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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前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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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离体的术法于万生而言没有难度,甚至在使用此法时有了意外收获,原来她仍然是上神之躯,只是修为和境界成了凡人,那她便不用魂魄离体就可进入冥界,于是她在同心峰上布阵,护着越清三人的身体,再用术法引出他们的魂魄,同时,冥界的大门便轻松的打开。

万生是将几个人封在楚簪宁的屋内,魂魄离体后,四人互相观望,又看了看沉睡的身体,新奇极了。

楚簪宁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身体,比真身淡一些的手直接穿过,吓得她赶忙收回来。

连柚倒是没去好奇,只是看着万生,“你果然很厉害。”

万生笑了笑,“希望没让你失望。”

连柚不敢再看她,那点小心思好像都被看透了。

楚簪宁没听出什么不对,只当连柚是在夸赞万生,接话道:“是啊是啊,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一步都很难做到。”

万生:“可你没有选择放弃不是吗?”

楚簪宁笑着,眼底却是一片黯然,没再说什么。

越清看了看万生,为什么她就可以以真身入界?

好奇道:“冥界就从未有过活人进入吗?”

万生歪着头盯着他,是有一个人,或许不止这一个,但她只记得那一个。

想着想着,又见越清不明不白的眼神,不禁让她怀疑当年那个给她写信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她没问,只道:“凡事总有例外。”

冥界大门随着魂魄出现而随地而开,万生让几人赶快进去,否则等冥界的小吏来就会被直接拉入轮回。

冥界,六界中最神秘的存在,只因它的大门不欢迎活人,而掌管冥界的冥神叫鸣灯,不喜欢管事,公务能少则少,有活人随意进出会引起六界失衡,便自立规矩,进者后果自负。

最隐蔽的做法是万生也以魂魄入界,可凡人魂魄一旦离开身体,便没有任何灵力可用,毫无还手之力,而她虽说脱离身体有元神,但如今的力量太过渺小,为保几人安全,她也只得以真身进来。

于是她便用了隐身术,寻常小吏根本察觉不到有灵力的波动。

几人往冥界深处一路走着,他们三人看不见万生,越清便时不时的喊道,万生刚开始还耐心的回着,到后来索性直接忽视。

越清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身旁一直跟着,本是叫着好玩,结果眼看离冥界忘川越近,那股力量便越小,他喊了几声万生,终于确定,万生没和他们一起。

但他没告诉楚簪宁和连柚,楚簪宁胆子本来就小,要知道在这唯一能依靠的人不见了,不得更怕。

细细回想一番,看来万生是去找她要找的那个人了。

可她就不怕他们在这出事?

想着想着,他们就到了忘川,一路走来倒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看见,唯独这,刚到就感受到了无尽的压抑与绝望,那忘川河中数不尽的冤魂孤鬼在里面挣扎,一个又一个的惨叫犹如扑腾的浪花,汹涌又压制,骇人又绵延,爱恨叫嚣,贪欲无尽,天命不甘。

楚簪宁被恐怖的气氛吓到,连忙躲到连柚身后,头也开始昏昏沉沉,她摇了几下,意识有些模糊。

连柚也有这样的反应,越清见状,想来他们都是凡胎肉体,受不了这里的气息,前世死去也是来过这里,记忆多少有影响,但为什么他没有?难道是他有仙籍?

“往前走,别磨蹭!”冥界鬼差发现他们,他见得多了,死后放不下生前的事情,磨磨蹭蹭不肯去投胎。

三人被发现,又不知道拾忆花在哪,相互看来看去,越清只得冒险一问,“这位官爷,我还有些事情放不下。”

鬼差明显不耐烦,来这的有几个是对生前没有一点眷念的?

“要么你放下去投胎,要么你就进那忘川河,那,看见没,等七魂六魄散了就再也没有来世了。”

“快点!”

越清装起柔弱来,哀求道:“官爷,我这事情挺简单的,在这就能办到,你行行好,让我了无牵挂的去吧。”

见状,楚簪宁眼神变得真挚可怜起来,连柚做不出来,低着头。

鬼差无语了一阵,“说吧,什么事?”

越清细细道来,“我自小就做一个梦,梦里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从未做过,要说是虚假的,可我却一直做,直到我如今身死都难以忘记。”

“大家都说,人死后就会想起前世的一切,可并没有,也因为这个梦,我遍寻人间奇能异士,只为让我想起一切,我相信,那不是梦,是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也许是与前世根源未尽,小的时候我时常能看见鬼怪,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曾来过冥界,有个人告诉我冥界有一种花叫拾忆,能让人想起前世,不知官爷能不能帮我?”

他讲得文绉绉,神色又凄惨柔弱,情真意切,莫说鬼差,楚簪宁和连柚都信了他就有这么一段过往。

鬼差叹了口气,摇摇头,想不到眼前人看着能力很强的样子,性格却截然不同,怕不是投错了男女?

“倒也不是我不帮你,拾忆花是有,就是拿不到。”

他指了指忘川河,“拾忆花长在忘川河底,里面那些孤魂野鬼大多是投不了胎,但也有小部分跟你一样,想要想起前世,甘愿投入河底,以魂飞魄散为代价。”

语落,三人一片安静,玩呢?长老们就这么想让他们死?

鬼差:“你要真的这么想想起前世,我也不拦你,生死祸福,自有因缘,你要是不想,那就去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进入轮回吧。”

于是,鬼差说完就在一旁站着,没走也没再催促,耐心的等待他做决定。“

楚簪宁背对着鬼差,紧蹙眉头,向越清使眼色,怎么办?跑吗?万生呢?

越清面色却是很冷静,像是真的在做选择,万生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三个都没有法力,要跑肯定也会被拉回来,说不定下场更严重。

喝孟婆汤肯定不行,难道真的投忘川?

想得越久,鬼差在一旁也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对劲,冷声道:“你们不会是生魂吧?”

楚簪宁顿时瞪大眼睛,背脊发凉,一旁连柚拉住她,小声道:“没事没事。”

越清坦然一笑,“怎么会,我想好了,我想要想起前世。”

鬼差疑呼的点点头,看向楚簪宁和连柚,“你俩呢?也想和他那样?”

楚簪宁盯着越清,看着对方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缓缓的点下了头,“是,我也好奇。”

鬼差“啧啧”两声,“现在的人啊,何必呢,冲动。”

他走前面引路,道:“所谓前世那就已经是过去,来生才是开始。”

连柚在后面小声道:“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越清笑了笑,“不是相信我,是我相信万生,她一定会来带我们回去。”

忘川之水,刺骨决绝,腐蚀魂魄,痛不欲生,忘川河底,拾忆花开,得花之人,忆前世,永沉沦。

万生的确没有不管他们,她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走,而拉她的人竟是冥神鸣灯。

万年未见,思绪翻涌,眼前的鸣灯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周身是数不尽的厌倦。

还是万生先开口,“你一直在这?”

鸣灯左歪歪头,右歪歪头,盯了万生好一会,开口就是,“你居然没死。”

万生:“......”

万生:“你好像不太高兴看见我。”

鸣灯:“既然你没死,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救我?”

万生满脸疑惑,“救?你看着挺好的啊?”

鸣灯抬头看了看,眼底一片孤寂,“我被困在冥界,再也出不去了。”

万生震惊,当今谁也能力能将堂堂冥神困住?

鸣灯满眼责怪的看着万生,“我还以为你死了,不过你怎么变这么弱了,好没用。”

万生:“......”

万生不跟他计较,“谁把你困在这?”

鸣灯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近些年来记性越来越差,恐怕我要陨落了。”

万生白了他一眼,“大可不必装可怜,不就是你一直在冥界太无聊,觉得没意思想混沌天地罢了。”

鸣灯“切”了一声,“我现在不无聊了,我要留你在这陪我!”

万生:“那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情做。”

鸣灯疑呼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情?神界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事?继续护佑苍生,除恶扬善?你就不能放下这些,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嘛。”

万生皱眉道:“你既然知道神界没了,六界失去了平衡,仙界仙帝也不是个护佑天下的主,那些上仙谁有心思管下界的事情,你冥界这么多冤魂,你就这样看着?”

鸣灯被说得有些心虚,又理直气壮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被困在这我能做什么?那些冤魂死了就是死了,我难不成打破法则让他们复生?”

“我不想出去吗?我甘愿一直被困在这?看着一堆一堆的文书,我烦死了!”

万生:“你!行,既然你出不去,那我去做那些事,总得有人去吧?”

鸣灯气急,“上光呢!他不也在!”

万生看着他,眼神复杂起来,“你知道他在?他来过这?”

鸣灯如实道:“很多年前吧,太久了,我只记得他来过。”

他冷静下来,“万生,我在这冥界见过太多放不下的人,我看淡一切,包括生死,你也该放下过去,去看不一样的风景,认识不一样的人。”

万生却道:“我可以看淡一切,也包括生死,可我不能看淡六界苦难,因为我生来如此,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无关权力,也无关身份,这就是我。”

鸣灯插起手来,“行,这就是你,那跟你一起来的那三个生魂呢?我该怎么处理?”

万生这才知道那三人跳了忘川,责怪道:“就是你,拉我来。”

鸣灯耸耸肩,“我有我的规矩,你知道的,你带他们来,就没想过我会不会放他们走?”

万生想了想,露出一脸可惜的神色,遗憾道:“从前,我一直觉得你性格无理取闹没人会和你做朋友,好在还有一个上光,啧,他也要死了,看来你的朋友是彻底没了。”

鸣灯下意识翻了白眼,“呵,朋友,朋友他不声不响的消失,又出现,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

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上光?那三个人里面有上光!”

忘川河底,拾忆花开满了一片,妖艳非凡,三人躺在花中,似在此永眠。

楚簪宁睁开眼时,她处在繁华的街道上,一条路上张灯结彩,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明明没人说话,可她却在一瞬间知道这是天全国一年一次的祈福日,这日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会代表皇家出宫到郊外的寺庙为百姓祈福。

此时正是皇子和公主前往寺庙的路上,百姓们为之欢呼,为之歌颂。

微风吹过,扬起马车上的窗纱,楚簪宁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天全国长公主楚妙安为人和善,温婉之名得天下赞同,每年她都为百姓祈福,无一例外,但今日长公主在祈福的路上却遭遇山匪,下落不明。

楚妙安是被一修仙之人于山匪手下所救,叫连泽,清正文雅,身上书生气大于侠客气。

他说:“我既已经救了你一命,那便等人来找你,在你安全之前,我不会走。”

于是,二人从相知到相识,再到相熟。

楚妙安温婉知性无人不知,却不想她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她也想拿起刀剑,在战场时挥斥方遒,去看大好河山,走遍天下。

连泽便给了她一把折扇,扇上高山流水为他所画,“您身为公主,我必是不能随便给你刀剑,不如暂且以折扇为剑,我教你剑法。”

他这才认识这位公主,不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剑或者其他武器怕是都一样可以做到最好。

善良、聪慧、勇敢、稳重还有永恒的执着于一身的奇女子,若非身在皇家,有属于公主的使命,她必定有更加不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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