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明镜寺少卿
许长安、罗潼、马宝光三人闻声走到院中，抬眼观望。
只见有四个白衣俊美男子，合力抬着一个白色轿子，站在县衙屋檐之上。
这轿子的布帘之上，写了一个工工整整的“费”字。
一阵微风吹过，布帘轻轻扬起，隐约可见其中坐着个玉面公子，手拿一把折扇，扇面上依然写着一个费字。
此公子约摸二十来岁，但脸上的傲慢，有二十层楼那么高。
马宝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认出他是明镜寺少卿费琮，赶紧拱手参拜：
“下官马宝光参见费大人。”
罗潼身为世家子弟，自然也认得这出生于世家的费琮。
他凑在许长安耳边低声提醒：
“这家伙是京城七少之一，也是沈茉儿的狂热追求者，估计这次奔你来的，小心点儿。”
话音未落。
费琮的头号轿夫费甲，看向马宝光旁边的许长安和罗潼，冷声质问：“见了费大人，你二人为何不拜？”
罗潼微笑着怼道：“闭嘴吧，费甲，你一个抬轿子的，还好意思命令本公子？”
坐在轿子里的费琮冷哼一声：“罗潼，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怪不得被赶出京城，沦为屠夫。”
罗潼回怼道：“什么叫沦为？没我们黑袍使，这天下早就乱。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被赶出京城的？本少爷是待烦了，自己出来逛逛……”
马宝光赶紧从中调和：“两位大人，当务之急，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抓住化龙道的余孽。”
费琮言语之中满是傲慢：“从此刻起，此案由明镜寺接手，无需商议，所有人只需按本官的命令执行。”
罗潼心中的火气压不住了：“你们明镜寺的手是不是伸得有点长了？我们可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调查此事。”
“那你们可有娘娘的令牌？”费琮冷声道。
“这……”罗潼转头看向许长安。
“没有令牌。”许长安说道，“不过我们负责镇守寒潭县，此案该由我们办。”
“你就是许长安？”费琮明知故问，言语之中充满了冰冷，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身为国公之子，又在朝廷担任要职，他自负甚高。
虽有很多豪门小姐对其投怀送抱，但他都不屑于顾，唯独中意沈茉儿一人。
当其近日听闻自己此生挚爱，竟被无名小卒许长安横刀夺爱，内心顿时杀意沸腾。
但他自诩是读书人，不想动粗。
便打算借由这次机会，利用自己的才华和卓越的探案技能，羞辱许长安，以解心头之恨。
再逼许长安离开沈茉儿，给自己腾地方。
“不错，我正是许长安。”许长安不卑不亢，正面回应。
“很好。”费琮说道，“听闻你虽出身卑贱，但也有几分才干，本官愿意屈尊与你一比。”
“你想怎么比？”许长安问道。
“三日之内，谁先找到化龙道，谁就算胜。”费琮毫不掩饰让许长安难堪的意图，“倘若你输了，就前往西南羌州，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更不要前往京城。”
“那你输了呢？”许长安笑问。
“本官年幼时便开始断案，断案三百件，从未失手，你觉得本官会输？”费琮极度自信，根本就没把许长安放在眼里。
“可你要输了呢？”许长安追问。
“我若输了，这轿子换你来做，如何？”费琮脱口而出。
轿子就代表位置。
意思是说如果输了，就辞去明镜寺少卿一职，换许长安来做。
“好，三日之后见分晓。”许长安没再多说什么，跟罗潼使了个眼色，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费琮愣了一下，没想到许长安答应的这么爽利。
原本憋了一肚子火，还想多说点什么，却发现许长安已然消失在视线之中。
初次见面，竟然就有种铁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也让他心头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一炷香后。
衙门议事堂。
费琮端坐主位，他的四个仆人分别站其身后。
马宝光也是笑呵呵呵地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刘奎过来汇报消息：“启禀大人，许大人和罗大人并未开始探案，而是在……放松。”
马宝光困惑：“怎么个放松法？”
刘奎如实禀报：“许大人在家中与丫鬟下棋，而罗大人，此刻正在……醉月楼。”
马宝光撇了费琮一眼，赶紧朝着刘奎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
然后笑呵呵地说道：“费大人，许大人和罗大人，思路比较开阔，办案手段比较另类……”
“另类？废物罢了。”费琮眼神之中满是不屑，“自知不敌本官，选择知难而退。当然，也算是明智之举。”
“嘿嘿。”马宝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但这心里着实有些郁闷，暗自琢磨：
“平日里，许大人都很热衷于办案捉妖，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害怕了？”
仆人费甲冷声说道：
“马大人，你应该明白，黑袍司毕竟是靠武力吃饭的，不是靠脑子吃饭的，你不应该对他们有太高的要求，更不能总指望他来救寒潭县的百姓。”
“对对对，小事儿还可以指望黑袍司，大事儿还得是明镜寺。”马宝光附和一句，又看向费琮问道，“大人，您看，这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封。”费琮吐出一字。
“封？”马宝光试探性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要下官封锁所有的街道？所有人不得在街上走动。”
“不错。”费琮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妙啊！”马宝光立即吹捧起来，“让所有人待在家中，让整个寒潭处于静止状态，谁有小动作一目了然。大人智勇双全，魄力十足，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有大人在，当真是百姓之福呀。”
费琮面对吹捧，依旧面如平湖：“半个时辰之内，我要让整个寒潭县静下来。所有人，包括衙门的官差，没有我本官允许，也不得在街上走动。”
马宝光微微皱眉：“大人是怀疑下衙门的官差，也混有化龙道？”
费琮冷声道：“寒潭县任何人都可以是化龙道，包括你，也包括许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