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故人何故
周孟弈第一次杀人是十二岁。
那时候他贪玩跑林间一条偏僻的河里捞鱼，碰见三个匪徒正在对一个女人脱衣服、卡脖子。
侠义之士周孟弈当然是拔刀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毛贼。
原本他只想教训一下那三个死变态，然后把他们绑了送去吃牢饭。
但是应敌经验为空白的周孟弈低估了人心险恶。
那三人中一人隐藏了念者身份，他虽念力稀薄到远没有一阶的程度，但是他趁周孟弈耍帅装酷时骤然暴起出手，一剑直指少年心脏。
一时慌乱的周孟弈避之不及，眼看要命丧黄泉时，被他救下的女人挡在了周孟弈身前，替他挨下了致命一击。
惊怒之下周孟弈拔刀斩了三人，急匆匆将把女人送去了医院，虽然断了一臂但保住了她的命。
那件事发生后，周孟弈面对敌人时总是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多想一些，总是会把一切窥见敌方内心时才选择从容开装。
面对血手人兔时周孟弈不知道那家伙还有什么后招，就狠下心里一刀终结，绝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每次他看见苏美人的机械手臂时都会想起那件刚出道时候的往事，缤纷大甜筒吃上一次，心就强大上一分。
“饶命，求你放过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
面前这位右臂纹了一条龙的壮汉跪地求饶，他刚刚用致死量的炸弹埋伏了周孟弈一波，想送他上西天。
可惜的是周孟弈成功识破躲过必杀一击，然后从容不迫地将其打倒。
“讲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吧。”周孟弈压了压手里的黑金直刀，惊得男人冷汗直落。
“我…我是一位高中老师，杀手是我的兼职，我有妻子女儿，还有可爱的学生。”壮汉连忙开口，“我女儿才五岁，她不能没有父亲！”
“这么可怜啊。”周孟弈叹了口气，收起黑金直刀认真嘱咐，“你走吧，以后要改邪归正哦。”
“我会的、我会的，谢谢你的不杀之恩。”男人连滚带爬窜进了小巷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周孟弈回到车上，卫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抨击我圣母？”
“不想给你装的机会。”
“我求你，抨击一下。”
卫宁望着周孟弈乞求的眼神，无奈地拿出了逗小孩的语气，生硬地挤出一些焦急：
“孟弈，那家伙刚刚明明就是在扯谎，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圣母心是在这时候泛滥的吗？放过一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有什么好处？”
周孟弈显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机械异瞳闪动：“不过是计划罢了。”
“关溪已经收到你的图片了，OL你也搞定了？”卫宁见不得这小子一副天下就他聪明的样子。
“当然。”
周孟弈的眼睛就是‘归零’的摄像头，他所见之物皆有存档。
“那位所谓的高中老师已经被我‘挂’了，咱们就期待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第一个？”卫宁眼珠一转，想起OL上已经领到钱的留言，“你小子的心眼还真是多。”
“多谢卫队长夸奖。”
“我是指你和我一起去见聂元帅这事。”卫宁说，“如果我不是他曾经的亲卫，你应该还有后手探查他吧？”
“没错。”周孟弈驾着车朝聂风尘的将军楼驶去，“聂风尘和邪神勾搭把死神之种塞入了我体内，现在又召了些魑魅魍魉来曲音作乱。
明面上说是为了保我的命引得湮雪降世，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探查到消息呢？”
“前段时间我在斩梦中将的军营中待了一天，深刻认识到了军中情谊非一般感情可比。”周孟弈说，“卫宁队长，我没说错吧？”
“你很聪明。”卫宁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我的左手是一次战斗中为了救聂元帅断下的。”
“啊？有这一层关系，你怎么还在曲音混？”
周孟弈眨眼，不禁想起了救自己性命的苏姐姐，这下他更确信卫宁能刺探到些情报了。
“我不愿意在风华处理文书，那活计我做不下来。”卫宁说，“而且聂帅无数次救我性命，待我如子，为他断一条臂不算什么！”
“在你眼中他是什么样的人？”周孟弈问。
“正义、善良、有勇有谋、对于自由、平等、和平的理想世界怀有执着的追求。”卫宁如数家珍，“我们都甘愿追随他干一番事业。”
“……”
周孟弈听说的聂风尘就是这样子，但是他见到的不是。
“卫宁队长，你只需要用你的方法验证一件事。”
“什么？”
“聂风尘会不会无缘无故杀我奶奶，杀一个和他无冤无仇且正直善良的老人。”
红色法拉利急速行驶后停下，周孟弈虽然是今年刚考的驾照，但是在奶奶的耳濡目染且悉心指导下他不仅爱开快车，技术也硬很。
“孟弈，刚刚那人已经死亡。”归零传来消息，“一位ID是杀尽天下舔狗的人拍下他的‘人头’图。”
“归零姐姐，给他转钱，记得把转账记录晒出来。”周孟弈心中暗自嘱咐。
“OK。”
卫宁站在将军楼前，眼神里犹疑辗转，他怕物是人非、怕故人已变。
“我打哦！”
周孟弈一脚踹开了门，像是一脚踹在聂风尘脸上。
“你干什么？”
“走吧，你刚刚就好像是个知道老公出轨，杀到酒店门口不敢进去的怨妇！”周孟弈说，“卫队长，世界等着我们拯救，你干什么呢？”
“滚蛋！你小子才怨妇！”卫宁心绪平复，“再说了，事情哪有这么严重？”
“共进党领袖和超级罪犯穿上一条裤子还不严重吗？”
“孟弈，你把我的秘密到处讲，不怕我杀人灭口？”
聂风尘站在玉兰花下，手里捧着一本李太白的诗集，搭话周孟弈。
“元帅，卫宁参见！”
“你谁？”聂风尘偏过头。
“是我啊，卫宁、小狼，元帅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我们一起…”
噗呲！
聂风尘挂着温和的笑，一抹念力汇聚成的刀刃穿透了卫宁的胸膛。
“抱歉，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周孟弈没有想到聂风尘会暴起杀人，卫宁路上还和他聊聂元帅的伟大，还歌颂他是值得追随的人！
“聂风尘，为什么？”
“你该死。”
周孟弈连忙上前，发动一道B级的治疗念术，想挽回卫宁的生命。
“卫队长，对不起，我…我……”
“孟弈，世界只能交给你拯救了。”
卫宁挤出一丝笑，心底满是绝望，对手是聂风尘，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无论周孟弈如何努力，卫宁散去的灵魂都无法凝聚，他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眼前。
他妈的、他妈的，这人不是聪明机智吗？不是一眼就能看穿我的谋划吗？怎么会看不穿聂风尘的狠辣卑鄙？
嘟嘟嘟嘟…
“孟弈，李局长遭人袭击，现在重伤！卫宁队长在吗？快让他回来。”关溪的声音焦急传来。
“关溪阿姨，卫宁队长死了。”
“什么？！！！”
周孟弈喘着粗气，耳鸣声让他听不见关溪的话？他恨自己自诩聪明去求援，恨自己对眼前这位共进党领袖怀有侥幸。
“周孟弈，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过家家吗？”
聂风尘背对着周孟弈，冰冷冷地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聂风尘，他救过你的命。”
“哦，我不在乎。”聂风尘转过身，“现在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内你杀不够足够数量的人，与你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