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觉悟
“等等，卡嘉莉！”
奇萨卡还想要在车前拦下卡嘉莉，那位亚夫门德却恶狠狠地踩下油门，避开了奇萨卡的阻拦跟上了前去讨伐老虎的车队。
“可恶！”
那位叫亚夫门德的少年发出畅快的笑容，在笑了几声后仔细盯着坐在他身旁的卡嘉莉。
在夜色之中，卡嘉莉金色的头发被乱风吹起，似乎还有些发丝拂过了他的耳边。
胜利女神。
亚夫门德如此想到，按耐住心中的情愫专注于即将到来的战斗。
“请你跟上去保护好卡嘉莉，拜托了！”
奇萨卡眼见没能拦下卡嘉莉，在艾尔面前深深鞠躬说到。
而那位萨伊布也是如此拜托着艾尔能够去救下他的属下们。
不为所动。
艾尔并不理会这两人的请求，而是看向巴基露露。
这位第一时间就带领船上的军医赶到现场的副舰长立刻明白了艾尔的意思。
“那么我希望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们将要拥有指挥权，而不是像这样毫无意义的独走行为！”
巴基露露本来正在用随身携带的食品安慰一个小孩子。
领会到艾尔的意思后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对着这两人说到。
“我明白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别说是解放非洲了，连自己的家庭都无法保证…”
“艾尔中尉。”
“是，立刻执行救援任务。”
转身时，艾尔看见的是这些老弱妇孺们沉默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通向圣矛的路。
他们的眼神里面是渴求。
驾驶舱关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可是那些人的渴求依旧清晰地传达进艾尔的心中。
圣矛拔地而起，随后迅速变形冲向了沙漠黎明车队。
沙漠黎明的车队，正在向黎明驶去。
这并非是什么文艺的话语，而是天边确切地有太阳升起。
以圣矛的速度来说，赶超这些人不过是轻轻松松。
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随后在车队的正前方用机翼火神炮打出一个横向的弹幕，逼停了这些人。
“可恶的家伙!”
卡嘉莉愤愤地捂着耳朵，死盯着拉升了高度的圣矛。
顺着直感中指出的沙漠之虎方位，圣矛再次加速追赶。
凭借圣矛在空中的优势，很快就看见了巴库的踪影。
三架巴库，吉普车一辆。
从沙漠黎明那里共享的情报来看，坐在吉普车上的应该就是沙漠之虎。
“吼？没想到特地放慢速度，等来的却是地球军的MS啊。”
安德鲁得知高空中有物体高速接近时，有些紧张地盯着袭来的红色机体。
“这些游击队的人还真是找了一个不得了的靠山啊。让队伍分散！”
几乎是这道指令下达的下一瞬，炽热的光束就轰击在了吉普车的左侧方十米处。
“喂喂喂，这样很不妙吧。”
看着那被光束轰击的地方出现的玻璃化现象，这位沙漠之虎也不由得流出一身冷汗。
沙漠的热对流现象救了他一命，光束的折射并没有让这次的攻击匹配上艾尔的直觉所指。
“我们来拖住他，队长快些离开！”
护在他身后的巴库驾驶员掉转方向，迎着天空中的圣矛发射众多的导弹！
“就算是PS装甲，只要打上76发就能够击破你！”
这位驾驶员叫嚣着。
同时另外两架巴库也怒吼着配合发射弹幕。
可终究是收效甚微。
巴库发射的飞弹与其说是导弹，不如说是更接近于火箭弹的类型。
发射后就无法制导的飞弹在这中子干扰环境下还想要用于防空。
实在有些小瞧了圣矛MA形态下的机动力。
但也确实阻挡了圣矛想要继续追击沙漠之虎的步伐，逼得他转向试图再来一次冲击。
不过。
“地方地面载具接近！推测为反抗组织的，唔！”
这位忙里偷闲向沙漠之虎汇报战况的巴库被艾尔敏锐抓住了机会。
射出的光线击中了这架巴库的稳定翼。
“果然他们还是死了更好吗。”
老虎靠在吉普的椅背上，已经远离战场一段距离的现在让他可以稍微放松了些。
“不用去攻击那架MS，将沙漠黎明的人尽数消灭。”
而飞在半空的艾尔也注意到了那冲过来的车队，他们绕在巴库的脚下，用火箭筒试图去攻击巴库的关节处。
“什么，蠢货吗！”
看到游击队的战斗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进行时，艾尔的恼怒终于是掩盖不住！
果不其然，巴库哪怕只是脚踢、碾压，都让下面这七辆吉普在一瞬间损失过半。
“砰！”
又是一架吉普被击飞！
两个人影也随之抛向半空之中。
那金色的头发反射着毒辣的阳光，少女如同在狂风中的落叶一般，轻飘飘地在空中晃荡。
“对不起，卡嘉莉。”
这是亚夫门德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话语。
……
“是吗……这不怪你，是他们自找的。”
无意义的遭遇战很快便结束了，艾尔停在这里帮着黎明沙漠幸存者收敛遗体。
以圣矛的速度，继续追击也是可以的。
但艾尔停下了。
也许是因为对面放过了那些妇孺，自己也想要回馈他一次吧。
艾尔这样想着。
这些沙漠黎明的人也吃到了恶果。
有的肢体扭曲着，在痛苦中死去。
有的与吉普的残骸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是谁。
血与肉与钢铁融为一起，是连他最为亲爱的家人也无法分辨的程度。
萨伊布抱着亚夫门德的遗体跪坐在地上，眼中蓄着泪水。
但泪水终究没有流下。
这位少年并没有外伤，他紧闭的双眼和安详的面容，就好像只是陷入了睡眠一样。
不再起伏的胸膛却在提醒着所有人，他已经离开了。
帮忙整理好遗体后的艾尔靠在圣矛的脚边，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
在他的身旁，是被奇萨卡找到的卡嘉莉。
她呆坐在原地，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不同于坐在一辆车上的亚夫门德，卡嘉莉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
她正好落在一处向下的斜坡上，得到缓冲的她昏了过去。
奇萨卡找到她时，她在烈日之下，正如同传说中的胜利女神雅典娜一样，金色的头发闪耀着太阳的光辉。
“我才不是什么胜利女神。”
她裹住自己的脑袋，忽然低沉地说出一句话。
她这才意识到，以往出击之后再也没见到的人是真正的死去了。
就像是亚夫门德一样。
“教教我吧，我该如何去反抗这一切。”
本以为这位少女将要陷入深渊的艾尔，听到了她的恳求。
这并非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她那直率的思维告诉她。
有仇报仇。
可惜她还是没能理解，造成这种局面的并非是力量的不足或是什么其他的外在因素。
而是被情绪所支配的她，在这片战场中所支付的代价罢了。
艾尔啜饮着为数不多的清水，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