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寒烟雪满山
然而，就在张清思量着如何弄来玄山君神格时，这家伙像是福至心灵，先一步以神识传音道：
“尊上！”
“玄犽有一事想要禀报！”
张清垂目看着这个神魂颤栗的玄山君，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
“说。”
玄犽闻声精神一振。
都说神祇性情古怪，全然不似生灵。
他是生怕对方一个不喜，直接将自己给抹杀掉，在他幼年炼化神性宝物的时候，曾从其中看到过一幅画面。
那是一尊比山岳还大的神灵，拥有搬山填海的伟力，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手印击碎，连神格都被击打得四分五裂，他所得玄山之石，就是那破碎神格的残片。
而那出手的身影，甚至不是神祇。
只是一道神祇残念而已。
这些上位神祇比之神灵要强大太多，玄山君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
他只想活命。
“小妖知道碧波群山中有一处古代神灵葬地，曾经有神祇念出世，镇压了山岳之神。”
“尊上若是感兴趣，小妖可以引路！”
玄山君不敢说太多，因为他也未曾去过那里。
只是在神格保留的画面中，依稀能辨别方向，这么多岁月过去，沧海桑田，山脉移位，能否找到还是未知数。
可他必须得这样说，让自己表现得还有价值。
“神灵葬地……”
张清沉吟起来。
关于这个世界上神灵的秘密，他的确很感兴趣，似乎自己修行的《皇祇气命敕神金箓》，与这个世界的神道很不相同。
至少，他如果想要修炼成神，无须任何神道权柄，只需要凝聚气命金箓即可。
气命箓有白、紫、青、赤、金五类。
代表着生气、愿力、气运、命数、金性。
张清如今除却没有生气外，其余四类都已经拥有。
香火愿力来自张公庙。
仙道气运取自张家。
命数即是张家修士。
那一缕金性，则是窃取于东临仙门。
也正是气命箓的存在，让玄山君感到压力山大，只觉得张清是个位格极高的神祇，完美无缺。
他早就听说碧波群山曾是东洲的一处神土。
能有远古神祇复苏，在玄山君看来也是很合理的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这位不可直视的伟大存在，只说一句轻飘飘的话。
……
“知道了。”
声音落下，玄山君便觉得识海翻涌。
那璀璨的神光仿佛照亮了虚空，渐渐消失不见，他的神念也终于回归了本体，眼眸金光散去，他发现自己依然是在张家的祖祠中。
抬头看了一眼，神案上摆放着张家先人的灵位。
“先父张清之灵位。”
之后还有王氏、张怀忠、张怀义三人的灵位。
“玄山君观察这么久，可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季春风忽然开口，他其实一直有注意玄山君的情况，这家伙一进来便施展了神道金瞳，随即便愣在了原地，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这让他感到有一点诧异，还以为玄山君有所发现。
“张家香火凝而不散，祖魂庇护，已有兴旺之象。”
玄山君乐呵呵地说着，与先前对张家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哪敢跟他们说自己的遭遇。
神祇不可直视，同样也不可言说。
他心中有这样一个感觉。
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与尊上有关的字，下一瞬，他的神魂就会崩坏就此殒命。
此番前来张家，半点好处没捞到，还被这个未知存在给盯上，估摸着刚刚遁入虚空的神光中蕴藏了什么东西，被尊上种在了自己的神识里面。
可玄山君检查了三四遍自身的识海，根本就发现不了！
真是欲哭无泪啊！
……
“今日有劳三位前辈。”
张怀虚在山庄设宴，要感谢他们。
玄山君只觉得自己与张家八字不合，这碧波山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既然已经探查清楚玄犽就不做逗留了，还得回玄岭闭关呢。”
“两位道友日后若是得空，可来玄岭找我论道。”
说着，他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
“张家亦如此。”
挥手丢出一道灵光，落在了张怀虚的手中。
张怀虚低头一看，发现是枚石令，上面写着玄山二字。
“有我令牌，玄岭处处你都可以前往，不受阵法禁制所限。”
不管那位大人与张家是否有关系，他都不敢再对张家有任何好奇，心中只想远离。
这枚令牌，权当是结个善缘吧！
季春风和王剑川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有奇怪神色，脸上却不做任何变化，乐呵呵地送玄山君离去。
“不对劲。”
“有古怪。”
待玄山君离去后，季春风和王剑川立即传音道。
“这厮怕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张家祖祠中恐怕有大秘！”
“张怀虚城府极深，说是得高人传授，可我总觉得是在掩藏什么，他们张家修行的功法并不简单。”季春风传音道。
王剑川面色如常，却在传音回应：
“张家的张明通、张明光全都开辟了黄庭灵窍，所修功法必定十分深奥。”
他们也就是还曾见过张明光异象显化，否则还要惊掉下巴。
张清听着他们的神识传音，心底也在盘算合计。
“家族的底蕴还是太弱了些，玄法虽然厉害，可架不住太吃资质，要是暴露了修行的种种玄奥，没准就会让外人起了贪恋。”
“此事还得找机会告诫一下后辈们！”
……
东临仙门，百炼谷。
这处山谷乃是仙门三百下院之一，院中弟子都属外门，不是真正的仙门弟子。
百炼谷中多有烘炉，为仙门冶炼金石，铸造法器。
在谷中南边有个挂着锦旗的小铁铺，铺子外边摆放着许多刀剑棍棒，铺子后面则是个小院子，除了院子中间有一口冒着寒烟的灵泉外，却无任何奇特。
寒泉边的蒲垫上。
张承昴忽然睁眼，双眸闪过一道青气，喃喃自语道：
“气如泉涌，这就是灵藏第二重，命泉！”
前来仙门已经有数月时间，除了每日需要帮助铁铺做事外，其余时间他都用在了观想修行上。
在仙门修炼，速度的确要远超家中。
哪怕身边这口寒泉只是最普通的灵眼，却也让他修为一日千里，很快就突破到了灵藏二重，拥有了自身的命泉。
然而，他的命泉跟仙门典籍中描述的有所区别。
正常的命泉，是在气海中心喷涌生命精气。
而他的命泉却仿佛一口寒潭，隐约间有冻结自身气海的趋势。
这让他心中有些担忧，不知时好时坏。
“张小儿！”
“啥愣在这作甚！”
“你接连修行好几天，可是已经突破到了命泉？”
听到门外的呼喊，张承昴连忙起身行礼：“拜见执事大人！”
“弟子已经突破到命泉，只是我修出的命泉，似乎与仙门典籍记载的有所不同。”
“喔？”
闻声，这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壮如同铁塔的男人，快步走到张承昴的身边，伸手按在他的腹部，以灵力探查他的命泉。
此人名叫屈必安，百炼谷的执事之一，同时也是这家铁铺的主人。
张承昴一直居住于此，对屈必安很熟悉。
若非熟悉信得过的人，修行界没谁人敢这样任由对方触碰自身的命泉。
但凡有些歹意，轻易就会被废去修为。
“好寒冷的灵力！”
屈必安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他的进入张承昴身体里的灵力，居然被凭空冻结吞噬了！
如此异种命泉，实在匪夷所思。
他知道有不少功法能够给修士的灵力增添些许特殊变化，可这般霸道冰封他人灵力的情况，却是从未听说过。
“不对，也并非没有过。”
“曾经有这么一个灵藏异象，一经显化就能冰冻天地，素雪覆盖三千里。”
“寒烟雪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