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丹德里恩
亲爱的，如果你要听我讲述古老的传说；
我会说，精灵那穿越天球躲避末日的故事不值一提，看看那猎魔人诞生于折磨的故事吧；
亲爱的，如果你要听我描绘人类的崛起；
我会说，那淫秽的宫廷与乱伦的传闻难以言说，听听猎魔人拯救渔夫的传闻吧；
亲爱的，如果你要听我传唱爱情的旖旎；
我会掏出我的心，询问你白皙的双手，是否愿意将它握住，让我漂泊的心找到方向？
……
吟游诗人一曲唱罢，闭上眼轻抚琴弦，拨动手中的鲁特琴再度弹唱了一遍副歌的部分。让身后伴舞的舞者们又舞动了一遍，最后在万物本性酒馆的观众饱含热泪的目光下。
吟游诗人摘下头上的插着羽毛的帽子，带着微笑，优雅而轻盈地鞠了一躬。
没有人说话。
除了好似依然回荡在酒馆内的琴声，以及啤酒泡沫破裂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的观众，无论是刚从船上下来，想要痛饮一杯的水手；还是慕名而来，朴素打扮的来自凯拉克城区的新贵族；亦或是难得光顾一次酒馆的农家妇女……
他们此刻好像暂时忘记了过往的伤痛，身份的差异。他们围坐在万物本性酒馆内，临时搭建的舞台周围，或特意安排的二楼观赏位，共同聆听这场由著名歌者与诗人，亲自演奏的新的诗篇。
突然，一个水手手中的酒杯“咚咚——”地掉到地上。
这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它仿佛成了信号一般，唤醒了沉醉在奇异传说与悠扬歌声中的所有人。
场上掌声如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感慨，似乎诗人的歌声勾起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在酒馆二楼的高档座位上，有个人拍着手站起身来，他原本披着的灰色的喑哑斗篷，在其僵硬而庄重地鞠躬动作下，露出了下面带着金色花纹的宝蓝色长袍。
“感谢您，丹德里恩大师。”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年轻却格外嘹亮，“请允许我——希达里斯的蒂尔顿，为您精湛的技艺献上感激与赞扬，相信在座的诸位，都不会反对我的观点。”
随后，他扫视了一眼在一层围坐的水手与平民，眼中闪过一丝蔑视，掏出怀里沉重的钱袋，便丢到了舞台上。
“咚——”沉重的响声似乎向众人宣告着里面的分量之重，这声音令许多人都为之一振，看向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与贪婪。
而舞台中央的丹德里恩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么的淡漠，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所谓贵族豪掷的千金，他的心中只有艺术。
丹德里恩身后的学徒，也有些发愣，直到他看到老师背后的手急切地催促。
“感谢您的慷慨，蒂尔顿先生。”他谢道。
“应当感谢丹德里恩大师，为我们带来的故事。”
蒂尔顿说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若非他所经受的贵族礼仪，需要他在平民面前保持荣辱不惊，他早就为自己的第二个情妇去要丹德里恩的签名了。
“要我说，赞扬这样的酸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丹德里恩大师的诗歌。”一个外表粗鲁的水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手里空空的酒杯说明了他为何如此大胆。
“那你说要用什么词来形容？难道来自希达里斯的贵族还不如你这烂醉的酒鬼更懂艺术？”
你看看，总是不缺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水手狠瞪了那人一眼，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坐下，只能说道：“要我说啊……丹德里恩大师的诗歌，嗝儿——是……是……”
“是什么？”
“是真他妈的好！比酒醉后第二天起来，发现昨夜身边的女人没拿走你钱，还要好！比他妈蒂娜的叫声还要好上好几船的凯拉克烤鱼！”水手说着胡话，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
“说得对！就是这么好！”
“那用说什么赞杨这样的烂词，就是他妈的好！”
“……”
酒馆内的气氛火热了起来，就连万物本性里的特殊服务人员，被他提到名字的蒂娜都笑了起来：“比尔森，老娘今晚就让你白睡一次！”
“好！哈哈哈！”
比尔森，也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位水手，高兴地喊了起来，身边的同伴无不艳羡地看着他。
而丹德里恩大师还是那样的平淡如水，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致的态度，这是他在牛宝大学研读文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人们更愿意为了尊严而非其他付出金钱，特别是本就缺少它的人。”
万物本性酒馆的老板此时走了出来，说道：“万分感谢丹德里恩大师为我们带来的他新的诗歌，小店能得到他这次的垂青真是荣幸之至！”
说着老板掏出了大约五十枚克朗痛快地撒到舞台上，脸上没有一丝不快，甚至从表情上来看他似乎都觉得自己给的太少了。
因为这是他和丹德里恩说好的，报酬的一部分。
“感谢丹德里恩大师！”
“丹德里恩大师，这些钱只为请您多喝一杯凯拉克烈酒！”
“还有我……”
“……”
所有人见状都不甘示弱地抛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赞赏，好像就算丢的慢了一些就会引起别人的小看似的，就连门口乞讨的乞丐也从自己的鞋底抠出一枚奥伦丢向舞台。
“啧啧……”看着舞台上铺了足足一层的各种钱币，维特咂了咂嘴一边丢出十枚克朗，一边对身边的杰洛特说道：“要我说，兰伯特那嘴皮子也不差，怎么维瑟米尔老爹没想着送他去牛堡深造一下，说不定咱们也不用为修复凯尔莫罕的事情发愁了。”
“呵呵，兰伯特？”杰洛特坐在柜台边灌上一口啤酒，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他那舔过粪坑的臭嘴要是唱起什么诗歌，咱们就该想办法怎么从牢里把他捞出来了，毕竟辱骂国王的罪过可不小。”
维特哈哈大笑道：“说的也是，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要被关到一间靠近停尸间的单人牢房，因为没有活人能受得了他。”
“哈哈哈哈哈。”
两个猎魔人带着兜帽靠在柜台上说着一些兄弟之间的笑话，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像普通人一样，融入人群。
“丹德里恩大师！您有没有为最近名声鹊起的猎魔人灰焰编写新的诗歌？我听到许多希达里斯与苟斯·威伦的人，都在传扬他与红发女术士特莉丝的感情故事。”
这世上也总是不缺热爱八卦的人。
“对啊！对啊！诺维格瑞的灰焰，听说还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猎魔人，真想尝尝他的……”一些年轻但并不纯洁的少女，动情地说道。
“噗——”维特喷出嘴里的啤酒。
“你这人怎么回事？！”他前面的人厌烦地拍了拍自己被打湿的后背。
藏在兜帽下的猎魔人，带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朋友，我有点……”
“当然有啊！”丹德里恩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但你们知道的，我是个对诗歌带着严谨态度的艺术家，我会找机会亲自向这位灰焰大师确认后，再完善我已初具雏形的歌谣。”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柜台。
“太好了丹德里恩大师！希望您能尽快创作出来！”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