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镇雀大典（4）

因为两方都是同一系的新生，她们索性没有佩戴白色代表物，羑美依然是她日常的一身黑，而霖瑶一直以来的喜好就是浅色系，乍一眼看去两人泾渭分明，倒是很好分辨。

霙子记得霖瑶常用的是光系的术法，但她既然被分入综合系而不是金系，显然还有许多没有使用过的属性。

霙子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她其实并不是个好战的性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的气氛渲染，让她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周围的观战者们显然也是这样，虽然在倒计时结束之后场内几乎没有人发出杂声影响对战，但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一些紧张和激动。

广场周围的古树的树影落在场地上，除了枝叶的摩挲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对战已然开始计时，但是羑美和霖瑶都没有立刻开始行动。

霖瑶有着一双金瞳，此时此刻金瞳微微发光，显示她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她并不算是特别漂亮的类型，但是每次认真处理某件事情的时候，神采飞扬的表情会让她仿佛在闪闪发光。

羑美突然笑了一下，戴上了自己的兜帽。

下一秒，她消失在了原地。

霖瑶悚然一惊，她迅速后撤到场地一角，把软剑横在胸前，这个位置至少能保证对方无法从背后袭击她，因为她背后的区域已经是场外，主动踏足场外等同于认输。

因为每个人的使用武器习惯不同，与一学院会给所有人提供统一的所需的武器，以确保不会有人依靠某些特殊的武器取胜。

霖瑶的惯用武器就是软剑，她有一把本族长辈赠予的软剑，纤细的剑身上雕刻着华丽的金色纹路，那是一个强大的光系增幅法阵。当然，这把剑是绝对不允许在镇雀大典上使用的。

霙子习惯直接使用风刃或者风箭，没有什么常用的武器，羑美似乎也是这样，她没有申请武器借用，这几场的战斗基本都是靠的近身格斗获胜。

就在霖瑶飞身离开的原位上，闪现出了羑美的身影，她的右脚尖轻轻点在那个位置上，又往前一步从树荫下走出来——如果不是霖瑶及时离开，这一脚极有可能已经踹在了她身上。因为带着兜帽看不太清羑美的神情，但霙子能感觉到她心情很好。霙子又去看霖瑶，她眼睛里的金色更加闪亮了，显然也很兴奋。

心情好就行。

霙子往后靠在座椅上，晃了晃脚。

霖瑶把长剑一甩，发出“唰”的一声破空声，她抬剑齐肩，这把普通的软剑居然在阳光下散发出钻石一样的闪光来。

“阳光正好，是霖瑶的优势场地。”阿玉说，“就是不知道羑美擅长什么属性。”

“今天的风也很大，羑美多次以敏捷取胜，不知道是不是擅长风系。”叶思娜说。

霙子摇了摇头：“我是风系的，羑美的敏捷和我的差别很大，我觉得应该不是。”

这边她们还在交流闲聊，那边羑美和霖瑶已经过上了好几招，也许是这两天里头一次遇上阶级相近的对手，也或许是答应了霖瑶要认真玩一把，羑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节奏拉得很快迅速结束战斗，而是配合着霖瑶将节奏调整到了参战者和观战者都很舒适的位置。

简言之，她们二人的这一场比起正经的晋级赛，更像是一场表演赛。

霖瑶的战斗方式是软剑剑术配合强大的光系术法，光系最大的特点就是华丽而盛大的光效，而羑美就是这片光雨中唯一的黑影，辗转腾挪间与阳光分庭抗礼，这使得这场“表演赛”看上去更加的扣人心弦。

“太精彩了……”叶思娜目不转睛地喃喃道。

霙子认真盯着看了一阵子，被过剩的光刺得眼睛有点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这个时候，一丝冰凉的触感覆上她的眼球，她眼前的世界骤然盖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视野扩大，甚至能看清羑美在光雨里腾转时候嘴角带的一丝微笑了。

霙子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影做了什么。

明明说了让她不要出现的……

但是此时此刻霙子却也说不出口让她退下，因为这种能看清场上二人每个动作的感觉太好了。

她和两人的阶级差距过大，原本只是勉强能跟上，别说看清动作，有时连她们移动到了什么位置都抓不住，但是此时在这层灰色滤镜的帮助下，她居然能把这些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已经足以说明影的实力至少不在她俩之下。

霙子心里一紧，无论怎么看，她如今所处的境地都十分被动。

一开始那层灰膜还会有偶尔的波动，没过多少时间，也许是影察觉到她没有抗拒，这个视野完全稳定了下来。

观看高阶对战对低阶者是大有裨益的事，既然影主动帮忙，她也没有必要矫情拒绝。

活在当下吧，谁知道会不会明天就死了。霙子面无表情地想。

当然，这所有的心理活动她都没有想让影听到的念头。

“……霙子？你眼睛怎么了？”身旁的叶思娜突然问。

霙子下意识一眨眼，再睁开时那层灰膜已经不见了，她扭头看叶思娜：“什么？”

“咦？我刚刚看见你的眼睛是灰色的……”叶思娜皱着眉，非常疑惑的表情。

阿玉也偏头过来：“没有啊，这不是正常的黑色？”

霙子顺势笑道：“可能是被阳光照着你看错了吧。”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在大喊了。

【抱歉，共享视野是会这样，是我疏忽了。】一夜过去，影的声音虽然还是平静无波，却已经能听出几分无奈的情绪了，她已经逐渐学会——或者说想起——了作为一个人类的交流方式。

倒也不能怪你……

霙子自觉不占理，也没再多说。

此时场上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分钟，这场华丽的表演赛已然进入尾声。

羑美一改往日低调的风格，手里握着一柄风铸成的长枪，裹挟着狂风和落叶向霖瑶冲去。霖瑶漂浮在半空中，一双金瞳熠熠发光，手执的软剑流光溢彩，她似乎试图做最后的抵抗，身上的光芒大盛，然而刚接触到风枪的枪尖，她就叹了一口气，徐徐收力，顺着狂风的方向飘出了场地，落到台下。

她早已明白了她与羑美之间还有较大差距，硬拼是很愚蠢的行为。

这边霖瑶刚落地，裁判总长就给出了比赛结束的宣告。

比起她们这边万众瞩目的华丽表演赛，那边的水火对决似乎只有部分水系和火系的新生在关注，他们倒是实实在在打了半个小时，没有决出明显的胜负，还需要等待裁判导师的裁定。

你能看出羑美是什么属性吗？霙子还是忍不住用心音向影问道。

影很快给出答复：【最后这招用了风和雷，但应该不是她的惯用属性，不算特别熟练。】

【另外那个用的是光、火、风、雷。这是附赠信息。】

谢谢你，你还怪好用的。

这句腹诽当然没给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