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节奏

“怎么还是不对？”

辛翔此时心中充满怀疑。

金池灵水也不对的话，那辛翔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现在怀疑的不是灵水品种有问题，而是怀疑系统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

有没有售后？

这系统坏了，没人保修的么？

现在辛翔调配出来的，是一摊像发霉了一样的绿色液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给人嗅觉上带来一种强烈的刺激感。

按金池灵液配方上所讲，如果成功了，应该是金色液体才对，而且应该是一种清淡的香味。

虽说宝灵安心店里的金池灵液不长这样，既不是金色，也没有香味。

这时，雷师兄停止了弹琴歌唱。

辛翔来药理室这几天，就没见雷师兄研究过药理，整天都在那里弹琴，药理室的器材，雷师兄摸都没摸过。

雷师兄依旧背对着辛翔，问：“怎么？又失败了？”

辛翔捂着鼻子，沮丧地说：“是呀。”

这样一股臭味实在太浓烈，只要不是鼻炎患者，在这间药理室的人，都能闻到。只要能闻到，就不会觉得这股臭味是成功的象征。

虽然雷师兄一直背对着辛翔，但辛翔相信，此刻雷师兄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自己失败这么多次，难道是雷师兄也忍受不住，不想再让自己用这间药理室了么？

药理室有处理失败品的方法。

辛翔将调配出来的液体倒入一个方盒中，那绿色液体便像沸腾了一般，在方盒中剧烈地翻滚起来，眨眼间，又变成了一种黑色的固体，沉淀在方盒底部。

同一时间，药理室的空气开始流动，在绿色液体凝固为固体的时候，那股臭味也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辛翔处理失败品时，雷师兄随手拨动着几根琴弦，说：“其实，在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一看你拿器材的动作，就知道你不可能成功。”

听到这话，辛翔眼前一亮：“我操作有误？”

如果从拿器材就能看出失败，那证明自己是操作流程出了问题，而不是配方有问题。

既然配方没问题，那系统还能靠得住。

雷师兄却说：“不是。你所有的操作流程，都符合规范，找不出一点失误的地方。就算是我，也没法做到更好。”

辛翔虚心求教：“那为什么失败？”

“就是因为你太符合规范了。基本每个刚入门的，都会犯你这样的错误。平时只从书本上学习知识，一到实操，只会照本宣科。看似忙碌半天，其实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你现在欠缺的，是自己的节奏。”

“节奏？”

辛翔还是不解。看了一眼雷师兄的古琴，问：“我需要跟你学琴？”

雷师兄似乎笑了一下，说：“你如果想学琴，没必要跟我学。你们上二年级后，会开音律课，每个人都要学一种乐器。我说的节奏，不是让你去学音律，也不是跟我学。节奏只是我的个人理解。你也可以把节奏理解成基础。”

辛翔问：“那我要怎么做？”

雷师兄说：“如果你只是随便玩玩，也不怕浪费材料，那继续照本宣科就行。只要流程对，也是有一定成功几率的。而且你做的多了，成功几率也会提升。不去研究其他配方的话，你的水平已经够用了。

“如果你是想长期发展，那你就要从最基础的做起。比如学习自己处理各种材料。我看你用的这套配方，似乎是比较复杂的。你也可以先调配一些简单的东西。咱们少府部的教科书上，记载了一百一十七种基础药理实验，先把这些实验做一遍，差不多就能掌握自己的节奏了。”

听完雷师兄的指导，再想想自己操作流程，辛翔似乎有些明白了。

辛翔又问：“雷师兄，能讲一下，你理解的节奏么？”

雷师兄也不藏私，说：“你看看你的配方。何时加辅料，何时加主料，何时控制温度，何时加水，是不是所有步骤都写的清清楚楚。但你就不觉得，这和凡人用的菜谱又有什么区别？哪怕是凡人的厨子，也不会完全照着菜谱来做饭。”

雷师兄又开始拨动琴弦：“在我看来，炼丹时用到的配料，就像一个个音符一般。你炼丹制药，就是把这些音符，捏在一起，捏成一首完整的曲子。曲子好不好，不止是音符间的配合，还有整个曲子的节奏变换。

“我是把丹药制作，当成演奏一首乐曲。一二，一二，滴答滴答滴滴答答。用这样的节奏，这样的情绪来炼制丹药，好快活呀。”

辛翔也能感受到，雷师兄此时情绪确实很快活。虽然还不理解他说的内容，却莫名觉得他对这方面挺有研究。

但辛翔的目的是什么？

是将金池灵液发展成一个产业！

不是配置个几十份就够用了。

往少了算，当前少府部一百多万学生，给每人提供一份，那也得一百万份。

今年少府部招收新生二十多万，就算以后招生数量没变化，年产量也要达到二十万份以上。

何况在环宇界中，不止龙碑武府一个宗门。

如此大的需求，不是辛翔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辛翔现在的任务，只是确定金池灵液的配方无误，生产出来的东西，真能提升人的灵体等级。

只要配方验证完成，辛翔就会想办法搞成生产线，进行批量生产。

到那时候，辛翔个人制作金池灵液的熟练度、成功率，都没什么意义。

辛翔在获得系统后，就想实现一个宏伟的目标，成为时间第一人。

等辛翔学会玄感通神术后，能与过去亿万年中所有伟人的思想进行沟通。眼界之开阔，格局之远大，自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技术的细枝末节之上。

正因如此，辛翔虽然知道，雷师兄说的从基础做起，才是正道。

但他不会这么做。

目的不同，选择也不会相同。

没必要走别人的路。

谢过雷师兄后，辛翔再次开始用金池灵水来制作金池灵液。

雷师兄见辛翔不听劝，也没有感到失望，继续弹琴歌唱。

辛翔又配制了四次，前三次全部失败。但在第四次，辛翔终于成功配置出了金池灵液。

果然，金池灵液所需的灵水，就是金池灵水。

目前来看，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

不对，还不能说是成功。

现在只是从外观、色泽上来看，确实是配方所说的金池灵水模样。但功效如何，还得再研究一下。

而且，辛翔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给金池灵液换个名字？

金池灵液这名字，听着就和云山金池有关系。而云山金池，现在属于白灵宗地盘。

白灵宗要是猜出金池灵水是关键，岂不是能随便拿捏辛翔？

被人垄断原材料，这感觉可不好受。

但金池灵液想大规模生产，金池灵水必不可少，早晚也会暴露。

还有另一种方法，找一种金池灵水的替代品，或者仿制品也行。

除了原材料的问题，还有金池灵液的产业应该如何开发？

虽然很多人强调过，灵体分级是种该被淘汰的东西，但能延用至今，必然有其意义。

而能够提升灵体等级的金池灵液，绝对会带来巨大的利益。

如此大的利益，刚刚开始筑基的辛翔，又该如何守住？

说实在的，金钱利益哪怕丢失，对辛翔的影响也不算大。

只要能把金池灵液推广出去，源源不断的功德，是谁也无法抢走的。

系统才是辛翔的立足之本。

只要有足够功德，辛翔以后能开发出比金池灵液更强的产业。

思索片刻后，辛翔将配制出的金池灵液装入一个玻璃瓶中，又把用过的器材收拾好，跟雷师兄说了一声，离开了药理室。

下一个目标地点，是藏书阁。

少府部虽然在实际教学上十分粗糙，但该教的东西，都会教。

像是学生从少府部毕业后，应当如何创业工作，也会有专门的课程来教授。

这些课程的相关教材，以及很多成功的创业案例，在藏书阁会有一个专区用来存放。

想把金池灵液发展成产业，必须了解南城的相关政策，以及产业运作模式。

更何况，辛翔想了解金池灵水的仿制、替代，也需要在藏书阁查找资料。

龙碑武府少府部弟子有百万之众，内部有着大量的宿舍、教室、食堂、训练场、医院，整体规模比许多城市都大很多。

如此庞大规模的校园，要是只有一两个藏书阁，显然是无法满足学生的使用。

为了给学生们一个良好的自学条件，少府部将内部分成了十七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建有一座巨大藏书阁，专门供本区域弟子使用。

辛翔他们处于少府部第十五区。

除了每个区域都有的藏书阁外，少府部还在每座宿舍楼、教学楼中，都设有阅览室，每处阅览室都称得上是藏书丰富，种类齐全。

只要你想学，少府部除了氛围不太好，硬件设施绝对没问题的。

但是，如此多的藏书，对于没有基础的人来说，最大的缺陷就是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该按什么顺序选择要学习的书籍。

辛翔虽然有玄感通神术，学习效率比其他人更高。但现在有明确目标，自然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大海捞针上。

好在辛翔在进少府部的第一天，就知道凭着玄感通神术，各种藏书阁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

因此，辛翔在一些空闲时间，已经来过藏书阁。

为了搞明白这么多藏书的学术源流、价值以及每本书的内容范围，辛翔先把各种目录学的书籍过了一遍。

靠着从目录学获得的思想、经验，辛翔对自己此时该看什么书，已能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