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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亲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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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顺着发帖人给出的地址,黄粱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大门前,名为瑞河山庄。经过了中元节的三天连续夜间降雨,榕汇又回归到了燥热的夏天日常,路面弥漫热浪,门卫亭的大爷开着小风扇,拍着大腿躺在折叠椅上,烟灰缸上放着烟,收音机里传出说书的声音。

“话说在建元二年,一位落魄赌徒敲响了当地的地主张家的大门,请求借宿一晚。张家家主虽是地主却宅心仁厚,欣然同意了借宿,然而悲剧就在当晚发生了。。。”

“怎么又是这个故事?这作者指定是编不出了。”

门卫刘大爷对于这个品鉴过多次的故事已然觉得毫无新意,当即拿过收音机开始调频。只是在如今这个时代电台还能够入得了刘大爷耳的可是不多了,处处充斥着广告,还未等收音机的噪音转为人声,便先听见一旁的玻璃被敲响,转头一看,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小青年,穿着橙色的T恤看向他。

“大爷,麻烦开一下门。”

“你有什么事啊?哪来的啊?”

刘大爷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沙哑,嘴巴一张露出满嘴的黄牙,眉也不抬的依旧拨弄着他的收音机。

“来见一位朋友,住在k11号。”

闻言,刘大爷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收音机,只是伸出一只手穿过小窗敲打了下方几下,然后又收回继续拨弄着收音机。

黄粱顺着大爷所敲打的位置看去,只见在小窗下方写着“严抓住宅安全,杜绝陌生访客。如有必要进入,请与业主同行。”

见此,黄梁也不必多费口舌,拿出手机向求助人发去信息,然后便站在门卫亭的檐下等待。

炎炎烈日烘烤着地面,即便躲在屋檐下,黄粱依旧大汗不止。

“‘你能接下我这一招而不死真是太好了,但无论如何,下一招你是如何也无法承受的,接下来你便给我去死吧!’强横的力量聚集在凶兽的右臂,青筋暴起,就连空气也充满了威压,两人脚下的水泥地面层层炸裂,狂豹他知道这是真真正正的最终时刻了!‘呱!超级无敌我爱你!’”

收音机中故事正讲到激烈,大爷手中正拿着准备抿上一口的铁观音也不由地停下,站在门卫亭外的后背满是汗水的黄粱也被故事所吸引。

“你好,是黄先生吗?”

清甜的声音从大门后发出,黄粱闻声看去,是一个妇人撑着伞,身穿乳白连衣裙,脚踩粗跟凉鞋,两眼桃花眉似柳叶花瓣唇,肌肤白嫩少见皱纹,手腕还有一串玉珠,看着便是一身贵气。

“是的,你好,郑女士?”

见着果真是来客,刘大爷也不敢怠慢了,收起那一副慵懒姿态,坐直了身给黄粱开了门。

随着按钮按下,铁门发出“滴”的一声,等待已久又汗流浃背的黄粱终于是得以进入了小区。

瑞河山庄作为榕汇市最知名的高档小区,均价千万,黄粱一直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来都没有机会进去,甚至路过都没几次,毕竟住在这里的不是某某公司老总就是公司高层,他平日里接触最多的“高层”领导也就是那个部长了,就他也没资格住进这里,因此这也是黄粱第一次进到这个只闻其名的瑞河山庄。

瑞河山庄只有别墅没有高楼,放眼望去,凭借黄粱浅薄的建筑知识,只能大概分辨出其中的一些带有巴洛克风格。豪华的装饰琳琅满目,黄粱一时间变作了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好奇的往四处张望着,全然忘记了身旁还站着一个郑女士。

“黄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还以为都是我一样年纪的人才会信那些东西。”

当黄粱左看右看得出神之际,一旁沉默的郑女士发出了声,声音清甜,若是只听声音或许是不知道这是一个快五十的人。

黄粱闻言,也从四周的景色中回过神,转头看向郑女士也不知该作何言语,半响后才憋出一句话。

“是吗?我看郑女士也是挺年轻的,没想到孩子都和我差不多大了。”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最后只得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但对习惯于交际的郑女士来说这点尴尬算不得什么,只是自顾自说着:

“年轻也好,年轻有为。”

话音落下,两人再次恢复了沉默,之后一路上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保持着距离,因此黄粱也没有进到伞的范围中,一路都被阳光照射着。不得不说,这瑞河山庄确实很大,两人走了几分钟才到了郑女士家门前,黄粱的衣服也比此前更多了几处汗水,几分臭味。

郑女士的家和小区的风格相差甚大,是中式园林风,三面粉墙耸立,大门是一道拱门,颜色鲜红,门上两个鎏金铜铺首。一道鹅卵石路直通入户门,院子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几条锦鲤水中游,边上栽种着一颗大树,树下另一侧是一张石桌四个石墩。

房子的主体采用了传统的木构架,屋顶深色琉璃瓦,门窗采用了传统雕花窗棂,在门窗的四周还有精美的砖雕,两根盘龙柱立在房门前。如此别墅黄粱只在一些电影中看见过,不由得让他感叹有钱人的豪横。

“郑女士,这房子果真是与众不同,别的都是欧洲宫廷,到你这成了故宫。”

郑女士闻言,莞尔一笑,回应道:

“主要是我先生喜欢中式风格,在买下来后拆了重建,请专人设计过,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时间,拿批文也走了不少人情。”

两人谈笑间便入了这豪宅中。豪宅内一片漆黑,让带着墨镜的黄粱感觉黑上加黑,所幸他的眼睛有夜视,即便这般状况也能提供些许视野。大宅内少有的光源就是外界透入的几缕阳关,几根缓缓燃烧着的白蜡烛,没有玻璃罩,风一吹便四处晃荡。原本笑着的郑女士也收起了笑容,变作一脸忧愁,声音也不敢大,轻声细语说道:

“黄先生,小纯他就在楼上了,等下我带你上去注意轻声些,不然我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

黄粱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神色谨慎地跟着郑女士上了楼,一旁还有作为保姆的一位大妈。

郑女士在论坛求助的原因就是她的儿子,名叫蔡纯文,标准的富二代,因为贪玩作死进行了某个都市传闻中的神秘仪式而导致性情大变,整日呆在阴暗中,不喜接触光亮,甚至把家中的所有镜子,反光物体都砸了个稀巴烂。原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趁他昏睡之际强制绑到医院中做了各种检查,最后发现一切正常,只是肾功能稍弱。等到一醒来就展现出异常的狂躁,力状如牛还有强烈的攻击意图,好几个医生都被打的头破血流。

照此情形,蔡纯文最应该呆的地方是精神病院,只是因为郑女士的强烈反对才留在了家中。郑女士的老公蔡冼是标准的生意人,只是商业重心不在榕汇,常年在外地打理生意,但仍是这小城中的一个大企业家,知道这件事后也从外地回来照顾了几天。

正如上面所说,作为一个标准的生意人,他们两夫妻也自然带上了一些封建迷信。在去医院得不到解决后就想起了找“大仙”。他们所找的大仙业务水平是够的,各各仙风道骨,装备,做法,弟子有模有样的,只是一旦对上这蔡少爷,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就是神志不清,大叫几声,连同弟子夺门而出。

送医无果,请仙无用,时间就过去好几天了,蔡先生也不得不回去照顾生意,留下母子二人,保姆管家几人在此,听着蔡少爷房中日夜传出的哀嚎,躲在被窝瑟瑟发抖。走投无路之下,郑女士死马当活马医,在论坛发起了求助帖,试图找到些能人异士,而这一发帖就等到了黄粱上门,虽然她对黄粱也不甚有多信,但或许呢。

一些粗重的呼吸声从房中传出,似不知名的野兽在其中沉眠,听的郑女士和保姆大妈连连寒颤,也不敢再前进几步。

“黄先生,小纯就在里面,就拜托你了,请多小心。”

郑女士在房门外不远处对黄粱说道,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甚至黄粱都没听清什么,只听了个开头的称呼,但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回应对方。之后两人快步轻声地退的远远,不敢靠近半分,只看着黄粱打开了门进去。

“夫人,这人能信得过吗?不会又想之前那些骗钱的‘大仙’一样吧?“

退到远处后,保姆一脸疑惑贴着郑女士的耳边轻声说着,而郑女士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没有答话。

黄粱轻轻推开门,里面依然是漆黑一片比外面更甚,窗帘紧闭,即使是大中午也见不着一丝光亮。虽然黄粱的眼睛自带夜视能力,但这更黑暗的环境加上他的墨镜也无太大作用,于是他只能收起墨镜,放进了裤子的口袋中,这才让他得以看清。

昏暗的房间中,垃圾遍布,玻璃散落各处,一个人形蜷缩在角落背对着黄粱,呼吸声如雷鸣般沉重。黄粱正想上前查看,脚下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声,低头看去,是一块玻璃被他踩碎。一时间房间陷入寂静,雷动的呼吸声也不见,黄粱赶忙看去,只见那人形已经转醒,四肢并用蹦到了一旁的床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好呀小伙子,年轻人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先冷静一下吧。”

黄粱话音刚落,就感觉面前一阵风吹来,眨眼间人形就来到他面前,他当即挥手,点点彩光从指尖飞出,半空中狰狞的脸霎时变得疲惫,随后稳稳落入迎着面门的黄粱手中,顺着惯性甩到了身后的门上,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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