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尘帝国 慕雪篇7
纪蓝注意到了慕雪的表情变化，他翻过了第一页投影，简单介绍了第一页内容：“在我还未有这段亡语诅咒时，我是雾炫帝国01科研院的首席院士，因而被冠以国号为姓。”
“或许你会很惊叹为何我如此年轻就被赋予如此高的称谓，对此我的回答是”纪蓝放慢了语速，他注视着左手上的手环，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是一个无所有的疯子遇见了赏识他的贵人。”
“我天生是弱魔力患者，那是一种越长大越严重的病，一种最后甚至严重到要靠药物支持身体才能活下去的病，”纪蓝微笑着将双手怀抱胸前，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小事，“在遇到恩师之前，我在雾炫帝国附近的一个小国林渊边生活，你没有听错，我并非雾炫帝国人。”
“对一个一生寿命注定短暂，越长大越虚弱，最后连运动都会成为奢望的孩子而言，知识是我能窥见这个世界的全部”说道这里纪蓝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自嘲道：“所幸我还算有点天赋，往后的故事你若想听，我也愿意分享，但今天时间不允许。”
几段理性温柔的发言让慕雪彻底对纪蓝的看法产生改观，若这是谎言，那面前的人绝对是能轻易控制人心的恶魔。
看着慕雪乖巧端正的坐姿，纪蓝感仿佛回到了自己曾经授课的教室，那时有好多好人……
纪蓝将思绪拉了回来，他推了推眼镜，“闲话就不多说了，我接下来想说的一个由我学生跨学科支持组建的研究团队提出的其中一个假设与猜想，当然这个猜想在当时遭到了很多人嘲笑与抨击。”
“先说结论，世界七大超级帝国：雾炫、剑尘、木明、冰傲、风龙、光空、赤岩是建立在神文明的遗迹之上的国度，”纪蓝目光犀利看着投影上大致测绘的世界地图，接着道：“全世界发展几万年文明，仅仅集中在了几个区域并非偶然，每个帝国都是曾经的神迹。”
“造成世界七大帝国文明领先其他任何文明上千年的原因是神迹。”纪蓝目光与慕雪对视一眼接着严肃道：“你或许觉得荒谬，在这个人文明已经高度发达的世界居然有傻子觉得是神造成的，那我就问一个更加荒诞的问题，为何国力超过百分之九十国家上，拥有上千年文明的七大超级帝国，不将世界彻底划分。”
“有人说是对峙论，有人说是种族论，有人说是外交论，可这些真的是千年来让世界保持这种平衡的原因吗？”纪蓝推了一下眼镜，十几组数据显示在投影之中，“用一个天平举例，我将七国放在左边表示超级文明，将剩下世界上千国家文明放在右边，当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文明出现严重失衡时就会以各种方式解决，或是战争或是其他方式，但无论以何种方式最后的结果都是文明之间发生交汇融合。”
“而现在的七国文明已经与世界上剩下各国文明产生了严重的不平衡，可是所有涌入天平一端的资源和极度膨胀的财富，却奇迹般被遏制在了稳定水平”纪蓝快速翻页，“这暗示在可控限度内着一定有某种力量牵制了倾泻的天平，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为此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七国一直被神隔绝的力量影响，这股力量造成了七国文明极大的顺差值，泯灭了周围一切落后文明交汇的可能。”
“当然这只是猜想，为了证明七国国土也是神迹，我的几位学生领导团队研究了全球魔力流动论和国境结界论，这几个或许你也不感兴趣，我不展开，因为接下来我说的可能才真正让你感到细思极恐的东西。”
纪蓝摘下眼镜，将投影跳转到最后几页，“我并非这类考古学科或是魔力气象学科专业人士，前面那些仅是一个外行人的论述，只是想让你大概知道一些世界文明所存在的可能，或许并非是对的，这后面才我的一些个人猜想与看法。”
慕雪认真听着纪蓝的每一句发言，她听得比平时上课还要专注，她从未听到过世界文明背后的推测，这些足以震撼一个人世界观的发言要么出于疯子，要么出于天才。
“在雾炫帝国最古老的记载之中，人类战胜了神明，建立了属于人的文明。这段历史是否可信我不敢确定。”纪蓝将眼镜习惯性挂在大衣口袋，“我的学科研究工程方向是瑞德赞帕西，翻译为剑尘帝国语为：智能与创世。是用一种模拟人的思考逻辑方式结合大量算法与数据在魔源机械中创造拥有辅助、个性、判断、预测、绘测与计算的可控意识体。”
“由于工程本身宏大，涉及学科广泛，我被命为首席院士与总负责人，几乎与各个领域的天才几乎都有过学科交流或是思想碰撞。”说到这里纪蓝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纪蓝再次说道：“有关雾炫帝国那边国家级机密的事我想尽量避开，虽然我已不再是负责人，但还是想保留职业操守，还请谅解。”
慕雪点点头，并未开口打断纪蓝的话。
“谢谢，”纪蓝笑了笑，随后恢复到讲课状态，“随着越往深处的研究，我发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一直以来与神文明对抗的人文明，似乎是基于前者所制定的某种法则。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呵，因为越往深研究我越发现这些所谓的科技用神遗留下的古魔纹似乎可以再现。”
“我这样说你似乎觉得我莫名其妙，就说一个例子吧，现存各帝国中的职业魔师，乃至全世界由人体魔力催动的魔法术式，不说全部，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用来在战斗中使用的，而这些所谓的术式是在上千万种魔力催动公式中不断排列、组合、演化。”
“当然我没有瞧不起任何战斗术式，我的意思是所有人都陷入到了一个严重的固化常识，那便是公式。”纪蓝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所谓公式是对微观具象化现象规律的描述，是一种拆解集合再套用的规律表达。”
“你有想过将这些公式彻底拆解用自己的想法去再得到无穷个具有无限可能的术式吗？”纪蓝重新带上眼镜，“我将公式彻底拆解后的无限领域称为法则，将在法则中能够创造术式的意识体称为神。”
疯子……真正的疯子，慕雪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平静温和的男子。
看着慕雪目瞪口呆的表情，纪蓝有些无奈笑了笑道：“可能你把我当疯子了，但相信刚才那些提示，你应该知道我怎么破解皇家内部系统，你又为何无法触碰到我。”
“你是说你是……”
还没等慕雪说完，纪蓝急忙打断道：“不是，我不是神！”
“噗”看到纪蓝慌乱的样子慕雪噗嗤一笑。
“是这个”纪蓝拉开衣袖亮出里面的古老魔纹，“是这个诅咒亡语。”
听到亡语两个词，慕雪顿时严肃起来，“所以这个亡语是真……”
“嗯”纪蓝看着自己的手腕，“这种魔纹只记载在距离我们遥远的年代，出现在我们身上的魔纹是货真价实的神创造的术式。”
“……”两人沉默良久。
“那公主殿下还记我最开始的那三个问题吗？”纪蓝关闭了投影设备，“问题最后的答案便是我此行目的，可能你会觉得我说再多也无法掩盖我的罪行，这些我都承认。可我想说，我有我心中所践行的光明，也有身为世界芸芸众生的一份责任，也有何而为人的底线。”
纪蓝取出一本团纲和一张纸递给慕雪，“这是我以个人意愿向世界规则发起的一场挑战，也或许是我此生接下的最后一个项目，为此我想尽力聚集一切力量。这里是我修改过的曾经团队纲领和一份签证书，你可以看看再做决定。”
未等慕雪开口，纪蓝立即补充道：“公主殿下不用着急给我答案，我不希望用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让你加入我这个像是笑话的团队。在青姨休假的这一个星期里我会待在你的身边负责青姨的工作。”
“另外……”纪蓝思考片刻后道：“公主殿下不用为魔纹的事烦恼，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向你保证……”
“我会在离开前让你的生活变回原来的样子，至于代价呢，那就请你替我保守这秘密，将我彻底遗忘。”
这一刻，纪蓝的笑容莫名让慕雪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