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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难掩世人心中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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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雾

清晨麓洲城起一层层雾,袅袅流动青烟覆盖远处叠峦群山,若隐忽现间倒有几分似仙境。

繁闹的街市上正享受片刻的宁静。

金口张站在自家楼上,望着下方石巷街那边早起忙碌的人。

包子铺李老板每天起的很早,几乎每次都在睡梦中听到他悉索劳作声响。在这三年多,今儿倒是第一次见他忙碌的样子。

三个火灶眼上几叠蒸笼正呼呼冒着热气,周边零散坐着几个客人。。

李老板也呼呼吐着热气。他用力磕了几下烟斗,吧唧吧唧猛吸了几下,脸上抑郁看街道来往的人,傻子都看得出他很烦躁。

离李老板不远地上坐着一个满身灰尘的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身上露出部位青一块紫一块。很显然,他刚刚挨了一顿揍。只是他这会右手抱着一块类似“棺盖木“的残板,左手抓着不知在哪捡来的馒头。眼睛上翻,可怜兮兮直看着李老板。

......

李老板站起收了烟斗,很是无奈。这傻儿子不知他在哪捡了一块这不吉利破玩意,怎般劝说也不撒手。实在气不过,出手打了他一顿。谁知他跟没事人一样。李老板看着他,摇摇头说:“没事回家去吧”。

说完往围裙上蹭了下双手,不再理会,掀开挂帘往内屋走了进去。

被打男子坐在地上发呆不动。

男子是李老板儿子,十岁时一场高烧,医治不及变了痴傻人。别的做不来,就学做包子,结果还是做不好。前几年李老板花了不少钱买了个姑娘给儿子做媳妇。谁知这儿子既不懂人伦之乐,对人家拳打脚踢,这几年更是无出。想着自己老死那天,这儿子指不定会怎么惨。李老板想到这事就头疼。

“这李老板也不易,这般打人确是不该。”金口张评价了一句。

......

包子铺对面是卖酒的,字号老陈酒坊。

据老陈说,这酿酒手艺是从他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辈传下来的。当时连“天泓上仙”尝了都说好。

老陈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做不来,也觉得不能让这酿酒手艺断在自己手上。于是雇了远房表弟的大舅的子侄的媳妇的弟弟做徒儿,顺带着打理这间小店铺。说来也奇怪,老陈亲戚什么的.....那徒儿,身形粗壮,却是十几岁孩童一般高。

每次他提半桶水往酒缸兑时,都要把水桶举过头顶再往里倒。有那么几次,水桶一歪全倒扣在“侏儒“身上,显得十分滑稽。

邻居都不明白老陈是怎么想的,这里面也包括“侏儒”。

“侏儒”这会正站在凳子上,勉强高出大缸一点,正卖力用木棍搅着酒。口里也不闲着:“叫你做那么大缸,叫你做那么大缸,你怎么想的?故意的吧?”,时不时的还用力咳嗽,像是发泄往酒缸吐痰!!

金口张发誓,再也不去“陈家酒坊”买酒,兑那么水也就算了,还吐痰!与他有一样想法的就是在石巷下方正歪着头发愣的“孙酒鬼”。

酒鬼最大的喜好自是喝酒,孙酒鬼也不例外。这一天又和朋友在“万花楼”喝了一宿的花酒。正跌跌撞撞往家里走。到了巷口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抬头望,他正巧看到这一幕。

“下次一定不再去万花楼喝酒了,他们家好像用的就是老陈酒坊的酒”。孙酒鬼暗想着。

“下次还是去万花楼喝花酒吧!!这小妖精,累死我了”。在孙酒鬼对面一年轻人边整理衣裳边嘀咕朝他走来。估计某些事情做多了,腿有些不稳,飘忽忽的。

“哼!又是宋吉这兔崽子,羌哥回来弄死你!”孙酒鬼瞪了宋吉一眼,心里骂了一句。

宋吉刚从阁楼窗户漂落轻,正一步步的下台阶,见对面来人是孙酒鬼,甚是不悦。

“又是这孙酒鬼,怎么还喝不死他?”宋吉回瞪了一眼,心里咒骂无数遍,擦肩而过。

.....

金口张觉得他们两人来回瞪眼无趣的很,还不如街边两个正滚地抱打在一起的小乞童呢!!

两人年纪约在十一二岁,一个稍胖,一个稍长干瘦。此刻稍胖孩童的扯住那干瘦孩童的头发不放。那长发孩童也不赖,正扣拉稍胖孩童的嘴皮,维持这高难度动作既互不撒手。

......

金口张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关上了窗门。

.....

迎宾楼位于麓洲城最繁华的地段。

街道两侧酒楼,赌坊,布艺,药铺,镖局,典当,茶馆各类大小店铺应有尽有。

与街道相连接的是南通月胧国、北通沙陀洲、齐驱六车都不拥挤的飞腾湾大道。

这阔气的路还是早些年“潇湘楼”洛老板仿照麓洲地势修建的。只是现在“潇湘楼”叫“迎宾楼”老板也不姓洛,而姓钱。

钱老板真名叫钱金山。是迎宾楼的老板。

此刻他手掌转着两个“狮子头”在书桌前来回渡步,可能是身体太肥壮,他走的很慢。却十分急躁。

“齐少主当真这么说?”

身后微弓腰的青衣小厮答道:“是”。

虽然这是钱老板第十一次追问,但作为心腹,他懂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听着。

“这齐少主怎么想的?”

钱老板停下脚步沉吟片刻,转身对小厮说:“你速去炎龙山脉,叫二弟钱金鼎来一趟“闲庭茶楼”。

......

炎龙山脉位于麓洲城西郊外,是与麓洲“龙脉”相连上一个不小的山坳。因在山谷沟壑有两座相望的崖山上含大量“火晶石”而得名。

“火晶石”俗名“炎石”。并非稀罕之物,寻常百姓用来做工艺或引火。而对本名“火系”的人来说,吸收其“火魄精华”,无疑是最快提升修为的宝物。

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吧,这炎龙山脉“火晶石”不太纯,比起其它地儿都算劣质。但其地底约有几公里“炎石”,比任何地方都多,全开采出来的话,就算贱卖也绝对是不小的财富。

正是这个“贱”的巧点,大门派看不起这“蝇头小利”,对这种倒来倒去买卖嫌累。抢这么点东西吧,也觉得掉身份。小门派呢,没有实力去抢夺,打不过,别人不抢他们就不错啦!!。

而当时落魄的“十二洞天”正卡在这两者之间。

......

自从“困龙之战”钱大同老舵主失踪后,“十二洞天”已然失去往日风采。

最南边的“乌岐府”联合“宫其山,南诸岛”叛出联盟,成立为“三胜岛”。

而那时“钱家族人”内部也出现很多棘手问题,诸多事务无暇处理,对叛出洞府岛屿根本是鞭长莫及。

长老会主事人物早年前多数去寻“老舵主钱大同”下落未归。

新舵主匆忙上任,基本事宜都难于处理。门内弟子懈怠修为,浑噩度日。多种情况下,“十二洞天”逐渐退出了一流门派地位。“名门榜”前三十九跌到百名外。这成了九洲域门派间最大笑话。

.....

直到数年后,钱家出现这二个人“钱景天,钱景宁”。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虽说叛出三岛屿还未收复,但钱家内部,变得欣欣向荣,一片团结。

争夺“炎龙山脉”就是很好的证明。

十年前,“十二洞天”舵主钱景天带领“长老会”几人,誓要抢得炎龙山脉。

“当时,山谷约千人,他钱家兄弟十余人易容换面,三进三出把占据于此的“火龙帮”武徒千余众杀了个鸡犬未留。”由此可见此人心性,可见一斑。

得手之后,钱景天暗派其堂弟钱金福改名换姓化身某“流亡匪徒”首领在炎龙山脉创建帮派:“炎龙军团”。

......

然,半月前,其堂弟钱金福忽然暴毙在麓洲“百剑湖”,原因不明。“十二洞天”舵主再次派遣内族子弟钱金鼎坐镇“炎龙军团”并测查此事。

......

这几日,钱金鼎很是头疼。

而对“钱金福”死亡之事未结,近日又听说“困龙之秘”这件异事。

“你先回城里告诉哥哥,我给列祖上柱香交代一下事宜就去茶楼。”钱金鼎对着祠堂正弯腰祭拜。

青衣小厮作揖,弯腰退了下去。路过门槛时一黑大汉手中一食物抛向小厮道:“辛苦了,买点茶水吧!!”

小厮打开手掌,见是块碎银,马上一脸笑容奉承样作揖道谢。

黑大汉双手抱着胸前,一脸鄙夷看着青衣小厮一脸嫌弃:“奴才就是奴才。”

“黑老四,你进来一趟。”见门主叫自己,黑大汉不再多想其它,几步跑了进祠堂。

......

青衣小厮出了山谷。东看看西瞅瞅,见没人发现自己,几个箭步拐进丛林。大约走了五里路,在厚草隐秘之处取出一背篓,像模像样的走了几圈挖了几根药草向麓洲城内方向走去。

青衣小厮离开山谷附近一柱香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棵百年大树枝桠上。

他望了眼山谷喃喃道:“炎龙军团据点既然真不在矿区,若不是齐少主聪慧,麓洲丛林之大,怕是再找几年也难找到这里。”说完他做好标记,几个纵身飞跃消失不见。

.....

黄昏,一抹残阳余晖。

迎宾楼某间阁楼上站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老者须发皆白,一身紫白相间的玄袍。方脸红润,眼光炯炯,伫立间似一把出鞘的利剑。

少年头上简单扎个发髻,淡蓝色长发自然披肩,一身袭白,袖口上绣着一条条奢华的金蚕丝,洁白衣裳有淡淡水墨写意,清秀紧俏脸颊有几分似女子。他背负双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独对茶铺那个少年男子有几分好奇。

少年:“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着包子铺斜对面茶铺终于开口问道。

老者:“一个时辰前他进入城内。“老者像是知道少年在问什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少年沉思了一会道:“陆白是“星境榜“第六,第七蓝心悦,第八是我齐恒。蓝心悦在困龙岛修行,我自寻她不得。陆白今日正巧在麓洲,我与他一战,有几成胜率?”

老者原本紧皱眉头目视沿海边盘旋的“海鸟”听齐恒这么问,他立即低头看着自己鞋面,装作沉思。

良久....

齐恒有些不悦:“我齐恒如此不堪?”

“少主言重了,楼主本意是要你查清此次事情来龙去脉。迎宾楼隶属我们“风月楼”产业,无论金口张是哪股势力的棋子,至少我们得知道对方是谁,是何种意图。若有损我教派利益名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沉吟了会,他接着说,这里还有潜伏“十二洞天”人事要处理。”老者不缓不慢的回答。

齐恒嘴角一斜,不屑的道:“哼,这几年“十二洞天”这种劣迹手段,真当我风月楼都是傻子么?”停顿了一会接着道:“钱家这两兄弟我自会收拾,且不理先。你说说看这事有可能“羽焰军”做的?”

老者沉默一会认真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虽然最想九域混乱的是这群人,但随着前东禹城覆灭,其军团实力大大缩减,几大长老也身负重伤未愈。只怕他们也是有其心,无其力。“

齐恒:“莫不是“魔君“莫龙天破除封印了?“

老者:“如果是莫龙天策划的,这就奇怪了!“

齐恒:“哦…?这是为何?“

老者:“幽冥殿在“名门榜”第五位置近千年。百年前“困龙之战”也未参与,伤亡更是谈不上。其底蕴可想而知?且说,这“鬼王城”封印岂是那么好破的?”

齐恒虽好战,却也是聪慧之人他皱眉道:“你是说,莫龙天要这天下乱,大可不必如此煞费苦心?他若这会能出来,也定是天下皆知的事。”

老者:“是的,这也符合他修炼的《魔世王典》,讲的就是“王君之道”。他若要这天下乱,不会偷偷摸摸,反而是“正大光明。”

“魔君之子修的《魔世王典》大成之日,便是他自由之日。齐恒低声说了这个几乎全九域都知晓的话。

老者叹息一声道:“确实,他有那个时间,封印毕竟是有时限的,若这代人无法齐心合力加固“天罚”大阵,那出来也是百年内的事。

.....

想了一会,齐恒想不出这幕后操作者是谁。于是他说:“我在奇怪一件事,这个叫金口张说书人怎么知道东海困龙岛之秘的?”

老者:“这事很忽然,前几日讲的书传并未完结。原本以为“东海困龙之秘”也是金口张胡猜乱编的,哪知众人听了几日就越发觉得诡异。流传于世那些言词自不必理会。可说书人讲各大门派在困龙之战内容,和当时从岛回来的天禅大师暗合。甚至很多对话都比大师明细。”

齐恒沉思一会道:“这倒有趣的很,参与困龙之战修者、武徒千万之多,从大阵内活着出来的却不足百人。可这批幸存者不是抑郁而死就是修炼到爆体,难得有几个清醒的却说不清大阵里面情况。而现在却有人要把天禅大师、无念师太死守秘密说出来!!…”

老者:“困龙之战确实是个谜,当时各大门派、势力、散仙进入大阵内与龙恶斗不出千人,这些都是九域近千年底蕴,更甚有的是一步可登仙之人。

这些人是家族立足、衰败或昌盛的希望。如今这群大修者不知生死,各门内争权夺利之辈自是不少,若能找到,这事自然迎刃而解。”

“所以,无论金口张说的是真是假,都有人要他活着,有人要他死!这事也确实有趣...“齐恒嘴角浮出一股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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