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在下李光明
李羡之就这样离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张明光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坊间修士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在意他是谁，又在想什么事。
“呼。”
深吸一口气，他收拾好心情打算逛逛玄岭坊市。
他现在就站在街口，横竖都有路，两侧修有两层楼高的商铺。
在这两条主街里头还有一条丈宽小巷，名叫‘散修巷’。
许多散修打扮的人都在这里练摊，或以蓝布铺地，或以木桌陈列，还有些要加简陋，只垫了张翠绿的芭蕉叶便了事。
不少人袖袍相接，在隐蔽地比划着什么东西。
看了眼商铺，张明光没有直接前去，转头去了散修巷。
虽然涉世不深，可他也知道鱼龙混杂的地方才好打探消息。
在散修巷中逛了一阵，里头卖什么的都有。
大多是些灵草老药，一阶下品符箓，以及卖相不佳、来历不明的法器。
成品的灵丹这里并没有售卖，张明光心中有些疑惑。
他驻足在一个卖灵草的摊位前，说是摊位，其实只在地上铺了一件外衣，数十种各不相同的灵草整整齐齐地摆在上头。
“小露草和青元果什么价？”
张明光驻足几息后，忽而开口询问价格。
摊主是个穿着素衫的中年男人，正蹲坐在地上拿树枝画着什么东西，张明光瞥了一眼，觉得跟灵符的符纹相似，他修炼的《火元玄都符法》中有讲述灵符制作之法。
见张明光点名小露草和青元果。
中年摊主放下手中的树枝，露出笑意道：
“这些都是新采摘的，不知客人想单买还是批量购买？”
“单买的话十二株小露草要一灵石，两颗青元果要一灵石，如果是买十株小露草配一颗青元果，总共只要一灵石。”
后者刚好是炼制一炉青灵丹所需的材料配额。
青灵丹的丹方在修行界不是秘密，即便散修也都知晓。
单卖的价格要高于市价，组合的价格又要低于市价。
摊主这样搭配显然是为了快速出货。
张明光种过小露草，对炼制青灵丹的流程亦很熟悉。
按玉册记载，一炉青灵丹能出六至九颗，成功率往往不到一半，也就是最终成丹在三到四颗。
再加上炭火、丹炉、人手、时间等方面的消耗。
他大致推测出一炉青灵丹的成本在两块灵石左右，青灵丹的市价应该是一灵石一颗。
另外，他还从摊主的话中读出了一些讯息。
小露草和青元果并不好单独售卖，如果存量太少，这玩意几乎卖不出去。
毕竟谁家还没种过几株露草呢？
青灵丹只够灵藏境使用，且不是最适合的丹药，仙门大族往往都为弟子族人提供黄芽丹、草还丹来辅助修行，效果是青灵丹的十倍乃至百倍！
“灵潭别院种的小露草得有近百株，青元果少些，只结了八枚果，按照这摊主的法子配合着卖，应该能卖到八块灵石。”
“一百斤月牙米，价格在五六块灵石。”
谷贱伤农。
难怪那么多家族更倾向种植灵药、灵果，而非普通灵谷。
辛苦劳作大半年却只能收成这么点，实在让人心里难以平衡。
“灵植比较挑土地，家族周边类似灵潭的地方实在太少，倒是灵田数量还在不断提升，明年可以多种些，亩产也能提高不少。”
“家里还是过得太拮据了。”
找了个铺子卖出了月牙米，张明光手中多了六块湛蓝色的灵石。
灵石有五行属性，这六枚灵石是渊水灵石。
得了灵石，他仍在坊市中四处转悠，看看有无合适之物，贴补家用。
那些店铺也进去看过，柜台上摆着许多的宝物。
有记录功法的玉简，有承载神通的金书，亦有许多打上禁制的奇特法器，张明光转了许久，却不曾见到教人炼丹的法子，倒是奇怪的很。
……
“丹器符阵的法门乃是仙族不传之秘，若是叫外人学了去，这些仙族又该如何为自家谋利，仙门也对这些法门视作禁脔，轻易不会外售。”
见张明光在寻找修行百艺，柜台修士倒是出声为他解开了疑惑。
“请教道友，便没有法子学到这些吗？”
张明光拱手行礼，态度诚恳地询问起来。
那柜台修士也是青年模样，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眼下铺子里只有张明光一个客人，这青年正无聊得紧，便与他说道起来。
“方法有三。”
“最好的方法便是拜入仙门，自可得到万法传承，我们吴国最大仙门当属东临仙门，传承已有千年。”
“其次就是加入那些大世家大氏族，可以充当客卿，也可以去当赘婿，许多家族都接纳外姓修士，用以改善血脉，你相貌还算不错，倒是可以试试看。”
说到这，柜台青年忽而一笑：
“不过玄岭赵氏就不用想，他们不与外界相通。”
“你不妨考虑考虑富阳李氏、龙江齐氏等筑基家族，家中至少都有一门百艺传承，立世数百载犹在，稳得很！”
闻声，张明光一笑，连道：“在下已经成家，却是当不成赘婿。”
自家娃都三四岁了，如何再去给人做上门女婿？
“入赘也不成的话，那便只有去鬼市寻找了。”
柜台青年小声开口：“我观道友不是普通人，自有一番气度，可是有什么宝物想要出货，云泽愿给道友引路，去鬼市出货。”
“只是需要一枚灵石充当资费。”
张明光算是明白了，眼前这青年是要做他的生意。
将自己介绍进鬼市，可以赚介绍费。
思索片刻，他笑道：“这次倒没有要紧的东西要出手，不麻烦道友了。”
见青年眉头一皱，似有不喜神情，张明光连忙补充道：
“我已记住道友的店铺所在，下次若要去鬼市觅宝，定来请道友陪我前往。”
“不知道友在何处修行？”青年狐疑地问了一声。
张明光朗声一笑：“在下李光明，一阶散修。”
他还不经意地露出了李羡之借他的储物袋，上面绣着青莲白鹤，质地上佳。
那柜台青年能在坊市开店，自有几分眼力，瞥见此物心中便知这个‘李光明’是富阳李氏子弟，再看他一副小白模样，显然是个刚刚出门游历的愣头青，不知为何来了玄岭。
“原来是李兄当面，云泽失敬！”
柜台青年连忙告罪。
富阳李氏乃筑基大族，家中多有族人在仙门修行，不是他这坊市小修可以得罪。
“不敢。”
张明光亦谦逊回礼。
“今朝随前辈而来，行事多有不便，下次李某单独来一趟，定要跟云道友见识一番鬼市。”
左右看了看，他手指柜台上展示的符箓询问道：“这些怎么卖？”
云泽连忙回道：“一阶下品白符，一灵石两张。”
“贵了些。”
张明光早在外头打探清楚了灵符价格，正常下品白符一灵石可以买三张。
“我家符箓都是赵氏那位炼气灵符师制作，不能与外面那些符箓一概而论。”
说白了就是正品行货和水货的区别。
张明光心知肚明，嘴上却说道：“莫非那赵氏灵符师还有什么说法？”
云泽见状，连忙将张明光唤到身前，小声道：“自然是有说法的。”
“这个赵氏血脉不凡乃是朱雀后裔，家中有神血传承，所绘制的灵符能有神力加持，威能比寻常符箓要高两成。”
“李道友，我这灵符的进价就已经摆在这，若非家父在帮赵氏做事，还拿不到这样好的内部货源。”
“喔？”
“赵氏是朱雀后裔，符箓有神力加持？”
什么朱雀后裔张明光不清楚，但神力加持却让他眼眸一凝。
在心中思忖道：“得把这事告知父亲和兄长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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