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坏了，零是认真的
铜铃轻响，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
“您好，餐厅今天有免费的活动，两位贵宾是否需要参加？”
说话间一位戴厨师帽、拿相机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位继续吃饭便好，我会抓拍两位最富有艺术感的瞬间。”
“艺术照吗？”路明非上下打量男人，“可看你帽子的高度，感觉更像是主厨。”
“二位的饭菜就是我亲手做的。”主厨说，“除了米其林三星厨师的身份之外，我还是个资深摄影师，拿过德国CEWE摄影奖。”
路明非点点头。
卡塞尔学院的厨子从来都是多才多艺，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不知道零是否喜欢这种活动。
他看了看零冷冰冰的脸，似乎除了出家之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于是路明非打算拒绝。
但他还没开口，零先说话了。
“好啊，你能拍得温馨一点吗？”
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平静的语气。
零起身，坐到了路明非身边。
她靠路明非很近，身上传来淡淡的玫瑰香。
路明非低头就是零的淡金色的长发，发梢让他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
为了配合主厨拍照，零稍微侧了一下身子。
虽然没有完全贴在路明非身上，但照片拍出来她必然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
相机的快门声响起，将画面定格。
闪光亮起的瞬间，路明非也悟了。
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做女朋友，零是认真的。
虽然和楚子航一样是面瘫，但零做事风格不像楚子航。
楚子航做什么都很敬业，但零不会，该撒谎的时候她会撒谎，可以休息的时候她会休息。
但在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不一样，零格外认真。
路明非轻轻咬牙，知道这件事难办了。
上一世迟钝的他并没有发现周围人对他的感情。
这一世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好好照顾那个猫一样的女孩，伴她一生就足矣。
但当他做出选择的同时，其他人是不是相当于受到了伤害？
重活一世的路明非，不想辜负任何一个朋友。
“感谢二位的配合，照片洗出来之后，会免费送到二位的宿舍去。”
摄影师的话把路明非思绪拉回现实。
零重新坐回去，默默吃着龙虾尾，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零，其实我想和你说件事。”路明非觉得有必要跟零解释清楚。
双方都坦诚沟通，可能对结局比较好？
但路明非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零低下了头。
路明非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零……好像意识到什么了。
这可是零，A级混血种，就算是得了帕金森也不能影响她的稳定性，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失态？
恐怕零早就料到了他想要说什么。
之所以低下头，是担心路明非看出她的眼神。
“零，其实我想和你说件事……”
路明非话已经说出来，又硬生生拐了个弯，“是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零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像是水面一样反射火光，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在她眼里跳动着。
零意识到路明非并不是想和她分手，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失态。
好在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没变化过，她觉得路明非应该看不出来。
“你问我生日做什么？”零捋了下垂到耳边的发丝。
“等你下个生日的时候，我们再来这里吃一顿，我请你。”
路明非伸手揉乱了零的头发，长吐出一口气，“现在，各回各家，睡觉！”
送零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了，卡塞尔学院的环境不错，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辰。
回去的路上，路明非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他能否做到不辜负任何人？
答案是只知道。
这种问题没有解，感情问题复杂到即便是神王也会无可奈何。
“不管了，只要人还在，一切就会好起来！”路明非对自己说，“要好好保护所有人！”
熟悉的冷笑声从背后传来，路明非转头，一身西装的路鸣泽从黑暗中走出来。
“你要保护好所有人，但唯独没保护我，我不是你身边的人吗？”
路鸣泽淡淡地笑，眼神却那么悲伤。
路明非脑子嗡的一声，像有一群蜜蜂在里面飞，他连忙跑过去抱住路鸣泽。
“对不起，光想那些女生了，把男的忘了。”
路鸣泽愣了一下，把路明非推开：“你还是那么容易说烂话，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看路明非的眼神满是悲哀，就像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看自己考了全省倒一的孩子。
“我知道那一天就要来了，你要把我推到王座上。”路明非端正了态度，“我也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有自己的想法，龙的力量和人的心，我都要！”
路鸣泽只是冷笑。
路明非说：“我们从来不了解自己，就好像一个人出生、长大、直到老死，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运转的，大脑为何而思考，心脏因为什么而跳。”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我们和普通人都一样，我们并不了解自己，你所谓的王座，是真正的权与力，而我想要的是尝试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封神之路。”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路明非直视弟弟的眼睛：“我要走一条全新的，从创世以来未曾有过的封神之路，当我成功时，万物欢呼。”
路鸣泽冷笑：“不过是你自我麻痹的理由罢了。”
夜风吹来，路鸣泽消失。
自从和路明非闹掰之后，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和哥哥打招呼。
路明非也习惯了，哼着歌往回走。
夜风清凉，远处宿舍的灯光透着暖意，路明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但他停下了，宿舍门口倚着一个人，穿着T恤热裤，踩着一双夹脚趾的软木凉鞋。
“诺诺，你在这里干什么？”路明非问，“你家凯撒呢？”
“回安珀馆了，我出来看星星。”诺诺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也看星星。”路明非说，“我们今夜都望着同一颗星球，这样想来是否有些感动？”
“看星星做什么？”诺诺露出一抹坏笑：“莫非小男孩还没变成大人，有点不开心了？”
路明非一愣，紧接着双手抱胸：“不是吧，大姐，这你都能用侧写看出来？”
“有没有经验眼神是不一样的啦。”诺诺说，“不过我侧写对你从来是不准的，如果准的话，你应该是两千年的老处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