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骗子
病房外的走廊里，开始乱乱哄哄的，夹杂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易远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放下饭盒，翻身下地就往门外跑。门外的走廊里，此时站满了人。
一张担架床正被从病房里推出来，上面躺着人，被白布覆盖着全身，同样也遮住着脸。
沐婉婉就跪坐在担架床旁边，就那么死命的拽着不让推走，哭的很伤心，鼻涕眼泪大张着嘴，已经哭的有些失声，脸憋的通红。
楚护士先易远一步出来，此时，已经到了沐婉婉的身边。
伸手拉住沐婉婉的手腕，一底身就抱了起来，可是婉儿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床边，不肯松手，眼睛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妈妈。
“婉儿，婉儿，你醒醒，我是姐姐呀！你看看我。”
看着婉儿的状态，有些不对，楚护士焦急的呼唤着。
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就强行掰开，婉儿抓着担架床栏杆的手，转身就往回跑。
“她怎么了。”迎面走过来的易远也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有些呼吸性碱中毒，找个地方先让她缓一会。”
“需要帮忙吗？”
“给，你先抱着她，跟我走。”把婉儿交到易远的手中，楚护士先一步走在前面，分开人群，让易远跟紧自己。
易远一边紧跟着楚护士，一边低头看着沐婉婉。婉儿双手开始颤抖，满脸的泪水，眼睛已经开始微微的闭上，整个人一下一下抽动着，往嘴里面吸气。
易远感觉好心疼，不由加快了脚步，紧跟着楚护士的身影。
很快，楚护士带路，就来到了护士站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进入房间，楚护士示意易远，先把婉儿放到旁边的床上，自己则在一个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很快的就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N95医用口罩，紧走几步，小心的戴在了婉儿的脸上。
易远有些疑惑不解，这个时候了，不吃个药什么的吗？还给婉儿带了个口罩。虽不解，但也没问，毕竟人楚护士是专业的。
“过度呼吸，呼出的二氧化碳过多，导致血液里面二氧化碳不足，也就是呼吸性碱中毒。带个口罩，呼出来的二氧化碳，消逝不到空气里，被重新吸进去，过一会就好了。”也没等易远问，楚护士直接就做了解释。
“哦哦哦，真专业。”
也没听懂的易远，只是满口的回答着，顺便不合时宜的拍了个马屁。换来楚护士深深的一个白眼，尴尬的扭过头，观察着小婉儿的状态去。
呼吸还是一下一下的，只是手抖的不那么厉害了。看着沐婉婉小小的脸，沾满眼泪，易远不由自主的，“哎”叹了一口气。屁股直接就挨了一脚，是楚护士踢过来的。
“不许叹气，以后叹气憋回去。”直接一个严厉的眼神，外加的一脚。
“好的，倩姐，记住了。”
不明白为什么叹气也会被骂的易远，感觉有点不被待见，有些悻悻然的闭嘴了。
谁也不再说话，都仔细的观察着沐婉婉的状态。好在方法很管用，不一会，呼吸就没那么急促，楚护士有点松来一口气，“哎”的一生气，也叹了出来。
不等易远插嘴再说什么，直接侧头，就又是一个眼神，说道“你不许。”
“哦哦哦，没事没事。”刚要准备问问，你为什么也叹气的词，还没到嘴边，被护士一眼又瞪的咽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我现在，情绪有些激动。”
“倩姐，没事，我能理解。”
两人相视一眼，再没有说话。方法得当，婉儿恢复的也快，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你先回病房吧，这里有我就行。”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婉儿，呼吸开始变得均匀，楚护士回头对易远说到。
“嗯，倩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叫我。”看再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易远嘱咐一句，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回到自己病房的易远，坐在病床上，同一个人的两张面孔，就在他脑海里来回闪。一张是沐婉婉第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一张是刚刚沐婉婉哭泣的时候。
两张脸，一张代表着希望与被爱，一张脸代表着绝望与抛弃。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还那么小，以后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又想起沐婉婉说过，她的妈妈曾经在给她，偷偷的找过福利院。
当时，作为一个妈妈，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孩子，她妈妈的心里面，到底该有多痛苦。
易远不敢再想下去了，有些情感，只是稍稍共情，微微触碰，他就觉得，像是有根刺存在，刺的他胸口生疼。
突然，头部有轻微疼痛感传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易远起身就在柜子抽屉里翻找，拿出药来，就着水就灌了下去。疼痛感还在剧烈的攀升，已经开始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只是喝完药的时间，疼痛感已经难以忍受。
喉结滚动，胃里翻涌，易远弓着身体开始干呕，脸色潮红。
“呕…呕…呕…”
晚饭混杂着胃液，吐了一地，口水沥沥拉拉挂在嘴边。头痛，呕吐，眩晕，耳鸣，易远已经疼忍不住，哼叫出声。
这次的发病，持续了约有四十分钟左右，易远不知道楚护士是什么时候进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各种混杂在一起疼痛不适感，已经让他有些意识混乱。
打了针剂，输着液体，易远掏出手机，用手机屏幕照着自己的脸。脸色苍白，眼睛浮肿，头发散乱，衣领还有未擦拭干净的呕吐物残留。
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易远意识到了，这次发病，和以往发病有所不同，病情加重了。以后可能每一次发病，情况都会更严重，不知道，那一次自己坚持不过去，就会的死去。
楚护士进进出出，在替他打扫刚才的呕吐物，此时抬头看着易远。
易远咧开嘴笑了起来，“谢谢啊！倩姐。”
“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以后慢慢适应就好了。”
“你…”楚倩倩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倩倩姐姐。”
病房门开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站在那里喊了一声，是沐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