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灯火
天色渐晚。
月亮缓缓爬上枝头。
罗潼说是要去醉月楼，跟巧巧姑娘再续前缘，缓解一下内心的疲劳。
还邀请许长安一起去：“走啊，老四，晚烟姑娘很想你。”
许长安礼貌婉拒了：“不了，我得养精蓄锐，过两天还要见皇后呢。”
罗潼：“……”
许长安：“别想歪了，我只是想以最饱满的状态面见皇后。”
其实他着急回家，是想找夜红烛咨询一些关于化龙道的事。
毕竟对方是妖族强者，定然掌握有不少常人难以触及到的秘辛。
许府内院。
许锦钗依旧在西厢房窗前，借着摇曳的烛火，认真阅读古籍，为五月初的殿试做准备。
夜红烛则是坐在庭院中的白色石桌前，认真翻阅着武侠话本小说。
一文一武，一人一妖，一妻一妾，相处得竟如此融洽。
齐人看了都得递根烟。
许长安走向前去，坐在夜红烛左边的小石凳上，微笑道：“忙着呢。”
夜红烛头也不抬，抬手打断：“先别说话，马上到高潮了，等我完了再说。”
许长安好奇：“什么书啊？”
夜红烛：“《幽州女侠斩妖录》。”
许长安：“？？？”
女侠？斩妖？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夜红烛看到激动处，双眼放光，拍案而起：“我也要去幽州斩妖除魔。”
许长安弱弱地说道：“大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妖……”
夜红烛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瞥了许长安一眼：“妖怎么了？我就算是妖，我也是个好妖，一个人……妖虽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以前我没有机会，现在我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好妖，怎么了？”
“你第一个赞成。”许长安轻轻鼓掌，“只要妖妖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嘎吱。
西厢房的门开了。
许锦钗迎着月光，朝着坐在石桌旁的许长安走去：“大哥，讨论什么呢？”
夜红烛抢先说道：“我们在讨论，怎样才能改变现状，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许锦钗对这个话题格外感兴趣：“只有人们读了先进的书籍，思想受到净化，上位者便不再向下压迫，下位者也不必再向上谄媚，强者不再向弱者挥刀，弱者不再向更弱者挥刀，大家互相监督，互相帮助，将所有的战争和罪恶扼杀在摇篮中，世间会变得更加美好。若人人皆有贤德，必将天下为公，人人平等……”
“说得好。”许长安及时打断许锦钗的高谈阔论，轻声提醒，“不过啊，这话尽量别出这个院，让旁人听到了不好。”
大烈王朝是典型由萧氏皇族家族掌权的封建社会，皇权大于一切，皇室以及附庸势力，负责剥削乡绅，乡绅负责剥削老百姓……从高向下层层盘剥。
你宣扬人人平等，反对压迫，那就等于革萧氏皇族的命。
思想是非常先进的，但也是非常危险。
如果被旁人听去报官，必然会被当做叛逆分子。
夜红烛满不在乎：“我赞同妹妹的说法，这世界本就不应有尊卑之分。”
许长安耐心劝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夜红烛打断许长安：“我姐妹二人已经说好，锦钗妹妹负责从思想上净化世界，如果有人不配合，我就从肉身方面将其消灭，姐妹同心，创建美好人间。”
“……”许长安很无奈，“你俩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俩先别出发，眼下时机还不太成熟。”
“此言差矣。”夜红烛大概是刚看过武侠小说，热血依旧在沸腾，“倘若现在时机不成熟，那何时才能成熟？总有人要站出来，做促成时机的第一人，既然如此，那此人为何不是我？”
许长安：“……”
许锦钗眼神坚定：“不错，总有人要站出来。”
夜红烛拍案而起：“不错，总有人要站出来。”
许长安：“……”
许锦钗看向许长安：“大哥，要不要加入我们？”
“当然要。”许长安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就眼下这情况，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就主动讲起今天的经历，很严肃地强调：“你们知道化龙道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许锦钗对江湖不太了解：“意味着什么？”
许长安：“意味着化龙道出现了。”
许锦钗：“……”
夜红烛收起了刚刚的热血，顿时愁云满面：“你确定化龙道的妖魔现身了？”
许长安点了下头：“你了解化龙道吗？”
夜红烛眉头紧锁：“我知道消息也不多，只是知道他们不仅喜欢在自己身上养蛊，还喜欢拿活人活妖养蛊，只要他们出现，往往就意味着血雨腥风。”
许锦钗关切地问道：“红姐姐，你作为妖族强者，应该有办法对付他们吧。”
“妖族强者？”许长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什么妖族强者？你说谁是妖族强者？”
“红姐姐已经告诉我她的身份了。”许锦钗笑得很是甜美，“就算她没说，我也猜得到。”
“那你知道她的来意吗？”许长安问道。
“奔大哥来的，第一天就看出来了。”许锦钗轻轻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眸子。
许长安犹豫了一下，转而笑着说道：
“既然咱们三个都不介意，那我宣布咱们一夫一妻一妾的新生活，正式开始。”
许锦钗笑意盈盈，温声道：
“大哥，锦钗此生要以拔除苍生邪念，让天下太平为己任。婚嫁之事，次之。”
夜红烛搂着坐在右手边的许锦钗的肩膀，朗声附和：
“不错，谁说女人非要婚嫁，女人也可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我支持锦钗妹妹不婚嫁的决定，我也不打会婚嫁。”
许长安：“……”
好嘛，今个算是明白什么叫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这一唱一和的是真能搞事情啊。
家里目前才两个就唱起来了，这以后要多了，那不得天天整出新花样。
这甜蜜的烦恼。
他也没在此处过多停留，继续询问关于化龙道的事：
“夜女侠，你有法子辨别谁是化龙道吗？我怀疑他们此刻就藏身寒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