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坦诚相待
何香菱感受着自己强烈的心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跟郝厉海荒唐的故事产生了共鸣，好像她真的和这少年成了夫妻。明明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为何她还会眼含热泪，如此悲伤。
“这都是你的梦罢了。”何香菱慌不择言的看向别处，不敢直视郝厉海的双眼。
“不，这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郝厉海笃定的说道，“何姑应该跟你说过我得到了地心涌泉吧，你难道不好奇，为何一个普通的少年能得到这么贵重的天材地宝。”
“是你的机缘，说明上天眷顾于你。”何香菱说话的声音极小，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或许上天真的眷顾我，在我看到的未来，有一个人类强者，铁君，靠着一身钢筋铁骨，硬撼域外天魔，在西北道闯下了诺大的名气，我夺取的地心涌泉正是他幼年时的机缘。”郝厉海握紧了拳头，赤裸裸的看着何香菱，“有了这份机缘，我在末世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和孩子。”
何香菱轻淬了一口，乳臭未干的孩子，竟然满脑子想着老婆孩子。
“你不相信我么？”郝厉海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是天方夜谭。换做是自己，如果一个吸着鼻涕的小女孩说她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并且大言不惭的断定三十年后修仙界将迎来末日，他一定觉得对方不是神经病就是骗子。
何香菱摇了摇头，她的双手藏在了袖子里，纠结的转着手腕上的储物手镯。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郝厉海思索了一会儿，他在丹道浸淫了三十余年，未来的他以结丹期的修为越阶炼制六品丹药，在长安也算得上有名气，还有什么比手艺更能证明自己呢。
“我需要一个丹炉。”郝厉海直勾勾的看向何香菱，“末法时代，炼丹术有了质的飞跃，能够加快炼气期修炼速度的九品丹药聚气散，按照现在的标准，需要九阶灵草三色花一朵，响尾草三颗，明珠果四个，八阶重水一滴，一炉成丹八到十枚。”
何香菱点点头，聚气散是所有炼丹师的入门功课，也是学会的第一个入品丹方。聚气散的丹方经历了亿万年的调整，灵药的配比和炼制手法已经无比完美，没有任何炼丹师可以修改。
“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不需要八阶重水，只用九阶灵草就能炼制聚气散，成丹数量在十到十五枚，你信也不信。”郝厉海自信的看着何香菱。
何香菱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无论是哪个品阶的丹药，都需要更高层次的灵药作引，这是炼药的法则，亿万年都不曾改变。没有八阶重水作为药引，三色花、响尾草和明珠果的药性根本无法融合。”
“现在确实不行，但是在未来，一切皆有可能。”郝厉海突然露出坏笑，“我要是成了，你是不是就相信我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法门，除非来自未来，否则根本无法解释。炼丹术是修仙界最古老的职业，如果真有这种方法，既能降低成本还能增加成丹的数量，早就在修仙界普及了。
何香菱不知道郝厉海哪里来的自信，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要是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仙女姐姐。“郝厉海看着窘迫的何香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前世妻子的形象和她完全重合，这一世，两人还要在一起。
何香菱的专属炼丹室，她指了指正中间，高约三尺的铜炉，说道：“六品丹炉，田歌壶，已经用了三百余年，性子很稳，成丹率很高。”
“嘿嘿，我知道，咱妈给你留下的筑基期礼物，你告诉过我的。”郝厉海看着久违的老朋友，笑了笑，说道。
何香菱气得跺脚，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田歌壶确实是已故母亲送给她的礼物，整个丹药坊，只有何姑知道。
“我还知道，壶底里还写着字。”郝厉海摸着田歌壶的右耳，冲着何香菱眨了眨眼。
他垫着脚尖，在掌柜的耳边轻声说道：“乖囡，仙道长虹。”
何香菱好像被闪电击中，愣在了原地，心里想到：“他真的知道！怎么可能，自己的小名，除了已故的母亲，谁也不知道壶底的刻字，难道他真的来自未来！”
何香菱三百年的气息乱了，如果郝厉海说的是真的，难道，他未来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可是怎么会呢，两人差着三百余岁，她的年纪都可以当郝厉海太奶了，难道自己喜欢嫩的。
她摇了摇脑袋，从炼气到结丹期，她拒绝了无数青年才俊，只想一心一意，重新恢复何氏丹药的荣光。她甚至有些好奇，未来，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动了心。
她偷看了下郝厉海的侧脸，帅气呢，有些，但算不上绝世大帅哥。修为呢，照他所言，未来也比不上自己。天赋呢，火木双灵根，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稀罕。
“我真的会喜欢上他？”何香菱心思乱了，脑海中浮现了好多羞人的画面。
“嘿嘿，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郝厉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小情绪，何香菱目不转睛看着郝厉海的炼药手法。
郝厉海只有炼气期，还不能燃烧灵气凝练丹火，只能用木柴，好在何香菱的专属炼药房内，所有材料应有尽有。
他引燃了木柴，将田歌炉烧得通红，然后开始处理药材。
不同于当前修仙界粗放式的处理，郝厉海用灵力探索每一株灵药的灵力结构，然后将草木精华融入到自身灵气。
“香菱，在未来，灵药可是无比的金贵，每一株灵药在预处理的时候都要最大限度的压榨出本身的精华。”郝厉海一边处理药材，一边向何香菱传授其中的诀窍。
何香菱目不转睛的看着郝厉海的操作，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改了称呼。
“天才般的想法！”何香菱心里想到，“每一株灵药都有独属的灵力结构，越是高级的灵药越是复杂，当期修仙界主流的处理方式忽略了对灵力结构的探索，而是用暴力的方式挤压出汁，通过完全破坏灵药的结构，取其灵韵精华。如此操作，当然会有不少的浪费，但是九阶灵药，虽然不是烂大街的存在，但价格相对成品丹药，几乎可以不算在内。”
何香菱注意到，被郝厉海探索过灵力结构的灵药，虽然保留了完美的形状，但是内里已经完全腐朽了，全部的灵韵精华都被提取殆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效率啊！
郝厉海的操作极其熟练，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把三色花、响尾草和明珠果的灵韵精华提取完毕。
灵韵精华被郝厉海的灵气裹挟着，在他身边上下翻飞。
“探索灵力结构的法门我后面再教你。”郝厉海冲着香菱嘿嘿一笑，“后面就是炼丹了。”
郝厉海一手拍开炉顶，用灵气操纵着灵粹精华填入炉内，然后小心封闭了炉顶。
看见郝厉海将田歌壶所有的出气口堵住。
何香菱忍不住提醒道：“你怎么能把所有的出气口堵住，会炸炉的！”
“放轻松！这才是成丹的关键。”
郝厉海双手靠近田歌壶的两个把手，灵海内的灵气，魂海内的灵识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和炉内萃取的材料建立起共鸣。
灵气，灵识、灵韵精华，三者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此时，他能感知壶身内的每一个灵韵精华在跳动。
催动地火烧到最大，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下，炉身内的灵韵精华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就好像破水而出的鲸鱼，想要脱离郝厉海的掌控。
何香菱摇了摇头，提醒道：“会炸炉的，你这样虽然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材料，但是没有重水的参与，三色花、响尾草和明珠果的灵韵精华根本就无法融合。”
何香菱手上捏了防护的符咒，准备在炸炉的时候，救下郝厉海。
“没错，就是要让灵韵精华爆炸，炼丹，就是火的艺术！”郝厉海脸上被火光映得通红。
灵海内输出的灵气好似堤坝，拦住了四散的灵韵精华，而魂海内的灵识，则像母亲的手，安抚着处在临界点、马上就要爆炸的灵韵精华。郝厉海控制着地火，操纵着灵识不断捏爆一个个的灵韵精华，原本崩溃的灵韵精华竟然有了融合的迹象。
“爆炸开来的灵韵精华才是炼丹中最不稳定的因素，通过火候的把控，靠着灵识依次触发不稳定的灵韵精华，爆炸不仅会让药性融合，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清除药材中不融的杂质。”何香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但她马上说到：“你这是赌！靠着灵识精准的控制每一颗灵韵精华的爆炸，怎么可能？一丁点的失误就会葬送整炉药材。”
“我不会失误的！”郝厉海望着开始融合的灵韵精华，自信的说道。他的技巧，源自末世的千锤百炼，他不能失误，也不会失误，这是独属于他的骄傲。
“真的成了！”何香菱看着越来越稳定的田歌壶，她知道已经到了成丹的最后时刻。
郝厉海毕竟只是炼气三层，他的灵海马上就要耗尽。
靠着灵气，灵识、灵韵精华建立的循环，让他能够掌握炉内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成丹的一瞬间，郝厉海将火势烧到最大限度，自身的灵气笼罩在炉身。田歌壶的炉盖被高高的顶起，一道绚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炼丹室。
只见，炉内飞出一道绿色的灵气，融入了郝厉海的体内。
“怎么没有草木香味？也没有焦糊味，难道炼废了。”何香菱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以往开炉的瞬间，草木香味会弥漫整个房间。
郝厉海深呼一口气，解释道：“我用灵气在炉身内部形成了一层护罩，加上堵住了丹炉的出气口，最大限度的减少了灵韵精华的外流。”
“那刚才的绿色灵气？”
“丹药成丹之时的外泄之气，恰好可以辅助我的修行。”
“不会有丹毒么？”何香菱担忧的问道。炼丹之时的灵气流失不是没有人注意过，之前也有人想要利用，却发现外泄的灵气太过驳杂，蕴含丹毒，对人体有害无益。
郝厉海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末法时代，每份灵气都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外泄的灵气虽然有丹毒，但在我刚才用灵识催动灵韵精华爆炸，已经去除了大部分丹毒，虽然还残留了小部分，但是我修炼的是末世功法，一点点丹毒，完全没有影响。”
何香菱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确定郝厉海没事，她最关心的还是成丹的质量。
她凑到炉前看，炉内躺着十五枚聚气散，丹药通体洁白，表面光滑如壁，大小如一。
“完美，太完美了。”何香菱彻底失去了矜持，她用细长的手指挑出一枚聚气散，对着光源仔细翻看，喃喃道：“单论成丹质量，可以划为九品高级，简直不可思议。”
何香菱看向郝厉海的眼神变了，这是由技术碾压带来的威慑。
就好像冷兵器时代，第一次见识了火器的威力。
技术，是一切的说服力。
此时，何香菱心里的怀疑已经去了大半，一个没有背景的农家小子，竟然拥有跨时代的炼丹术，只能是从末世穿越而来。
她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从末世穿越回来的么？”
郝厉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就是大梦一场，然后脑袋里多出来好多末世的记忆。”
“魂穿？”
“也许吧，但是这个不重要。”郝厉海热烈的看向何香菱，“梦境里，你都是叫我郝哥哥。”
“呸！”何香菱望着恬不知耻的郝厉海，却生不出怒意。
“叫声郝哥哥来听啊。”郝厉海猥琐的笑道。
何香菱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郝厉海却不依不饶，又把脸凑了过去。
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无法消化。突然间多出了一个未来的老公。自己大他这么多，难不成真的要当童养媳？
郝厉海只有炼气三层，在何香菱面前一直嘚瑟。
结丹期仙人是要面子的，被一个毛头小子调戏，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一样的郝厉海，何香菱终于忍不住，一把搂了过来，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根藤条。
啪，啪，啪！藤条抽到郝厉海臀后的肉上。
“何香菱，你竟然敢打你老公，你倒转天罡！”郝厉海被按在何香菱膝盖上动弹不得，高声喊道。
何香菱没有停手，继续抽起来，别说，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郝厉海回忆着前世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只有他欺负她，没想到因果报应，人家报仇来了。不过他就是用手，哪里舍得用藤条啊。
“哎呦，哎呦，我错了，老婆。”
何香菱手不停，反而又加了几分力。
“哎呦，我知道了，我错了，掌柜的！”
听见满意的回答，何香菱终于停手了。
郝厉海挣脱开来，摸着红肿的屁股，刚想叫老婆，看到何香菱又举起来的藤条，果断认怂。
“以后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何香菱清了清嗓子，说道。
“好的，老婆。”郝厉海见何香菱又要抽人，摊开手，无奈道：“这也不是工作场合。”
“只要在店里，就是工作场合。”
郝厉海看出了何香菱的害羞，不再调侃，认真的说道：“我有几个亿的大生意，想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