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亲
卓雨凝要气炸了，真的太奇葩了，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经历的最离谱的一次相亲，空前！绝后！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相亲，太诡异了，当然是第一次，她高中还没毕业。
感觉诡异的不只有她，在这个餐厅包间里，还有两位同样外形极美的女生，三人就这样一言不发，面对着餐桌另一边的男人。
一米九多的身高，坐的自带一种压迫感，身着淡粉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皮鞋，简单的搭配却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被他的气质折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居然戴了一个面具！一个银色的、金属质感的面具，几乎罩住大半个脑袋。
大哥，你不是来相亲的么。你为啥要和三个人同时相亲？不能分开约么？你戴面具是为啥？毁容了？还是你怕别人见到你俊朗的面容？
卓雨凝很想列个清单逐条审问。
“你们都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林歌，刚来云海不久。”面具人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出奇的悦耳，温婉如玉的感觉。
听到他的名字，卓雨凝左边的女生眼皮微微一颤，她衣着很简单，白衬衫配一条淡蓝色的百褶裙，但她的容貌绝对是林歌见过最美的之一，瓜子脸，鼻梁高挺秀气，五官排列的恰到好处，眼睛大而明亮，一汪清水似的清澈。
她带着淡淡的笑意打量面具人一番，站起身来轻轻说道：“我叫水雨溪，是云海大学大一的学生。”
她的性格不完全像她的气质那么柔和，林歌想。他转头朝向顾语霏，这女生搭配和卓雨凝无二，普通白衬衫牛仔裤高马尾，商量好一样，不过相貌的美法不同。
美人的五官总是大多数人挑不出错的，顾语霏素面朝天的鹅蛋脸，掩不住的清纯学生气，卓雨凝是和水雨溪一样的瓜子脸，五官更精致立体，为人也更显灵动一些。
顾语霏看向林歌，可惜面具眼睛孔处是墨镜似的镜片设计，没法看到眼神。
“顾语霏，云海附中高三学生。”她直接说道，并没起身。
“请问，你就是要和我相亲的人？”卓雨凝开口问道，她是真忍不了了。
“不，是你们要。”林歌刻意强调了“们”。
“你是说，我们三个人要和你一个相亲？选妃吗？”卓雨凝声调提高了几度，虽说现在婚姻形式自由多元，但普通人大多数还是一夫一妻，这男的自以为是什么豪门大世家吗。
“脸还可以，不知道脑子怎么样。”林歌淡淡说道，语气非常傲慢，这话感觉像是在点评货架的商品，让三个女孩听着都很别扭。
“继续介绍，到你了卓雨凝。”林歌的话很像在吩咐下属。
“你认识我？”卓雨凝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在一堆资料照片里，挑了你们三个，不然你以为这一屋子坐得下？”
你有资料为什么叫我们做自我介绍，面试呢？三位女神心中在怒吼，一堆人，选中，还真是给哪个豪门选妃？
林歌似已猜到了她们心中的想法，说道：“不要想的那么猥琐，照片是你们长辈给的，相亲而已，不是包办婚姻非嫁不可，我不收破烂。”
呸，收破烂什么鬼，你在光明正大影射谁？
三个女孩互相之间看了一眼。
“你是哪里人？”顾语霏抬眼看林歌。
“你来云海之前在哪？”水雨溪问道。
“问这些干嘛？”林歌看来不想回答。
“相亲啊，不问这些还能干嘛？”卓雨凝道。
“你现在什么工作？”
……
“你住哪？”
“你为什么戴面具？”几个女孩很有默契的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大堆问题，压向林歌，水雨溪问出了今天的关键问题之一。
“这个问题下次再说。”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卓雨凝窝了一肚子火，她现在就想打电话问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和这样的人相亲，这个无耻的、神经的、秀逗的、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
“老三，叫他们上菜。”林歌没理会卓雨凝，朝着门口轻唤了一声。
服务员开始上菜，都是些精致的南方小炒，色香味俱全。
看你戴着面具怎么吃！三个女孩齐刷刷看向了林歌。
果不其然，他完全没有动筷的意思。
“你们吃吧，我吃过了。请了。”
这画面还是很诡异，你在那里吃饭，对面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幽幽地看着你，不能说恐怖，只是足够别扭。
水雨溪和顾语霏开始用餐，很淑女地小口小口地吃着，卓雨凝瞪了林歌一会，也拿起筷子。
不得不说，这家厨师的手艺很不错，美味冲淡了一丝房间中的尴尬气氛。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林歌应了声“进。”
老三走了进来，女孩们着实被惊艳了一下。
一米八八的身高很显修长，身材匀称，眉毛不粗不淡刚刚合适，下面一双瑞凤眼，带有一种凌厉的气势。三十岁年纪，看起来却分明是二十岁的帅小伙。
他走到林歌身边，身上的气势仿佛瞬间消失无踪，轻轻递上一叠资料。
林歌从女孩身上收回目光，仔细阅读着文件。
房间里陷入一种奇妙的安静，只有些碗筷碰撞的清脆，女孩们咀嚼十分优雅，不出半点声音。
“滴滴。”微信的提示音很突兀地响起。
似乎是老三身上的。
卓雨凝的饭量很小，却是吃的最慢的。
顾语霏已经吃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
下午一点零一分！
这——实在很巧，顾语霏的给网友的定时邮件发送时间，就在一点零一分！
她若无其事地打开微信，给一个昵称叫yu的网友，发了一条信息。
“滴滴。”老三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提示音。
是他？
顾语霏心里波涛汹涌，看向老三，难道是他？
几个月前，顾语霏在一个简陋的论坛上认识了一个叫做yu的网友，他在论坛上回答了很多各种学科专业问题，物理哲学经济等等等等，她一向喜欢知识渊博的人，主动去请教，加上了联系方式，从求助到闲聊，渐渐形成习惯，成了她枯燥学习生活的调剂。
顾语霏今天下午要发给他一篇文章，yu在那个论坛时用户编号是101，所以她把发送时间设置在一点零一分，现在……
林歌正在看文件，连听见两声提示，伸出手接过老三递来的手机。
难道是他？顾语霏有点难以接受，不会吧？yu曾经告诉她自己有几个硕士学位，林歌虽然没露脸但想来也就二十多，那个网友会这么年轻吗？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目光转移到林歌身上，却发现林歌的面具也正对着她。
林歌的手机上显示收到一封邮件，然后是刚发的“收到了嘛？”这时的顾语霏手里正握着自己手机。
不会吧，这么巧？从顾语霏的目光中，足够林歌猜到了她就是自己无意认识的小网友。
水雨溪和卓雨凝刚刚吃完。
“还可以么？”林歌问。
“谢谢招待。”顾语霏和水雨溪轻声道。
卓雨凝只想叫他翻译翻译，什么叫下次？
“你刚才说下次，是什么意思？”
“相亲啊，你以为见一次面就够了？”林歌道。
“指正！不是够了，是完了。我并不想再看见你。”卓雨凝吃饱饭了，说话的力气也大了几分。
“而且，我们今天根本什么也没聊，你有我们的信息，我们却不知道你的来路，我们的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水雨溪看来没什么心情变化，笑意盈盈地说道。
顾语霏则没加入接茬，似乎在发呆。
“说过了，从一堆人里随便选的你们三个，就这么简单，第一次来，见个面足够了。”林歌的语气越发冷淡，听得人很不舒服。
“面？”卓雨凝冷笑：“面具吧。”
“下周见。”林歌摆摆手，示意老三送客，不再理会她们。
我去，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卓雨凝气鼓鼓道：“绝对不会再见了！”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顾语霏与水雨溪站起身，道声“再见”，也走出包间，老三把两人送到酒店大堂。
“我们可以安排人送两位回家。”老三很有礼貌地表示。
这倒不用。
两人看见卓雨凝站在那顾盼神飞，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好呀。”卓雨凝对二人道，一离了林歌那，她又完全恢复了端庄的大小姐性子。
“你们也是家里长辈非要让过来相亲的嘛？”卓雨凝问道。
“嗯，”顾语霏点点头，“我爸爸说我爷爷非让我来不可。”
水雨溪也点点头头表示一样。
“那你们长辈有告诉你们相亲的这个人是谁吗？”卓雨凝又问。
还是都一样。
水雨溪心里有些方向，她确实听过这个名字的一些事情，只是传闻不好拿出来胡诌，显然这不是现在适合说出来的。
“那下次……”顾语霏现在觉得自己下次还是会来，今天算是打破了她对那个网友的所有幻想，原本以为是个帅大叔或者怪老爷爷，结果却好像一个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但她还是想再来看看……
“下次再说吧，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水雨溪有些口是心非地说道，她对这个传闻的家伙还是很好奇的。
卓雨凝倒是真情实感，咬牙道：“我回去一定要跟我爹地说下次打死也不来了。”
老三回到林歌的包间。
“卓不凡这些年在江海生意闹腾挺大的。”林歌手里老三刚才递过来的资料，正是卓雨凝的父亲卓不凡掌控的卓越集团的资料。
“看报表的数，似乎值得出手。”林歌道。
“可能会有些麻烦。如果卓越的商业纠纷影响到卓雨凝，有可能波及到公子。”老三说道。
林歌在江湾庭的别墅买了已有几年，最近来云海生活发现东侧邻居业主是个叫卓雨凝的人，刚巧是他有意向投资的卓越集团的大小姐。
这种麻烦倒无所谓，邻居家只要不是被火箭筒炸弹轰大约影响不到隔壁。
“什么纠纷？”
“短期竞争比较激烈，近期合作尚未谈拢，外部因为地皮有较大争执，内部据说由于卓不凡在考虑迁移总部地址到云海，阻力很大。”
老三继续补充：“卓越体量足够消化我们拿出的资金，公司没有上市，回报也很不错，但是如果出手，公子可能被迫选择要不要牵扯到他的纠纷里。”
林歌确实没什么兴趣管这些，他暂时目标只是单纯财务投资而已，只拿分红不想参与管理。
“你觉得这个水雨溪和江姝婉哪个更美些？”林歌换了个话题。
老三微笑道：“自然是婉儿小姐更美。”
“这个女生给人的感觉，让我有点觉得似曾相识。”
“公子以前见过她？”
“没有，这张俏脸我若见过，哪会忘了。”林歌摇摇头。
“老爷子们会不会继续安排相亲？”老三问道，他晓得林歌很难拒绝那些老人的好意。
“我先和这几个聊着，他们总不会再给我塞一大车了，刚刚的消息，江大小姐终于知道我在云海了，两个月的宁静即将戛然而止。”
林歌摘下面具轻轻放下，“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