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少年首战
少年没有杀过人，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在犹豫。好不容易和姐姐活着来到了这里，好不容易能入关。而且姐姐卖身给他博取了一个未来，那么就不容有失！
按下恐惧，回想着那偷学到的一招一式，配合着周围的士兵鏖战起来。
刀很锋利，砍下去那血就飞溅出来了。看着敌人死在面前，看着身边的士兵死在面前，恐惧越来越深，甚至他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想跑，非常想跑。
他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农家少年！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无路可退，因为姐姐就在后面！一路上，他曾经见过失去依靠的女人的下场，或主动或被动地被男人按在身下，叫声、哭声萦绕在田间山中。
那些女人或成熟、或青涩，或年幼，但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
一路之上，他虽然没杀过人，但是凭借自己的天赋和身手也废过几个图谋不轨的人。这次，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很害怕，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在害怕了。他不断提醒自己——
握紧刀！握紧刀！
不要跑！不要跑！
顶住他们！顶住他们！
就这样杀戮着，此时他已经杀红了眼，脑子中只剩下挥砍，再挥砍……
直到没有面对着自己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敌人吗？是敌人吗！不知道，他也不管了！刀挥砍过去！对！砍死他！砍死！！！
但是刀没有砍到，被接住了！顿时他意识到不好，会死！姐姐也会死！
他想着用拳头走过去，却被人格挡开来，然后自己被扇了一巴掌…………
………………
在楚昭阳从哥哥那边脱离之后，马上赶到了唐亦枫身边，横出一刀，架开了敌人的劈砍。之后，唐亦枫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楚昭阳如游龙一般绕过敌人刀锋钻到敌人身下，然后一刀直刺咽喉，瞬间毙命一个敌人。
拔出刀后一个横劈，砍向第二人。唐亦枫分明看到了那人反手格挡挡住了楚昭阳的刀，但刀锋依然画出一道血色的弧线。随着楚昭阳身影的离开，唐亦枫看到了……那人的刀断了……
解决完第二个人之后，楚昭阳冲到了第三个人面前，数招过后，那人敌不过，正欲逃跑，却直接被楚昭阳捅了一个透心凉。
那些荆国士兵，眼看自己占不到便宜，连忙招呼队友撤退。
于是留下几具尸体后仓皇撤退。
楚昭礼连忙指挥士兵警戒，然后命令一部分人清理战场。这时候，一个士兵来报。
“禀将军，唐参职买的那个小孩……”
是死了吗？
楚昭礼抬眼望去，看到少年子依然紧绷着，拿着刀摆着战斗姿态。
看到这样，他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孩子第一次上战场，杀癔症了。
于是喝道。
“所有人不要靠近那个孩子！”
然后走到少年面前，那少年二话不说朝楚昭礼袭来，却被其轻松格挡。然后一巴掌扇上去，少年的眼中慢慢清明了。
“我……我怎么了？”
“没事儿，第一次都这样。”
楚昭礼说完就离开了。少年向后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姐姐在看着他，眼神之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放心。
“姐姐……”
听到弟弟的呼喊，那姑娘连忙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弟弟哭着呢喃道。
“你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没事了……”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少年也放下心来了。
太好了……姐姐没事儿……
应该说这一板车上所有的人都没事儿。
楚昭礼找到楚昭阳问道。
“伤亡如何？”
“阵亡两人，重伤五人，不管怎样，咱们得回去了。”
然后来到了唐亦枫面前。
“惭愧，本想着带唐兄来这关外面看看，没想到碰到了这种事儿。”
这事儿不能全怪楚昭礼，唐亦枫也道歉道。
“也怪我非要出来买人。”
……………………
卸下车上粮食，安置好所有的平民和重伤员，士兵们扒了几段野藤，弄了个简易担架，抬着死者。一切都弄妥当之后，众人便踏上了回去的路程。一部分士兵跟在后面防备敌人偷袭。
楚昭礼将自己的马让给伤到腿的轻伤者，自己走在前面，唐亦枫看到后也下马来，让轻伤者骑着。
楚昭礼放慢脚步到和唐亦枫并排，他问道。
“唐兄，收获如何？”
唐亦枫说到。
“刚刚路上，我稍微问了一下，这些人倒是不错，年轻人大都认得几个字，还有一些手艺人。那几个老妇人也是精通女红纺织，谈的价钱也比较便宜。”
这兵荒马乱，活命最重要，至于十年自由是不是贱卖，这并不重要。
路程不算很长，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关口。
在进关口之前，楚昭礼找人拿了些纸笔，供唐亦枫写雇身契。毕竟这事儿要在关外落定，就怕入关之后有人反悔。
一个时辰以后，唐亦枫写好了每一个人的雇身契。在这些人中，有单人被雇身，也有家庭被雇身。
众人千字画押。
只有那个姑娘签了这些契约中唯一的一份卖身契。
全部签好之后，楚昭礼找人要来一些黑色布条。让士兵给板车上的平民蒙上眼睛。
看到这一幕唐亦枫有些不明白，于是把唐亦枫拉到一边问道。
“元世兄，你这是做什么？”
楚昭礼说到。
“唐兄，这些人都自称是‘平民’，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呢？蒙上眼睛路上故意绕圈子，乱走，这样能打乱他们对方向的感觉。即便这其中有奸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唐亦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于兵事，他确实考虑很少。不过目前有件事儿亟待解决，他对楚昭礼说道。
“有件事儿还得请元世兄帮忙，给这些人找一些住的地方。”
楚昭礼拍了拍唐亦枫的肩膀说道。
“交给我吧！”
就在唐亦枫等人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在另一边的杜县，胡姓商人正在一杯一杯喝茶。今日上午，他们依然派人过去了，想要看看唐亦枫的态度。
但没想到唐亦枫已经出去玩了！
这个消息告诉范姓商人和李姓商人的时候，两人也意识到了什么。
说不定，真的有粮食来陆阳关，这样他们不亏大了？但是他们还是不愿意就这样交出去，总隐隐觉得这里有问题。
此时张姓商人也在客栈的屋中来回踱步，他知道飞鸽传书不会那么快，但还是想着“这消息怎么还没来啊！”
他的脑中不断地想着这档子事儿，也隐隐闻到了奇怪的地方。哪里奇怪？不知道，反正就是奇怪！
他看着窗外，喃喃自语到。
“庆州那边收到消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