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幻梦
鲜血顺着女孩的手滴下，从一开始这就是只为己准备的杀招。
看过只为己留下日记的人都会对这个可怜的女孩生出涟漪，再加上周孟弈本就是个急公好义的少年，情绪就是人类窥见真相的最大屏障。
人工泽的规矩由只为己书写，他就是云云，云云就是他，兄妹两人即是一体。
这一路他跟在周孟弈身旁，看穿了他所有的术。
最后将决战定在角斗场是因为白玉柱子是只为己能够利用云云视角发动攻击的媒介！
就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凝望’锁定的瞬间，只为己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云云之上，躲过了致命一击。
接着顺势出现在周孟弈身前，掀开了最后的杀招。
滴答！
鲜血滴落，气氛凝滞。
“周孟弈，你确实很强。”云云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但是，胜利者是我。”
周孟弈喘着粗气，呼吸不畅，幽幽开口：“只为己，你…输了。”
“是吗？”云云小脸闪过不屑，“败者的嘴硬？”
周孟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小小的手掌上有一只薄如蝉翼的手套，是医疗念者最基础的‘手术屏’！
若有外人在场，他们的目光之中压根就没有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有的只是一只‘手术屏’贯穿周孟弈的胸膛。
幻梦与现实的分界线渐渐模糊，泽的力量独立于天地法则。
“我说过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所有手段，包括…云云！”
周孟弈右眼机械右瞳浮现，归零亲切的御姐声音浮现：“检测到殇相之源，开始清理！”
“你怎么还有念力能发动那诡异的‘瞳术’?”
只为己大惊，想抽手离去，不过周孟弈死死按住，阻碍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胸膛。
想要清除七相无我需要接触到本源之力，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一路和你说的话都是真心，我啊，的确想带云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和你们兄妹当朋友。”
云云神色惊惧，想起了岩浆湖前周孟弈的欲言又止，他那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吗？
周孟弈脸色惨白：“可惜，我都暗示成那样了，你还是把这一击当成你的绝杀！”
周孟弈看穿只为己之后选择了将计就计，与地狱蚊搏杀时他就悄悄地存了一部分念力于归零之中，备好了反制的招数。
“清理系统启动完毕，已经检测出七相无我植入脑中的锚点，是否清除？”
“清除。”周孟弈下令，他攥紧云云的手，“只为己，结束了！”
一抹清凉自周孟弈眉心传遍四肢，脑中只为己存留的记忆点点消散。
锚点清除，只为己再也无法对周孟弈施展七相无我，他最大的依仗就此失效。
与此同时，周孟弈眼前的云云缓缓消散，只剩下了一只‘手术屏’。
“云云，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能每天都坐南瓜马车玩儿！”
失血过多的周孟弈瘫倒在地上，不远处倒下的只为己也惊吼一声醒来。
“怎么可能？”
只为己血流不止，落日烟花的持续性伤害快放干了他的血，两人都是强弩之末，濒临死亡。
周孟弈胸膛鲜血直流，他开口：“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呵，别以为你赢定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周孟弈说，“只为己，那粒种子只有你才能驾驭，那本就是属于你的。”
“你说什么？”
“我说过了，你的仇人不该是我。你还得为云云报仇，还得为那个愿意给你付出生命的女孩讨回公道，你不该死在这里！”
周孟弈向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但是，他和只为己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不忍心看只为己就这么死去，并且认为最该死的人是朝闻道的邪神！
久久之后只为己仰天一笑，说来：“周孟弈，我不需要可怜，更不需要施舍！”
只为己踉踉跄跄、连滚带爬朝着白骨培养皿走去，他贪婪地望着放着黑色光芒的种子，祈祷：
“死神之种，与您定下契约的人将要死亡，请您赐予我盛开的力量！”
黑色的种子无动于衷，不再为只为己放出光芒。
“死神之…”
噗通！
一道黑色的气穿透玻璃，刺破了只为己的心脏，他的灵魂顺着黑气被抽出，涌向了死神之种。
“怎么可能？我不是你的…主人吗？”
“养料就是养料，怎么能成为主人呢？”
血色乌鸦盘旋而落，来者穿了一身蓝色羊毛衫，他留了一脸络腮胡，笑起来如温暖的玉，又像酒窖珍藏的美酒，惹人沉醉。
“邪神？”
“李为周3245，你是个称职的玩具。”邪神优雅说，“当初我让你在幻术中看见死神之种认可你的决定果然正确！”
“什么？你说我经历的这些事都是…假的？”
“李为周3245，当初你所见的，不过是我即兴发挥。”
“……”
走马灯中闪过的过往点点吞噬只为己，他的所有期待竟都是他人的一句谎言。
好了，一切又回到从前，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从出生开始就被人规划至死亡，无论你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挣脱。
悲凉的心绪涌起，只为己只觉得疲惫。
“只为己，站起来！”
周孟弈捂着胸口，杵着黑金直刀一步步走向邪神。
“你？”
“那颗种子不认可你又怎么样？难道它不认可你，你就要去死吗？”周孟弈愤怒地盯着邪神，怒吼，
“站起来，拔刀，斩向那些轻视你的人！告诉他你是谁！”
只为己望着愤怒的周孟弈，忽然想起少年爽朗的话，‘如果你愿意，咱们坐下来吃一顿烧烤，想办法搞定‘种子’，然后交个朋友。’
……
“可惜，没能和你交上朋友。”
只为己呢喃一句，拼了命地起身，拔出刀，砍向邪神，如雄狮般嘶吼：“老子叫只为己，只为自己而活，不是你的玩具！”
“有趣。”
只为己终究还是死了，他的灵魂被死神之种抽走，弹指间只剩一地白骨。
“咳…”
周孟弈倔强地杵着直刀不愿倒下，他眼神中是无尽的狮子之怒。
他想当一个‘恶即斩’的人，绝不拖泥带水，绝不给罪恶喘息的机会。
现在酿造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周孟弈眼前，这个超级罪犯毁灭过一座城，圈禁了一批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培育死神之种，以玩弄他人人生为乐趣！
少年捂着胸膛，单手持刀，无所畏惧，即使对手覆手就能取走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