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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假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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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玑死死盯着学生卡上的名字,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中了邪。

还在并排向前走的五人中,是康裕兴最先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扭头瞥了一眼,开起玩笑来:

“阿玑,忘拿东西了?怎么不走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今天早八是和环设专业一起上,大长腿的美女多得很。”

王玑眼前闪过在第二视界经历的许多片段,耳边则是康裕兴打趣的声音,虚与实的界限本是分明的,可他看着手中的学生卡,此刻却又有些分不清了。

这张写着骆涌名字的学生卡是塑料材质,和他那张的一样,在阳光下反着光,大体呈蓝色,左上角还印着“北洋理工大学”几个大字和对应的校徽图案;这卡没什么重量,放在手上轻晃晃的,却真实而沉重。

如果说第二视界都是假的,那这张校园卡...又该如何解释?

此时此刻,王玑才想起昨晚被自己下意识忽略掉的事是什么——是那个在厕所和他借纸、声音粗犷,后来却突然消失的同学。

对方并不是第二视界中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和自己一样的,北洋理工大学的大一学生。

而这张校园卡,就是对方落下的,真实存在的证明!

可是...对方人呢?

在第二视界中,他在隔间内和自己借纸,等自己取上纸后对方却消失了...再之后,触犯规则的后果显现,自己意识昏沉,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差点死在厕所。

最后,自己下楼去找柳守日,厕所的异样随之消融,可骆涌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这张学生卡。

他本以为,第二视界出现的其他人并不会和他一样真正受到幻觉的影响,就像康裕兴每天都会在他眼中吃下一碗克系画风的炸酱面,却屁事没有——因为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觉啊!

可就在刚才,骆涌的舍友在宿管室门口哭诉,说骆涌失踪了。

骆涌的室友,秦进,是真的。

骆涌,也是真的。

...莫非,骆涌死在了第二视界中?

不不不,王玑,你不能这样想!第二视界都是假的,是幻觉!是幻觉!

不要被幻觉欺骗,相信医师的话。假的,都是假的!

行人匆匆的步行道上,王玑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厉害,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挣扎。

他眼中的视界开始以两种不同的速度背向旋转,相互扭曲着,就像一块被人揉来揉去的橡皮泥,晕眩感强烈而迅猛。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失去身体重心,无力的倒了下去,唯有双手还死死捂着头,像是炮火下被死亡恐惧所支配的新兵。

康裕兴第一时间发现了王玑的不对,连忙喊住走在前面的汪洋四人,一同跑过来,焦急地关切起他来:

“喂?玑哥,玑哥!”

“王玑,你怎么了?王玑!”

王玑对身周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依然沉浸在虚与实之辨中。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眼前整个世界都随着王玑的意识恍惚起来,如水中月,如梦中影,幻生幻灭。

色彩、质感、光影等一切视觉能接受到的画面,都逐渐褪去,像是刚画好却被洒了一盆脏水的水彩。

耳边,康裕兴等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嘈杂而无序,王玑下意识抬起头,对上几人的目光,只是为了听清他们的声音。

可惜的是,无论如何努力,王玑都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有阵阵无法理解的呢喃声在耳边萦绕,几人的身影也与眼前恍惚的世界一起,变得灰蒙蒙起来。

王玑知道,自己是犯病了。

他在不协调的一切中费力直起身子,向面前这几个模糊的身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随后朝着四周环顾一圈,勉强从灰蒙蒙的混沌中辨认出回宿舍楼的方向,踏着虚幻的真实走去。

...

不知走了多久,王玑终于走回了九号楼,眼前的失真稍有缓解,世界稳定起来,颜色、质感、光影都逐渐回归;他也总算能听清身周路过学生嘴里在说些什么,那些呢喃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长舒一口气,王玑瘫坐在九号楼门口的台阶上,直视着天边明晃晃的太阳,静静享受眼球被隐约刺痛的炽热,心中安定几分。

患上枕叶脑癌没多久,他就发现太阳是唯一不会被幻觉覆盖的存在,不管是怎样离谱的幻觉,太阳都是真实最后的锚点,永远悬挂在空中。

对此,医师的说法很有意思,表示那是因为太阳的光强太烈,为自然界中极少数人眼无法直视的光源,所以自然也无法被幻觉所遮蔽——若王玑有一天在幻觉中失去方向感,就可以凭太阳判断大概的方位,和夜晚的北斗七星职能类同。

可是...刚才自己发病时,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并没有找到太阳。

王玑将头稍稍低下,不再与太阳对视,但眼眶中依旧残留了一个不断变淡的紫色圆形光痕,这正是眼球无法接受其光强的警示。

此刻,唯有这种熟悉的不适感能令他心安,能让他分清到底哪边才是现实。

掏兜看了眼手机,已经是8:16了,怪不得现在宿舍楼门口没啥人——有早八的都坐进教室了,没早八的也懒得起床吃早餐,虽然二食堂离这里很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揉了揉眉,眼前的世界早已完全恢复正常,王玑缓缓起身,就要回宿舍里躺着。

出这么一档子突发情况,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上课?换做个普通人来,怕是早就疯掉了吧。

路过管理室时,王玑愣了一下,又掏了掏兜,将骆涌的学生卡拿出端详半天,甚至还上嘴咬了一下,确认是真实存在的后,变了主意,转身挪动两步,敲响了管理室的窗口玻璃。

“叩叩叩!”

“大爷,大爷?柳大爷!”

“诶诶诶,来了来了,别急。”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柳守日“唰”地一下将窗口拉开,探出头来。

见是王玑,他懵了一下,随后抱怨道:

“怎么又是你小子,咋了?钥匙落寝室了?”

“不是不是,柳大爷,我就想跟您打听个事。”

“嘛事儿?”

“就是...那会儿,我看见有个学生搁您这儿哭诉,情绪挺激动。发生嘛儿了?”

“哦,这个啊。一看就睡魇住了,非要说自己舍友半夜丢了,喋喋不休的,叫老头我听了心烦,就给他赶走了,估计醒一会儿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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