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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请陛下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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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觉面色阴沉,他不知道自己和南昌王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以至于他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捉拿自己。

“南昌王行事未免太过激烈,日后我必定禀告齐王殿下。”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一是告诉李弘冀我是你爸的人,咱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人啊!二是说李弘冀这样大张旗鼓地调动亲军在建康城内横行无忌,要是闹大了让李昪知晓,无疑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李弘冀没有理会他,而是招了招手。

柴克宏身穿一身褐色的盔甲,上面有红色的花纹点缀,戴着银色的翻耳状兜鍪,横立在李弘冀和陈觉之间。

李弘冀命令道:“将里面的人带出来,无论生死。”

“是。”柴克宏回应道,但他自己并没有动,只是招了招手,秦宝会意,领着一旗人冲了进去。

陈觉铁青着脸,神色愈发阴郁:“南昌王当真要做到这种地步?”

陈觉实在搞不明白李弘冀的这么赶尽杀绝的动机在哪,他自忖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相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陈侍郎可听过一句话?”李弘冀笑吟吟地开口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句话一出,陈觉知道李弘冀是铁了心要办自己,当下也不再客气,冷哼一声:“南昌王今日之举,陈觉记下了!”

李弘冀撇了撇嘴,你有没有明天还不一定呢?还在这里威胁我。

不多时,秦宝带着褚仁规的尸身走了出来,他身上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酒味,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但是面容清晰,确是褚仁规无疑。

李弘冀盯着褚仁规看了一会儿,忽然沉默了几秒,尔后才说道:“兵部侍郎、宣徽使陈觉擅杀大臣,罪莫大焉,然法不行于外,现将其押往宫中,请陛下定夺。”

说完,拂袖而走。

被柴克宏这么个壮汉直盯盯地看着,陈觉也不惧怕,撩开一旁军士伸出来要押住他肩膀的手,冷声说道:“我自己会走!”

……

……

皇帝可以在过年的时候休息,但国家的政务可不会休息,于是在初三这一天,我们英明神武勤奋的南唐开国皇帝李昪又规规矩矩地来到勤政殿,开始处理积压了几天的政事。

不似从前,此刻陪在他的身边的,就只有李建勋和张居咏这两个“哼哈二将”。

人嘛,总是等到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此时的李昪就是这种情况,以前处理政事的时候,张廷翰在身边,他不用动脑子,只用按照张廷翰提出的方法批示,十有八九错不了。

可现在呢?李建勋和张居咏对政事根本不发表任何有用的意见,特别是张居咏,每次当李昪询问他关于中央某个官员或者某地刺史的看法的时候,一套太极功耍得无比熟练,不问还好,一问就是“臣不知”“臣不知”。

虽然李昪原本立他俩为宰相就是为了削弱相权增强皇权,心里也知道这俩是个什么性子,但他还是倍感心累,默默盘算着要把新宰相的任免提上日程了。

把一封奏疏批阅完毕交给李建勋,李昪看到宋略又神色焦急地凑到自己面前。

他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那小兔崽子又惹出什么事了?”

这两个月内,他看且仅看到过宋略露出两次这样的表情,而每一次,都跟李弘冀那小子脱不开关系。

宋略双手垂下,默然不语。

一看他这样子,李昪顿时明白了,无奈道:“说吧,什么事?”

“南昌王发现宣徽使陈觉擅自杀害褚仁规,于是令金鳞军出宫缉拿陈觉,现在南昌王正把陈觉押往勤政殿,说是要等陛下定夺。”

“哼。”李昪怒笑道,“挺能惹事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李弘冀还是陈觉。

底下的李建勋和张居咏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意思,于是不约而同地一齐站起来拱手道:“此乃陛下家事,臣请避嫌。”

“走走走。”李昪不耐烦地说道,他知道就算把这两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他们走,“去把景通给朕叫来。”

“臣告退。”

李建勋和张居咏就像是私底下把这套动作演练了数遍似的,竟然丝毫没有差错。

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李张二人刚出勤政殿,就遇上了正“押送”陈觉过来的李弘冀。

李弘冀示意柴克宏先行把陈觉押入殿中,随后笑着打招呼:“二位相公这是要去哪?”

李建勋躬身说道:“陛下召齐王入觐,让我等二人前往告知。”

“原来如此。”张居咏总感觉李弘冀的笑容虽说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意味,但归根结底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容,只是他故意展现给别人看的一面,“我素来听闻二位相公腿脚不便,这几天又下大雪,想必路更是难走。”

李建勋不知怎么回答,看向张居咏。

张居咏应道:“多谢殿下关心,臣等知晓了。”

李弘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走进了殿中。

李弘冀一进殿,李建勋就皱着眉头朝着张居咏问道:“德则不是一向不预事务,刚才为何要答应南昌王助他拖延时间?”

“哎呦。”张居咏也不回答他,而是锤了锤自己的老腰,痛呼一声,“人老咯,最怕小鬼缠身。”

看着张居咏的背影,李建勋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

人已老,腿脚本就不便,走得久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可要是不答应南昌王,被他缠上了……

李建勋想了想刘承勋、还有传闻中泰州的那个宗家,以及刚刚进去勤政殿的陈觉,心中一阵后怕,连忙跟上了张居咏,想着自己在摸鱼这条道路上,还是得和张居咏好好学习学习才行。

此时的勤政殿中,李昪高坐在大位上,宋略侍立在一旁,陈觉跪倒在地,左右两边分别是柴克宏和李弘冀。

李昪冷声说道:“陈觉,弘冀说你擅杀大臣,可属实。”尽管对李弘冀这小子老是给他找事有些无奈,但李昪还是认真地开始处理起这件事情来。

陈觉反应极快,回道:“臣确杀人,但被杀之人乃是庶民褚仁规。”

“褚仁规乃是泰州刺史,如何不是大臣?”开口的是李弘冀。

“殿下说笑了。”陈觉不假思索地说道,“褚仁规在东巡之时就已被罢刺史,陛下金口玉言,当时我与殿下皆在现场,殿下莫不是忘了?”

李弘冀笑了笑,也没再反驳,而是朝着李昪躬身说道:“此事原委已经清楚,对宣徽使的一应处置,请陛下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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