帧一帧地理解。
他的身体也跟随着赵伯刚刚的动作一招一式慢慢模仿起来。
终于，在一个瞬间。
路安突然注意到了赵伯的眼神是关键，那股目光看似空虚，实则一股隐晦的神采藏匿深处，要极为细心的观察才能发现。
猛然睁开双眼，路安大口喘着粗气，刚刚那种脑力回想，尽管有着“天道酬勤”的发动，但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消耗。
远远要超出于站桩的消耗。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路安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隐约间已经抓住了关于桩功的那股真意秘诀。
但仅仅只是模仿到了形，却没有模仿到赵伯那动作的“神”。
苦思无果的情况下，路安只好缓缓收势起身。
“小公子你的天资当真不凡，我仅仅只是演练一遍，小公子就抓到了要领。”
赵东来感叹一声，摇头失笑道。
仅仅是教路安练习桩功的几月时间，他就深深感受到了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
“还是多亏了赵伯的指导，否则我的进展也难以如此之快。”
路安郑重地抱拳拱手道谢，煞有介事地行了一个大礼，行完礼后才开口问出了自己对于“形似而神不似”的问题。
“我对于这小成桩功仍有一惑，还请赵伯替我解惑。”
“小公子请讲，我定然知无不言，决不有半分隐瞒。”
赵东来对于路安的敬意也是颇为受用，听到路安的询问当即就沉声回道。
他之所以甘愿以通力武夫的实力担任路府的一介护院长，便是因为数十年前他遭遇仇敌围攻，一番厮杀过后，他艰难取胜，但也受伤颇重。
如无意外，他本该与那仇敌一同共赴黄泉。
但好在被当时外出做生意的路振祥给救下，所以从此便跟了路振祥做事。
赵东来自从离了师门之后就开始闯荡一方，平生从未收徒，更无妻妾孩子。
而路安这个年仅六岁半的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的，在他心里与自己的孩子无异，现在路安能够对他如此敬重，他的心里也是十分宽慰。
“请问赵伯，为何我‘神’到了，但却无法重现赵伯您的那种状态。”
路安眉头紧紧皱起，时不时面露沉思之色。
赵东来刚刚在一侧将路安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此时路安问出自己的疑惑，他只是略微思索一番，便指出了了路安的缺漏。
“小公子，你光注意到了‘神’，但却未曾注重到我的身。”
“站桩便是身与神两相结合的完美产物，身之妙法在于‘松’，神之秘诀在于‘守’。”
“身松而神守，身守而神松，互相补足。”
“以此为因，方能习练出站桩形神兼具的果来。”
……
随着赵东来的缓缓话语流露而出，路安的疑惑被一点一点地解开。
“身要似松非松，神要似守非守。”
路安双眼愈发明亮，大脑随着更加深层的思考，从而衍生出更多的理解出来。
“我明白了！”
路安激动一声大喊，身子已经重新摆出了站桩的基础姿势。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子看起来好似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完全不如之前一开始的绷得紧紧的感觉。
赵东来屏息凝神地盯着路安的动作，生怕出了一点气便干扰到了自家小公子的顿悟。
抬眼望去，只见路安上一刻还松松垮垮的身子，下一刻又如同拉满力的弓弦绷紧，来去状态的切换游刃有余。
“起！”
将此状态持续了三五分钟之后，路安学着刚刚赵伯的样子同样一声大喝。
整个人身子瞬间弹起，路安双眼其中一股精光乍现，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今日终悟，桩功小成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