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从龙族开始在诸天肝熟练度

第91章审判(15k七合一)

目录

蛇岐八家大楼最底层。

原本整洁的大厅上此时堆满了残缺或干瘪的死侍,蛇岐八家的执行局和其他几家的家主赶回大楼后。

在源稚生小队的配合下,迅速控制住了原本混乱的局面。

死侍虽然一开始的数量很多,但毕竟是赫尔佐格随手养殖在大楼下的试验品,在顶住了第一波死侍潮后,后面的死侍数量有了肉眼可见的减少。

还要托了赫尔佐格这么多年为了给源稚生找点事做,定期在东京投放了不少养殖的死侍。

次数多了让蛇岐八家研究所的人们,研制出了不少专门针对死侍的武器。

并且执行局的大部分成员,都有丰富的对死侍的作战经验。

所以在大部队赶到并带来了大量的武器后,源稚生甚至没怎么出过手,就顺利稳定住了局面,没让这些死侍潮冲入东京的街道上。

如果让这么大数量的死侍潮冲进街道上的话,就算有辉夜姬和诺玛控制,恐怕也很难彻底遏制住网上的讨论。

毕竟现在的各种信息传播实在是过于方便,就算能在网络中完全删除,那也挡不住一些人通过硬盘储存后再通过硬件邮递的方式,把视频传到世界各地。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蛇岐八家甚至只有几位成员受了程度不同的伤势,并且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

现在第一次没有了赫尔佐格来参与蛇岐八家的指挥,源稚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之前在任务中的很多伤亡,是不是同样也是可以避免的……

现在大厅内甚至已经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三两只死侍结伴向外冲出,接下来只要安排执行部的部员们彻底搜查一遍大楼,把藏在角落中没有主动冲出的那些死侍解决掉,这次的事情基本就可以说是圆满结束了。

源稚生周围站着乌鸦,夜叉和樱,几人中间围着的是一脸跃跃欲试想要参与进来的绘梨衣。

虽然审判可以非常有效率的清除死侍,但源稚生并没有第一时间让绘梨衣出手。

因为审判虽然好用,但每次绘梨衣在使用言灵后,血统都会在临界线疯狂浮动,甚至发生龙化现象。

之前源稚生几次被赫尔佐格洗脑,让绘梨衣出手后,都需要长时间使用帮助血统稳定下来的药剂才能慢慢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要不是绘梨衣坚定地想要跟着下来,源稚生还放不下大厅里部员们的情况的话,他是不打算让绘梨衣跟着接触龙类相关的事务的。

根据源稚生的观察,只要不主动让绘梨衣释放言灵,其实平时的生活中她的血统是非常稳定的。

除了几次使用审判后的轻微龙化现象,日常生活中的绘梨衣除了不能说话外,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没有了赫尔佐格在一旁的忽悠,源稚生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事实上他现在的很多压力,都是源自于赫尔佐格这么多年来对他孜孜不倦的洗脑凭空压在他身上的。

乌鸦和夜叉在喝酒时借着酒劲其实也跟他提出过很多次,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可那时的源稚生满脑子都是赫尔佐格跟他说的什么正义的伙伴和家族的责任,只是把两人真心的劝解当成了耳旁风。

但这次事件蛇岐八家其他人的表现,让源稚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蛇岐八家的必要性,审视蛇岐八家存在的必要性。

如果东京肆虐的死侍和堕落混血种的源头,都是赫尔佐格的话。

那么这么多年他们不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立了一个靶子,然后自己左手打右手一样。

让源稚生心中无比复杂的是,他还一度把自己当成了东京的救世主。

觉得正是因为有蛇岐八家的存在,东京才能保持长久的安定。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蛇岐八家能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那么对东京来说好像也算不上什么致命的打击。

但如果是警视厅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那么源稚生可以肯定东京会在短时间内陷入一片混乱。

源稚生原本是坚定的认为,蛇岐八家的存在整体来说会让东京的居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源稚生现在再一想,死侍和猛鬼众两个蛇岐八家执行局最主要的业务,本质上都是蛇岐八家用自己的资源打造出来的产物。

而源稚生一直引以为豪的整治了东京黑道这一功绩,现在看来似乎对居民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虽然源稚生严格制定了很多规章制度,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愿意遵守这些制度,来像上班一样来每天打卡换取钱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上班呢……

能进入黑道的大多数人,都是奔着不遵守规则,想靠着剥削别人来赚大钱的懒蛋和喜欢争勇斗狠的疯子。

源稚生那些看起来美好的规则,其实也只会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实行而已。

在他看不见的真正阴暗的角落里,还有大把的底层混混靠着其他擦边的手段,变着法的在普通人手里压榨钱财。

虽然源稚生也会偶尔听到一些传闻,但是考虑到管理的难度和黑道的平衡,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要严格执行,然后抓出几个典型处置一下,也就没有后文了。

但问题是,就算没有蛇岐八家来用这种平衡的手段来管理黑道,警视厅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管理他们啊。

所以闹了半天蛇岐八家所谓的为了维持东京黑道平衡所做的事情……似乎跟自己讨厌的警视厅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蛇岐八家在某种程度上,还让那些原本还算是守规矩的黑道变得更加嚣张。

原本警视厅对于黑道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但自从蛇岐八家开始统一管理之后,只要遇到警视厅的人,黑道混混们都会搬出蛇岐八家来跟警视厅来的警员抬杠。

我们可是严格遵守着蛇岐八家划下的规章制度,你凭什么来找我们?

什么,讲法律?

不知道,黑道有自己的规则,要问就去问蛇岐八家的人!

慢慢的原本是为了规范黑道存在的蛇岐八家,反倒是变成了黑道更加嚣张的地气。

并且大部分蛇岐八家成员,还为此沾沾自喜引以为豪。

每次有本部的专员在前来交流的时候提出了自己对蛇岐八家目前管理黑道这种方式的疑虑后,都会被他们找各种理由虐待一番了事。

偏偏这边的几位家主还是校长曾经手下的爱徒,大部分专员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劝告后辈轻易不要踏入日本分部。

源稚生在脑海中不断质问自己,如果蛇岐八家像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一样,做一个游离于政府之外,只处理龙族事件的组织,是不是会比现在这个以东京地下警视厅自居的组织好一些。

最终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老大,刚刚在外面的成员忽然通知我有一批暴走族突然了起来,正朝着家族的方向聚集,不会是猛鬼众听说了这边的事情想赶过来趁火打劫吧?”

就在大厅的死侍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乌鸦忽然凑上来在源稚生的耳边小声说道。

乌鸦冷笑着:“这下也好,省的我们挨个去找他们,直接一次性全部解决。”

乌鸦是为数不多同样知道了赫尔佐格身份的人,他现在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

猛鬼众这波聚集来攻击蛇岐八家,刚好让他有了一个发泄的通道。

不过源稚生没有接下他的话茬,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说:

“没事,叫大家在楼里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就好,猛鬼众的人来了之后暂时不要出手,我有些事情想跟他们说。”

乌鸦诧异的看了自己老大一眼,心说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不过下一秒他又想到被当着源稚生的面,揭露身份的赫尔佐格,心中也就释然了。

心里有事的时候,人的性格确实会在无意中发生一定的改变。

乌鸦在听到源稚生的话后也没再说什么,虽然他的内心也很想找到一个出口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过既然自己的老大选择了暂时不要开战,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所以乌鸦默默的走到一旁,按照源稚生的要求把执行部剩余的成员,都暂时分成几组,负责挨个楼层查清躲藏起来或者朝着楼上冲去的死侍。

在跟乌鸦交代完之后,源稚生的手机忽然响起,在看到上面的消息后,他深呼出一口气,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樱说道:

“樱,我的蜘蛛切和童子切应该还放在我的办公室里,麻烦帮我去取下来吧。”

今晚在出门执行任务时走的有些匆忙,所以源稚生就没有带上这两把他平时最常用的古刀。

不过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说是非用不可了。

刚刚的信息是一个id为诺玛的账号给他发来的邮件信息,信息里只有一串地址和一张大雨中赫尔佐格冲向白色怪物的抓拍。

诺玛随后又补充了一些信息,并表示是临时专员路枫请她代为转发。

路枫没有留言交代源稚生要怎么做,因为在看到信息的瞬间,源稚生骤然攥紧的拳头已经表明路枫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没过多久,当樱帮源稚生取回蜘蛛切和童子切的同时,大楼外已经响起了密集的摩擦声和引擎轰鸣。

源稚生示意乌鸦和其他几人留在大楼内看照一下绘梨衣,自己一个人提着蜘蛛切和童子切缓缓走到了大楼外面。

大楼外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挤满了各种改装车和手中握着武器的小混混们,人群中的最前方有一个极其显眼的男孩手握一把木刀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大楼的大门,等待着那个让他内心情感无比复杂的人出现。

片刻后,轻轻的推门声响起,街道上原本嘈杂的声音,在看到走出来的人后,竟默契的同时安静了一瞬。

源稚生的风衣在空中飘动,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紧接着走到队伍中间的源稚女面前。

源稚女身旁的樱井小暮见到源稚生走来后,身体瞬间紧绷,仿佛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要落下。

实在是源稚生这些年在一件一件任务中积累下来的声望,让猛鬼众的所有人是又怕又恨。

源稚女见门内居然只走出了源稚生一个人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冷笑道:

“怎么,执行局就只打算派出一个局长大人出来面对我们整个猛鬼众?”

虽然作为东京最棒的傩戏演员,源稚女的台词功底和演技已经达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跟这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对话时,就算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些颤抖。

源稚女暗地里其实悄悄设想过很多次,两人再次相见的画面。

也想过很多再次见面时的场景,是会多年之后相视一笑让往事在风中流逝,还是依旧像从前一样两人见面一言不发的用刀剑对话。

源稚女知道按照他哥哥的性格,多半会是后者。

不过现在也不用考虑这些了,既然收到了王将的命令,源稚女就知道今天的见面必定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一向不愿意与他们猛鬼众这些堕落的鬼多说废话的源稚生,这次既然面色平静的听他说完话后,还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源稚生静静的听完源稚女的话后笑了笑,然后无视了这个话题,直接了当的说道:

“稚女,哥哥知道是你。”

这次源稚生的话一出口,一旁的樱井小暮差点直接拔刀指向源稚生,以防他突然暴起,就像是多年前把源稚女一刀砍入井中一样,再次一刀把自己的弟弟了结在蛇岐八家的大楼前。

不过看着源稚生的双手丝毫没有发力的意思,甚至连黄金瞳都没有点亮后,她又默默的把紧握刀把的手收了回去。

良久的沉默后,源稚女颤抖的开口问:“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本就堕落为鬼的弟弟加入猛鬼众,肯定让你后悔那个晚上没有上前再补几刀,彻底把我留在那里了吧?”

源稚女的大脑被源稚生的一句话炸的一片空白,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愤怒的吼叫。

曾经在设想中两人再次见面心平气和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反倒是一上来就充满了火药味。

此时后方的猛鬼众成员也在面面相觑,他们从只言片语中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源稚生看到源稚女表现出的态度后表情苦涩的摇了摇头,他想到路枫教给他的办法,但是纠结了片刻后还是没能放下脸面。

毕竟此时的他不光是源稚女的哥哥,还代表着背后一整个蛇岐八家。

如果是私下里……源稚生咬咬牙这会还有可能舍下脸面直接滑跪真诚道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语气真诚的大声说道:

“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管是作为哥哥还是执行局的干部,我都做错了太多太多。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擅自做出了不负责任的判断,并在冲动下……把你推进了深井,我知道这种事情现在说句道歉之类的话会显得太过苍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坚持的所谓的正义……错的离谱。”

源稚生话音刚落,本就安静的街道,变得更加落针可闻。

很多人甚至都要忘了自己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转而在头脑中疯狂思考蛇岐八家执行局局长和他们猛鬼众的龙王之间的恩怨情仇。

源稚女同样被源稚生的话硬控在了原地,原本就空白的大脑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死死地盯着源稚生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些破绽。

源稚女甚至在某一瞬间想过这会不会是源稚生某种针对他的手段,想让他先放松警惕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被源稚女从脑海中抹去,这种事情如果是王将的话源稚女毫不怀疑他会选择这样做。

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血缘上来看算是他亲哥哥的男人,源稚女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但是对源稚生的人品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丝一毫。

源稚生坚持的正义,虽然他并不理解,但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敬佩的。

不过源稚生刚刚的话却是真的让源稚女始料未及。

他从没想过,那些话会有一天从他的哥哥嘴里说出口……

虽然源稚女的心里知道自己那天的状态,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也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开始疯狂攻击同学。

但他在经过那个晚上之后,就知道这辈子想要在源稚生面前说清楚那晚的误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他攻击同学也是事实,还被源稚生亲眼见证。

这么多年来源稚女从没感觉到自己的血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还是一直觉得他是见不得光血统不稳定的鬼,哥哥才是蛇岐八家唯一的皇。

可现在,原本只想一心追求正义的哥哥,居然会主动为他那晚的行为解释,甚至还在猛鬼众和蛇岐八家所有成员的注视下亲口做出了解释……

源稚女真的像撕开面前这人的脸皮看一看,这到底是不是什么人假扮的源稚生……

他像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曾经他幻想过很多次跟源稚生再次见面后,两人坐在一起平静的谈一谈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最后矛盾化解相视一笑的画面。

但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之后,源稚女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见源稚女一直没有回话,源稚生也没有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而是再次开口轻声说道:

“稚女,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不管怎样,希望你能再信任我一次,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我们必须要去的地方,在路上我会尽量跟你讲清楚……这些年从你那晚被我推入井中开始,这些年所有事情会发生的原因。”

源稚女心中第一反应是源稚生这会不会是想把他骗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次像多年前一样,在背后砍他一刀然后把他埋葬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井中。

不过看着源稚生真诚的表情,他还是愿意再相信一次这个曾经杀死过自己一次的亲人。

“不……你单独跟他走的话……”

就在源稚女刚刚踏出脚步准备同意源稚生的要求时,身后的樱井小暮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说道。

源稚女摆了摆手笑道:“放心,我的好哥哥现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还真的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源稚生闻言只能低头苦笑,他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毕竟按照路枫的说法来看,他这个皇应该算是蛇岐八家历年来最弱的一位了。

这一届的皇本应是源稚女来担任才对,不过以为他小时候那套正义的伙伴理论,加上赫尔佐格觉得他比较好控制。

所以最终才选择了源稚女作为牺牲的那一个,让这兄弟两人就这样背负着心魔渡过了这么多年。

……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一次。”源稚女在跟着源稚生踏上他的悍马后,源稚生语气复杂的说道。

此时的车内除了源稚生两兄弟外,在后座还坐着一个红头发的身影,正好奇的看着副驾驶上,跟哥哥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

在把源稚女带上车前,源稚生刻意把绘梨衣也带了上去,他觉得他们要做的事情,绘梨衣也很有必要共同参与一下。

毕竟那个混蛋可是差点毁了他们三个人原本的人生轨迹,让他们各自走向一片深渊……

对绘梨衣的安全源稚生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在他收到的邮件里,落款是那个名叫路枫的男人。

“要去哪,快开车吧。”源稚女的语气冷漠,不过眼底深处那莫名的光彩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他的眼睛同样时不时的通过中间的后视镜,不停地看着后面坐着的红发女孩,猜测着女孩的身份。

不过见女孩和源稚生都没有主动开口介绍,他也就没开口问询,在看了一会后视线重新回到驾驶位上的源稚生身上,似乎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开出一段路后,源稚女终于再也忍不住,只好主动开口问道:“刚刚你说要给我解释的事情……怎么还不说?”

源稚生一愣,紧接着嘴角勾起,打开扶手箱,拿出静静躺在里面的两跟雪茄后分别点燃,然后把其中一根递到了源稚女手中。

做完这一切后源稚生缓缓吐出青雾,悍马此时已经开进了一片被雨水覆盖的区域,这是一种范围性降雨,在上个街道望向天空还是一片平静,开过几条街道后却忽然发现这里被暴雨所笼罩。

源稚生把一只手搭在窗户上,眼睛望着远处,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源稚生从那晚的深井开始,把路枫描述给他的几个关于源稚女和赫尔佐格的画面,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他。

“王将……橘政宗……他们居然都是一个人所扮演的?!”

源稚生在讲完故事后,源稚女先是陷入了一片呆滞,紧接着语气有些破音的尖声喊道。

此时他的脑海中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回忆,从王将第一次在深井中把他捡起,到后面他一次次刺杀王将但是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猛鬼众每次都能收到王将像是预言一般的准确指挥,源稚女一度因此判断王将应该掌握了一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预知未来的言灵。

不过现在在得知了真相后,他只想赶回去找到王将的真身然后把他撕个稀巴烂。

“我在刚刚知道这件事的表情跟你一模一样,也是完全不敢相信的状态,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我们这么多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们两个人好像被这个混蛋夺走了十几年本应最美好的时光。”

源稚生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毕竟在这件事里,被赫尔佐格耍的最惨的可以说就是他们两兄弟了。

明明每天都近在咫尺,想要跟对方见面可能只要几小时不到的车程,但因为一个变态不断在两边激化矛盾,让两人本来可以通过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事情,慢慢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如果没有路枫出现揭开这一切的话,源稚生毫不怀疑按照之前他的性格,在刚刚见到源稚女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直接释放龙骨状态和言灵,同时一刀砍向这个经常出现在他噩梦中的男孩。

并且最滑稽的是,他在做这一切之前可能还回去找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赫尔佐格谈一次心,在赫尔佐格的鼓励下坚定自己的信念,然后留下一封简短的遗书后,在赫尔佐格扭曲的注视下奔赴与自己亲弟弟的战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有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按道理来说猛鬼众大部分人就跟疯子没什么两样,按照那群疯子的行事风格,本应该不出几个月就会被你带领的蛇岐八家执行局完全消灭,可他们硬是靠着王将一次又一次的指挥,愣是跟你们打的有来有回。不过如果把两边的老板都换成一个人的话,一切似乎真的变得合理了很多。”

源稚女在思索片刻后恍然道,同时在得知了影武者的事情之后,心中对王将给他带来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冰冷,沉声问道:“这个混蛋现在在哪里,我在出发前曾经去他的办公地点找过他一次结果只是空无一人,既然他在你那边已经暴露,我估计他现在八成已经带着自己的影武者们,走在逃亡的路上了,不过就算他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源稚女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把赫尔佐格的名字列上了黑名单中的黑名单,如果让他跑出日本的话,源稚女后半生要做的就只有一件,那就是不断的寻找赫尔佐格的下落,并亲手把他撕碎。

源稚生找出诺玛发给他的邮件,把手机扔给副驾驶的源稚女说:“他怎么可能舍得走呢,毕竟是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虽然最重要的一环夺取绘梨衣的计划已经被我们破坏,不过掌握着那么多信息的他,怎么可能放着登上神位的机会不去尝试一番就跑路呢……本部的专员在郊区的某个井边发现了他的踪迹,现在我们就正在朝着那边赶去。”

“登上神位?”源稚女听到赫尔佐格的打算后冷笑一声,“就算那个混蛋真的登上了神位,我也会趴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的把他重新再打落下来。”

……

东京郊区的某处空地上。

在彻底把赫尔佐格碾碎并吞噬后,藤原信之介冰冷的黄金瞳凝视着不远处的转角处一个修建这处空地时供工人休息的钢房的方向。

进化后的藤原信之介,感知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准。

他在看向钢房的瞬间,已经意识到了钢房背面正站着一个让他印象无比深刻的人。

如果是几分钟前,藤原信之介肯定会选择扭头就跑。

但现在的他,感受着体内仿佛无穷尽的力量,龙血在很大程度上压抑了他的情感,虽然是一场无比爽快的复仇之战,但是他的心中和表情都毫无波澜。

藤原信之介嘴巴张合,不过说出的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古奥森严的龙文!

【言灵·剑御】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伟岸的力量作用在了不远处的钢房上,让钢房从房顶开始,被一块块的拆解开来,并快速的在空中分解,重组,最后被藤原信之介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长剑形状。

钢房被藤原信之介控制着漂起重组后,也露出了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钢房背后默默看着赫尔佐格和藤原信之介上演的那场大戏的路枫。

路枫其实在藤原信之介还没有完全换血成功的时候就赶到了现场,但他在感受到藤原信之介不完整的状态后,就暂时打消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虽然直接动手的话,在刚刚换血没有完全交接完成的时候,成功率可以说是非常高的。

不过路枫忽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并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来见证,所以他先拜托诺玛通知了源稚生,之后就一直留在这里默默看着藤原信之介和赫尔佐格的互相折磨。

让路枫有些可惜的是,还没等到源稚生赶来现场,赫尔佐格就自己作死,永远路在了藤原信之介的羽翼当中。

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他当初的理想吧……不过代价确实有点大就是了。

就在路枫思绪飘远的同时,藤原信之介已经控制着钢剑飞到了路枫的眼前。

路枫看着被藤原信之介控制着飞到自己面前的钢剑,丝毫没有感受到巨剑带来的威胁。

藤原信之介看着路枫的表情又是一阵不爽,还以为路枫是对钢铁的威力有什么误解,于是笑了笑开口说道。

“呵呵……你不会以为在我释放的剑御下,这还会是什么普通的钢铁吧?”

路枫就像是没有听到藤原信之介的警告,他刚好想找些什么实验一下自己新获得的特性。

刚好可以先拿着藤原信之介来验证一下,他现在的实力大概在这个世界处在什么位置。

正想着,他在心中默念道。

【永恒】

路枫在心里念出这简短的词语后,一块全球状的领域,以路枫为圆心向四周扩散。

因为对技能的掌握还不算熟练,怕扩张太大导致技能提前失控,所以路枫只选择了刚刚可以覆盖自己和面前钢铁制作而成的巨剑。

路枫环顾四周,以他为圆心的这块区域仿佛在这个瞬间与原先的世界抽离,在领域的范围内,除了路枫之外的所有事物,都在被领域覆盖的瞬间,被按下了长时间的暂停键。

而被藤原信之介制造出的钢剑,也因为在永恒的领域内,与他失去了联系而瞬间溃散。

路枫这才刚刚展开永恒的领域,还没开始出手,就解决了这次最大的节奏。

“刚刚那是……那是哪一位的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时间零?不,不对……”藤原信之介肯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他对时间零熟悉程度可以说是全网仅次于路枫的一个人了。

虽然藤原在时间零的速度上输给了路枫,但是论熟悉程度他可以很自信的说绝对不会认错这个言灵。

虽然刚刚路枫所展现出的效果与时间零十分相似,都是放慢周围的时间,来让自己的攻击变得更快。

但藤原信之介能明显的感受到这次路枫使用的言灵,跟时间零有着显著的区别。

“你……你刚刚暂停了‘时间’?”

在思考片刻后,藤原信之介都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语气有些怀疑的开口询问道。

此时藤原信之介一副半人半龙的样子,在他嘴里居然听到感兴趣的提问,不得不说这个场面也是有些滑稽。

不过藤原信之介是真的被自己推断出的结果给吓到了……因为他在排除了几个错误选项后,发现最后发现只剩下了唯一一个选项。

那就是,暂停时间。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不管是怎么思考,最后藤原信之介得到的结果居然都只有这一个。

所以他才会有些激动的,对路枫展现出的技能发出疑问。

毕竟纵观龙族的整个历史,似乎还没人能做到像路枫这样真正意义上而不是文字游戏的暂停时间。

路枫耸了耸肩并没有否认,毕竟这东西就摆在那里早晚会被有心之人提起,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提出来。

更何况路枫今天压根也没打算让藤原信之介完整的走出这里,所以说点无伤大雅的小秘密也无所谓了。

藤原被路枫的坦诚搞的一愣,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表情一顿,紧接着嘴巴眉毛鼻子……脸上的每个部位都开始剧烈扭曲起来。

他的眼球几乎瞪的要凸出来一样,嘴巴张合看起来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只发出了难听的嘎嘎声。

藤原信之介的脸也以一种及其扭曲的姿态向两边扩张,看起来就像是要自己把自己的脸给撕裂一样。

“你……是你!”

藤原信之介断断续续惊恐的说道。

不过他的表情此时确实满脸得意,配合他惊恐的语气路枫一时间也看不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藤原信之介在说完后忽然把右手提起,朝着自己的鼻梁狠狠地砸了上去。

“混蛋……嘿嘿嘿,这还是多亏了你啊……我的意识已经成为了圣骸的一部分,当你把我体内的圣骸吞噬的时候,同样也让我重新有了意识。”

藤原信之介一边疯狂用右手锤击自己的鼻梁,一边癫狂的说道。

锤了一会后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进化后实在是太过坚硬,普通的锤击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干脆张开已经变成爪子的手掌,握在身体上长出的一根尖刺上,紧接着稍微一发力,唰的一下把尖刺拔了出来。

“啊啊啊啊……嘿嘿嘿……”

痛苦的哀嚎和享受的笑声同时在藤原信之介口中发出,他不断的用自己身体上的尖刺刺向唯一没有完全被鳞片包裹的面部,同时另一只手试图拉住自己但完全无济于事。

路枫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藤原信之介就这样自己把自己慢慢刺的满脸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牙齿,远远的看去格外渗人。

不过因为进化后获得的强悍恢复能力,藤原信之介脸上的皮肤还在不断的蠕动恢复。

但他自己手上的动作更快,在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藤原信之介就用手中的尖刺,把自己的脸给刺了个稀巴烂。

一开始还能时不时的听到他自己发出疼痛的嚎叫,后面就只剩下了得意的大笑,藤原信之介又刺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把头抬起看向站在不远处默默不语的路枫身上。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挣扎的站起身声音嘶哑低沉的说:“最后……最后还是让我成功的掌握了这伟大的力量……”

路枫看向重新站起身的藤原信之介,此时他的脸已经重新恢复,在看到他恢复后的脸后,路枫的目光一滞。

原本应该是圆圆的带着些憨厚笑容的脸,此时竟变成了一张看起来奸诈狡猾切有些消瘦的样子。

路枫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有些意外的出口说道:“赫尔佐格?”

藤原信之介……不,应该说是赫尔佐格牵动嘴角得意的笑了笑:“小子……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只是登上了一半的王座,呵呵,嘿嘿嘿……”赫尔佐格说着从身上随手撕下两道尖刺握在手中,下一秒这两根骨刺居然都被化成了古剑的样子,“虽然力量还是残缺的,不过我想……把你这个混蛋撕碎应该不会很难。”赫尔佐格在说话间已经直直地冲上前去,朝着路枫的位置用力的砍去。

路枫看着冲来的白色身影没有丝毫慌乱,封神之路和时间零已经在无声中启动。

赫尔佐格感受到周围元素的变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跟那个傻子一样……手握这样的力量居然还会被言灵所阻挡……”说着他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不屑的喊道:“取消!取消!取消!”赫尔佐格说完后看着路枫期待他能露出什么震撼的表情,可惜路枫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赫尔佐格还以为路枫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紧接着他就感受到周围的元素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他冲上前的脚步一顿,声调下意识的抬高,金色的瞳孔中写满了不可能,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取消你的言灵!”

赫尔佐格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完全继承白色皇帝的王位,不过就算只有半只脚踏上王座,他的血统也毫无疑问的要比现存的所有混血种都高贵,除了那黑色的皇帝和他创造出的四对兄弟姐妹,赫尔佐格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完全不受到他取消言灵的影响。

就在赫尔佐格心中震撼,有些失神的瞬间,他的表情忽然一顿,紧接着五官再次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

“混蛋……混蛋!!!”

“不不……不要,你想干什么???”

赫尔佐格忽然倒在地上挥舞着四肢,同时口中语气不断变换,自言自语道。

“给我滚出去!!!”他挥舞着手中的骨剑,在自己的身体上一下一下的重重捅下,同时手腕转动让骨剑在身体里不断蠕动,就算有着强悍的恢复能力,在短时间内赫尔佐格还是把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宛出一个洞来,骨白色的鳞片散落在身体里,伴随着不断蠕动生长的芽肉被彻底的埋在他的身体中,“啊啊啊啊啊啊……我才是,我才是有资格继承这份力量的人,你这卑贱的东西……怎么敢,怎么敢啊……”赫尔佐格被埋在身体里的鳞片刺激的不断抽动身体,他用力的把爪子伸进身体,刚刚长出的皮肤被重新撕裂,他的爪子在里面搅动了一阵后终于掏出了被埋在里面的鳞片,让他深入神经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不过很快身体撕裂的痛苦再次传来,他的另一只手不止何时把手中的骨剑变成了小锤子的样式,像是锤枇杷一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他的身体。

时间一久就连他的声音都发生了改变,那长着一张赫尔佐格年轻时候的脸的白色怪物,一会从嗓子里发出赫尔佐格苍老的声音,一会又是藤原信之介憨厚又狡猾的声音。

两道声音一会痛苦哀嚎,一会又得意的大笑,偶尔还会狠狠的看向路枫口中喃喃道想要先去把路枫撕碎,可惜很快就再次被自己的手臂给锤击倒地,两人谁都不愿意让对方控制着身体去对路枫出手,他们两个都想亲手把路枫给撕成碎渣。

不过可惜他们很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被破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是圣骸的力量因为容器质量不符合的原因在慢慢流逝。

总之随着他们不断的撕裂锤击自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不过两人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样,还躺在地上疯狂的锤击自己,想让对方因为忍受不了这非人的疼痛而主动退出对身体的争夺。

就在赫尔佐格躺在地上疯狂的锤击自己的同时,一阵轰鸣声响起,紧接着悍马的咆哮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从远处驶来,在见到空地上的人影后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直接直冲冲的在地上藤原信之介的身上碾过。

“这辆车……是他,他来了,是他来了!!!”被车碾过后躺在地上的白色怪物像是被人轻轻踢了一脚一样甚至都懒得发出声音,因为痛的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在看到那车背后的悍马标志和熟悉的车牌号后,赫尔佐格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癫狂的大喊,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顾一切的尖叫道:“稚生,老爹在这里,老爹在这里!!!”他奋力的挥舞手臂想让车里的源稚生看到他的身影,片刻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本来就布满破洞的脸上居然让他挤出了一个可怜的表情,他的语气哀伤带着一丝请求,“稚生一定在怪老爹吧……不过老爹做这些事情是真的为了家族和你的未来着想……稚生……”赫尔佐格的脸上说着说着居然还留下了两行无声的泪水,他抽噎着轻声说,“老爹做错了事情,稚生,就由你来为老爹送行也好……”

源稚生不知何时已经从车上走下,冷漠的看着赫尔佐格顶着那张狡诈的脸进行的拙劣表演。

可以说赫尔佐格已经把源稚生当成了rpg游戏中某些只会进行刻板动作的npc,只要他做出固定的台词或者动作,无论这件事由多么离谱,源稚生都会无怨无悔的帮他去做……

当然如果是路枫没来之前,并且赫尔佐格真正的目的还没暴露的情况下,仅凭着今晚蛇岐八家大楼内出现的那些死侍和赫尔佐格有影武者的事情被曝光,源稚生说不定还真的会选择相信一次赫尔佐格,不会直接砍掉他的脑袋。

不过现在已经亲眼见到赫尔佐格变成了这副样子,源稚生都有些惊诧赫尔佐格是怎么那么镇定自若的把那些话说出口的。

赫尔佐格还在不停的嘟嘟囔囔,不过源稚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一刀把蜘蛛切插入了他的脖颈。

“混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藤原信之介嘲弄又愤怒的声音在脖颈被蜘蛛切几乎切断后传出。

“稚生,你怎么……怎么能……”赫尔佐格的声音紧随其后,因为咽喉被切断所以他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不过对于赫尔佐格这样接受了圣骸已经可以算是纯血龙类的家伙来说,这种伤势显然还远远不至于危机性命。

“真是不知道是曾经的我天真,还是你这个混蛋更天真一点了。”源稚生咬着牙拔出蜘蛛切,然后高高举起再度刺入赫尔佐格的肩膀,“不过刚刚还真是我做错了,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把刀刺入你的喉咙呢……你说对吧,稚女。”

源稚生话音刚落,他的背后又走出一个阴柔英俊与源稚生七八分相像的男孩。

男孩手中握着的是源稚生刚刚在车上交给他的童子切,他的身后一头红发的上杉绘梨衣也拿着一把家族给她做装饰用的古剑,慢慢走向倒在地上的赫尔佐格。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还有绘梨衣,稚生,你难道就不怕她的血统会失控?”赫尔佐格短短絮絮的高呼道,如果只是源稚生他觉得今天未必没有顺利逃生的机会,但是让他同时面对这三个怪物,还有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枫,赫尔佐格本就继承了不完整的力量,刚刚还在与藤原信之介对身体掌控的争斗中让他的恢复能力几乎失效,力量也流失了不少,所以他现在是真的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不过很快赫尔佐格又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弯起嘿嘿笑道,“嘿嘿嘿,也好,你们一起来的话那就方便了,就是可惜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再重新让绘梨衣继承圣骸……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我更想看到你们几个混蛋……呵呵……”赫尔佐格说着,他手中的骨剑形状再次改变,一支剑变成了骨白色的梆子,一支变成了一把细短的骨白色指挥棒样式的骨锤,他的眼神看向源稚女,意味深长的说,“怎么,带着哥哥就有勇气来找我了?”

源稚女看到梆子后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无数次见证过这个平平无奇的梆子的威力,梆子带来的恐惧已经深植与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在看到梆子的瞬间,下意识的产生了逃避的心理。

不过源稚生可从来没见赫尔佐格使用过梆子,他手中的蜘蛛切一刻不停的再次刺向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即将刺向他身上的长刀,自顾自的抬起骨锤,即将缓缓敲击在梆子上。

“不要……”源稚女在见到赫尔佐格的动作后,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同时尖叫道。

不过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出,就在空中凝滞。

【永恒】在无声中发动,领域覆盖了在场的所有人。

路枫在瞬间上前,举起龙鳞短刀在赫尔佐格的手腕上用力切过。

难听的摩擦声在空中回荡,永恒的领域在瞬间覆盖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的动作包括赫尔佐格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赫尔佐格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等永恒的效果消失之后,他迟迟没有听到梆子响起的声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这怎么可能???”赫尔佐格嘶哑的声音吼道。

不过很快他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为源稚生的蜘蛛切和刚刚回过神来提着童子切的源稚女,两人手中的长刀正接二连三的把他身上的鳞片撕裂,长刀在他的体内翻涌,他仅存不多的恢复能力此时也只能缓慢的蠕动剩余的肉芽来做出毫无作用的恢复。

“好啊,干得漂亮!!!”沉寂了许久没有说话的藤原信之介忽然冒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说道,在发现了赫尔佐格的遭遇后,他同样控制着左手举起手中的尖刺,跟着源稚生和源稚女两人的节奏,一片片的把赫尔佐格身上的鳞片撕裂,精神上传来的痛觉被他无视,他现在只想让赫尔佐格跟他一起消失。

“额啊啊啊啊!!!”赫尔佐格的每个细胞都在痛苦的哀嚎,他的精神此时绷紧再崩溃,绷紧再崩溃,已经重复了数次,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是谁……”赫尔佐格捡起地上的鳞片仔细端详,无视身上还擦着密密麻麻的洞口,他把鳞片塞进嘴里试图让它重新生长出来,他嘴里一边嚼着自己骨白色的鳞片,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是……我是这个世界的王啊,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能……当我重临世界之日,必将诸逆臣亲自审判!”有时赫尔佐格的思考能力又会忽然恢复,他痛苦流涕祈求着身旁的几人,“痛啊,太痛了……快杀了老爹……不不,不,快杀了我这个该死的罪人,我欺骗了大家,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我更不是什么老爹和王将,是我骗了大家,快啊啊啊啊啊,不,不要……我真的……真的……”赫尔佐格的双眼几乎要被他硬生生的瞪出来,如果不是瞳孔中的暗金色,现在仅凭他的身体已经很难判断这是个什么样的物种。

因为源稚生和源稚女都对自己的攻击有很好的控制力,所以每次都不会对赫尔佐格造成真正的致命伤害,加上他本就强悍的生命力,所以就算现在被源稚生和源稚女以胸口为圆心,像是剔骨一样把赫尔佐格变异龙化后的身体一刀一刀刮的只剩下了骨架,赫尔佐格还是能抽搐着举起自己的骨架,不过不是为了反击,而是反复敲击着自己还在扑通扑通拼命蹦跳的心脏。

源稚生和源稚女对视一眼,知道现在的赫尔佐格已经几乎失去了感知力,只是身体的本能在行动。

他们把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一同递给一直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的红发女孩,女孩接过两柄古刀,威严的黄金瞳在无声中点亮,不需要哥哥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上杉绘梨衣的嘴巴张合,吐出古奥森严的语句,对世界下达了她对赫尔佐格最后的宣判。

【言灵·审判】

……

云层散开,雨滴稀稀落落的落在地上冲刷着源稚生几人几小时的成果。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间流逝,源稚生转头看了看喘着粗气眼神有些发愣的源稚女,又转头看了看表情茫然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绘梨衣。

两人在源稚生转头的时候,也同时把目光忘了过去。

路枫已经默默的把地上暗淡无比的骨白色骸骨碾碎,然后默默离开。

时隔多年,这三个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的男孩女孩,终于缓缓走近彼此。

他们拉着彼此的手,身后是前半生洗不净但已经是过去式的污垢。

东京郊区某处。

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共同埋葬了继承了白王圣骸的赫尔佐格。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