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约定
何香菱感叹道：“如今修仙界灵气充裕，谁会想到要节省些，总以为灵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谁能想到有一天随处可见的灵气反而成了稀罕物。修仙界发展亿万年的成果，主流的法术都在围绕快和猛发展，没想到在末世彻底被颠覆。”
“环境倒逼着人改变，如果不想着如何节省灵气，用现在学的法术战斗，几发大火球就耗干了灵气，又得不到补充，怎么和域外天魔打。”郝厉海补充道，“后来，新的法术被整理推广以后，修仙界已经能够稳住局势。”
郝厉海话没有说满，前世他和何香菱死在了末世第十年，像他们这样旧时代的人，很难适应新时代的变化。他们成了被抛弃的一代。
看到何香菱情绪有些低落，郝厉海故意大声说道：“我回来了，所以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没有拯救苍生的志向，但是保护你和孩子，让你们在末世安然生活，我是能做到的。”
何香菱美眸中泛着水汽，她算是意志坚定之人，从筑基期开始当掌柜，一个人挑着几百人的生计，小心维护着何氏丹药的招牌。可听郝厉海讲末世的残酷，她还是忍不住生出绝望，恨不得此刻就直接死了才好，免得受朝廷和域外天魔的凌辱。
这也是郝厉海不想告诉家人的原因，末世的前十年太过绝望，很容易让人丧失斗志。
对于修仙者漫长的生命而言，三十年就是弹指一挥间，元婴期随便一个闭关，可能就是百年。
修仙界发展了亿万年，虽然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事情经常发生，但总体而言已经变得秩序化和规则化。像郝厉海家这样的灵植夫家庭，没突出的天赋，是不太在乎修炼的，反正炼气期寿命最多两百年，筑基丹一辈子也买不起，索性就多生孩子，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上。
赵二苟的父母就是如此，生了七八个孩子，只活了一个，这不是粗心就能解释的。他们是想生出一个下金蛋的宝贝。这也是郝厉海执意要带二苟进城的原因，跟在这样父母身边，早晚得死。
郝厉海曾经想过，要不要把末世到来的消息告诉每一个人。后来他放弃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延续了亿万年的修仙世界，秩序竟然的修仙世界，看似牢不可破的修仙世界，在三十年以后会迎来末世。
郝厉海轻轻拍打着何香菱的后背，鼻尖传来发丝的香味，凌乱的发丝让他鼻尖有些痒。
何香菱只穿了睡衣，她的头靠在郝厉海的肩膀，无论看与不看，她们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再等几年，哥哥就过来看你们。”郝厉海喃喃道。
“你在跟谁说话。”何香菱发泄过后，收敛了心神，问道。
郝厉海起身看起了修炼室的装修。
末世虽然残酷，但生活还要继续，至少她和他现在都不是一个人。
“所以，我现在要转修功法吗？”何香菱接过了郝厉海整理的标准修仙手册，犹豫的问道。
郝厉海点了点头，“现在灵气充裕，转修功法对你的损害最小。”
“哎！”何香菱叹了口气，抿着嘴唇，带着些恳求语气，说道：“我的积累马上就能突破到元婴期了。”
郝厉海直接补刀：“你离元婴期还远得很呢，趁着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你说我老！”何香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郝厉海。
气温瞬间下降了。
郝厉海感受着皮肤上生出的鸡皮疙瘩，怎么有一种面对域外天魔的恐怖。
“你才不老呢，你花容月貌，秀外慧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永远年轻，永远十八岁。”
“呸，你才十八岁呢。”
“我八岁。”
“谁家八岁长你这样！”何香菱白了一眼，修长的手指戳了郝厉海一下。
“你别乱动啊！”郝厉海落荒而逃。
一阵鸡飞狗跳，逗比气氛冲散了末世带来的绝望和伤感。
郝厉海默写出的标准修仙手册，包含了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和元婴期，足够两人现在使用了。
何香菱的功力比他强太多，他无法直接灌顶，因此给何香菱从头讲解修炼的诀窍。
何香菱的悟性不差，三百多年的积累，见识比郝厉海还要高。
一个时辰之后，她已经明白了标准修仙手册的修炼诀窍。
“我怎么觉得，标准修炼手册和黄阶低级功法五行决，很像。”何香菱问道。两者的原理相仿，强调泛属性化，一切灵气皆可为自身所用，来者不拒，靠着强大的灵海对灵气进行提纯，对灵海和根骨的要求极高。
郝厉海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基于五行决创造的，特别适合末法时代的灵气环境。五行决是黄阶功法，最高只能修炼到结丹期，而新创造的标准修仙手册，直指大乘期，你说厉害不厉害。”
郝厉海补充道：“五行决之所以被评为黄阶低级功法，原因在于他吸纳灵气的速度不足。这样说，普通修士自然吐纳的灵气量是一，那么五行决的吐纳量是十，而天灵根修士自然的吐纳量就是一百。在灵气充裕的现在，各个属性的灵气应有尽有，取之不尽，根本不需要舍本逐末追逐泛属性灵气，五行决虽然能够将各种灵气转化为泛属性的灵气，但效率太低是致命伤。也只有在灵气退潮的现代，才有了用武之地。”
“在灵气稀薄的未来，速度反而在其次，能够吸收所有属性的灵气反而成了优势，在战斗中也更加灵活多变。”郝厉海继续说起标准修仙手册的好处。
“和五行决不同，标准修仙手册增加了灵海、周身窍穴以及经脉的联动，吸收灵气的速度大大增强。照我的推测，标准修仙手册放到现代，也是玄阶以上的功法。”
何香菱惊讶道：“真的么？”
“你试试就知道了，可能还不止。”郝厉海笑道。
何香菱有所顾忌，“我是火属性天灵根，一身所学都是基于火属性功法，改修以后难道要重新练起么。”
郝厉海笑道：“不用，标准修仙手册之所以能成为末世的制式功法，全民修行，就是因为他产生的是泛属性灵气，无论是五行属性，还是珍贵的变异属性，如风、雷、阴阳、光明属性，他都可以模仿。”
何香菱点点头，消除了最后一丝顾虑，“安排好店里的事项，我准备闭关转修标准修仙手册，争取一举突破元婴期。炼丹的技法你之后再教我。”
她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闭关，我们还能互相切磋。”
粉红色房间，还有粉红色的你。
郝厉海花了大毅力，拒绝道：“你安心提升境界，我去打天下，前世这么多机缘，不去拿就可惜了。”
何香菱本想再劝，但是看郝厉海意志坚定，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于是，她脱下了自己的储物手镯，抹去了自己的印迹，放到了郝厉海手心，温柔的看向郝厉海。
郝厉海没有推辞，直接戴到了自己左手上，镯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你滴上精血，以后只有你能打开。”
郝厉海熟练的滴入精血，灵识探入储物手镯，里面是何香菱的全部家当。
“嘿嘿，媳妇儿，等你出关以后，咱家的资产至少要翻百倍。”郝厉海拍了拍胸脯，“我要给你赚下一座花不完的灵山。”
“钱都是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谁要抢我的钱，我就把他命拿走。”郝厉海嘿嘿一笑。
“我闭关以后，你要怎么办？”何香菱担忧的问道。
“我需要一个身份？”
何香菱眉头微皱。
“你想歪了不是，你收我当弟子就好。”郝厉海笑道。
何香菱长舒一口气，胸口乱颤，若真是被人知道自己找了个童养夫，还不被姐妹笑死。
“然后，新开一家店，我来当掌柜。”
“你这是要篡位啊。”
“那你觉得行不行呢。”
“都依你。”何香菱难得露出小女儿态，她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这是何氏族长的玉牌，以后你做事也方便些。”
郝厉海兴高采烈的接过玉牌。
“何姑是能信任的人，她见了你以后没少夸赞你。”
“我知道，前世我们结婚，她可是坐在首位呢。”郝厉海嘿嘿笑道。
两人又讨论了些新开店铺的事情，正事聊完。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我保证不看。”郝厉海用手指盖住眼睛，露出一个缝隙。
“滚！”
“哎，都是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你左臀那有个梅花胎记，右腿内侧有颗发丝细的黑痣，还有......”
何香菱被羞的满脸通红，终于破防，喊道：“滚！”
然后郝厉海就被丢了出来。
“哼！以后给老子看，老子还不稀罕呢。”郝厉海抱着脑袋，摇头晃脑的走出了修炼室。
秦大爷不在，门房放着一本修仙画报，最新一期的。
“多学习些知识，总没有坏处！”郝厉海手一挥，修仙画报就消失在原处，“有储物法器的感觉，就是爽！软饭吃起来还是香啊。”
郝厉海前脚刚走，秦大爷拖着死狗一样的赵二苟出现在门房。
秦大爷来了根小烟，掏出半人高的集邮册，正准备裁剪最新的修仙画报，一股骇人的气息从秦大爷身上爆发出来，独属于绝世强者的恐怖气场以何氏丹药老宅为中心，像巨浪一样荡漾开来，震惊了整个长安。
“哪个小比崽子偷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