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城硝烟

你每次出来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霙子暗暗吐槽了一句，并没有给影听到，一边从床上跳起，跑到窗边往外看去。

“霙子？”叶思娜被她吓了一跳，也跟过来看。

窗外的景象显然不对劲。

此时已经是深夜，这个人口并不多的小镇路上却有不少人，似乎是周边的居民都出来正议论着什么。

霙子朝着众人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见王城的方向，漆黑的夜空居然泛起了红光。

【有硝烟和血的味道。】

王城方向？那么远你都能闻到？

【不是闻到的，是感觉。】影平静地叙述，【非常多的血。】

【可惜，才休息了没多久。】她意味深长地说。

话音刚落，传来了敲门声。

“两分钟，收拾行李，后院集合。”是马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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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缈和巳雪不在，副领队的马恩就暂代领队职责。

库可坎是与一学员来到迈尔洲时经常留宿的地区，以往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所以这次思缈和巳雪才会放心地同时离开。

思缈离开前其实已经做好了很多突发情况的备案——或者不如说第三队共事已久，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默契，远不至于因为一些小状况就乱了阵脚。

霙子隐隐觉得奇怪，第三队刚到达所谓的安全区，三位高阶队员其中还包括领队刚离开，立刻就出现变故，未免太巧了一点。

【确实是巧。】影冷淡地说。

“我收到了思缈发来的信息，他们还没离开迈尔洲就遇上了点麻烦。”剩余队员集合后，马恩向众人迅速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通讯器对话页面，“王城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不能插手别国事务，以防万一，得尽快离开库可坎的领地。”

“我已经给思缈回信，我们会在离开库可坎之后尽快找机会汇合。”马恩语速极快地说，“按照来时的站位安排，我们现在往西北方向走，先离开库可坎！”

众人应声。

第三队很快离开了那个小镇。王城方向的红光更盛，很显然，那边的大火越烧越旺了。

火光、硝烟、血腥味……这是发生了什么？

【暴乱、战争。还能有什么。】

这么突然？

【谁知道呢。】影说，【记得把白鸟叫回来。】

嗯，动身前就已经给旬风发信号了，但他还没回应。

影没再多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霙子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找时间给巳雪发去了简讯，结果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叶思娜跟在霙子身边。她是队伍中阶级最低的一个，除了下午刚到库可坎的时候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接连三四天的连续行程已经让她开始力不从心，但当下情况不明，众人都不敢冒险停留，她也只能硬撑着跟上行进速度。

霙子知道叶思娜是个哪怕辛苦都只会自己咬牙强撑的性子，就拉着她到自己身后给她借力，用驭风术帮她一把。

“我来之前查过库可坎的资料。”叶思娜在霙子身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些压不住的喘。

“怎么？”霙子微微回头，确保叶思娜得到她的回应。

“库可坎全国信奉单翼巨蛇神，非常虔诚，反抗皇权破坏王都是会被视为违逆神命的大罪的。”叶思娜说，“怎么会从他们最重视的王城乱起来的呢？”

霙子还没开口，就听在她们附近的马恩冷声道：“还能怎么，有人疯了呗。”

霙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据她所知，南界大部分人都有很虔诚的信仰，像她母亲麦莉娅修女那样将神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的都数不胜数，马恩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

在信徒面前不随意议论信仰问题是基本的尊重。

她和叶思娜对视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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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队沿着鲁美特河支流的方向在密林中向着西北方前进，很快到达了库可坎的边境。

在最前头探路的侦察队员回来打手势示意众人停步。

为了尽量隐蔽大家都关闭了通信设备，现下只能听侦察队员的传话。好在他们到达库可坎时间不长，目前还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只要行动小心一点就好。

“再往前进出林会遇上一队人，看装扮是库可坎某方的援兵。”他压低声音说话，一边比划了一条蛇的样子，这队人身上应该是有库可坎蛇神的标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应该是路过。”

“那就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出去。”有队员说。

“阿乐，你继续去盯着，其他人原地等待。”马恩说，“大家把夜行斗篷拿出来穿好。”被点名的那位侦察队员点头后迅速离开了。

“王城出事他们不会久歇，应该很快就会走。大家先保持安静等待。”

众人默默按马恩所说的穿好夜行斗篷并寻找隐蔽处藏好。

霙子一直牵着叶思娜，藏身在马恩的不远处。她环顾一圈，看到塞缪尔身边近处也有两位学长在，放下心来。

霙子在弗得尔族的时候也常常独自出门狩猎，不得不荒野露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对这种野外环境算不上喜欢但也不陌生；比起来叶思娜从小在族中被细心养大，显然不太适应，虽然没说什么，手却微微发着抖。

“怕了吧？到时候二年级修学说不定比这还艰苦呢。”霙子轻声在叶思娜耳边笑说，“这次你就当提前适应一下，将来就不怕了。”她捏了捏叶思娜的手，想用闲话让叶思娜放松一些。

叶思娜摇了摇头：“倒也没怕，就是有点担心。”她的声音还算平稳。

她们两人头挨着头讲话，马恩的位置听不见，霙子索性聊起了之前的事：“你之前说，库可坎信仰什么？”

“单翼巨蛇神库克卡。”叶思娜说，“其实南界很多族群都信仰这位蛇神，库可坎是最虔诚的一个，甚至国名就是‘供奉库克卡的人们’的意思。”

“南界人好像很喜欢蛇。”霙子说。

她突然想起羑美先前和她聊的关于各界神话的事情，似乎提到过南界神话中时常出现蛇和虫类。

“我族也有对信仰很忠诚的族人，但我想象不出来他们发动暴乱的样子。”叶思娜说，“难道他们的蛇神会愿意看到他们互相争斗吗？”

【愚蠢。】影突然冷笑了一声。

“姐姐，你把人想得太好了。”霙子也无奈道。

叶思娜好像也想明白了，叹了一口气：“是我太天真了。”

“火光更盛了。”一边的马恩突然说。

霙子抬眼，王城方向的火光已经烧亮了半边天，也许整个南界都能看到了。

该不是真疯了。霙子暗暗想到。

南界现在这种状况，一个大国内部乱起来，其他族群不来趁机掺一脚抢些好处都不可能。

今晚过后，库可坎会走向何方就很难说了。

叶思娜没再说话，霙子也就不再继续，只是依旧牵着她的手，互相安抚。

林外传来大量的脚步声，应该是那队库可坎兵开始行动了。林中众人依旧安静等待，一时间只能听到叶间穿行的风声。过了好一阵子，独自离队探察的阿乐回来了，向众人示意已经安全。

马恩回头看了一眼天边的火光，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