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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边关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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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澈送完传旨太监回来,看了一遍赏赐单子,点评道:“都是贵重药材,单是一株百年人参就有价无市,看来皇后娘娘并不是传言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苏惠心说那是皇后不知道我是她老公的情妇,不然,想啥好事呢,老婆给生病的情妇上门慰问还送礼?

茱萸指挥着丫鬟们把赏赐抄了册子入库,袁澈扶着苏惠进了宴息室。

苏惠大病初愈,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出了一身的虚汗,等丫鬟伺候着苏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上了炕舒舒服服的半靠在迎枕上,袁澈才搬了把圆杌坐在旁边,屏退左右,和苏惠说话。

“若没有今日的懿旨下来,我都要忘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苏惠叹道。

“您养好身子是正经,朝廷上的那些事,您都不用操心,有儿子看着呢。”袁澈道。

“你如今是大了,想当初你父亲刚走的时候,咱们候府就如那待宰的羔羊,谁都想来沾点便宜,娘只好关了这忠毅候府的大门,只等你学有所成,娘就上表承爵,你再娶一房贤惠的媳妇回来,到那时,娘就能享享清福了。”这是原主的想法,袁澈并不知道他亲爹是皇帝,原主也没打算告诉他,皇帝那么多儿子,她自觉没那个能力、更不想去里面掺和,而且一个私生子,若不是皇帝的儿子全都死绝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袁澈上位。

最主要的是,原主和皇帝的那段过往,她深以为耻,所以原主对儿子的感情很复杂,既有母亲的爱,也有不得已的恨,还有一丝的不甘吧。

“让您如此忧心,是儿子无能。娘,除了宫里,齐国公府,其他的人情往来,您一概可以拒绝,不用委曲求全去逢迎。哪怕是大皇子康王和二皇子恭王,他们虽占着排行,但并无才德,无需理会。只有三皇子端王,才俱几分储君风范。”袁澈低声道。

这就要讲下这个大周朝的背景了,这也是苏惠穿越了这几天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庶出,三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

本朝尚存开国郡公两位,侯爵七位,伯爵若干。

开国郡公是开国时因功受封的世袭爵位,传到如今只剩两位,一位是梁国公陈睿,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另一位是齐国公苏世显,苏惠的嫡长兄。

原主是齐国公府庶出的二小姐,不过生母难产去世,自小养在祖母膝下。

所以原主是正经的贵族小姐,可惜死了老公,还与皇帝有纠葛,明明是一手好牌却打的稀烂。

至于本朝的七家侯爵,其中有三家为开国世袭,四家为后来因功受封。忠毅候就是后四家之一,祖宗那一代起家,世袭三代,然后逐代降爵,传到苏惠的死鬼老公袁文龙这里,刚好是第三代。所以,若袁澈没能为朝廷立下大功,到手的爵位就只能是忠毅伯了。

不过苏惠私下以为,以袁文龙为国捐躯的功劳,还有皇帝私生子的身份,这一代的侯爵之位还是能保住的,但是这话只能心里明白,不能告诉袁澈,不然这孩子没有奋斗目标了。

夺嫡,其实就是一场政治豪赌。所以苏惠能理解袁澈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仗着自家仅存的实力做一次赌注,赌赢了,不仅能保住爵位不降级,还能进入朝廷中枢掌握实权;可是赌输了,别说伯爵了,搞不好就是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苏惠倒不是政治觉悟有多高,她一个刚穿过来的外来户,不过占了旁观者清的便宜,方才听袁澈的意思看好三皇子端王,她必须要阻止袁澈站队。忠毅候府现在可没那实力去争什么从龙之功,他们就算苟着也能苟到继承爵位,所以还争个啥。

捋清了这些思路,苏惠道:“儿啊,你父亲这一脉就只有你一个嫡子,你底下的几个弟妹都还小,能不能成才都是未知,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平安安的,就算降爵也无关紧要,只要你肯上进,齐国公府也会不惜余力的帮扶你,保住侯爵不是没有希望,何苦做那些提心吊胆的事。”苏惠一番苦口婆心,把她所能想到的理由都掰扯出来。

“娘,这些道理儿子如何不明白。您可知,白鹿书院为何天下闻名,皆因书院不仅传道授业,还每年邀请天下名士讲学辩论,鼓励学生辩鸣是非,裁量人物,指陈时弊……虽书院如今派别林立,政见不同,总归是为了治理天下。儿子即使不参与,但听的多了,融合在京中对三位皇子的印象,不免有所偏颇。儿子推崇三皇子,并不是要在立储一事上站队,把我们忠毅候府拖进泥潭里,而是儿子私下的一点想法,也就在您的跟前,儿子敢放肆的点评几句,除此之外,儿子对于三位皇子的所有之事都退避三舍。”见苏惠显然是误会他了,袁澈如此辩解一番。

这不就是明末的东林党……苏惠默默地给白鹿书院贴了个小标签:“你能如此想就好,我们忠毅候府历经三代,你曾祖父、祖父皆位极人臣,你父亲边关一守就是十几年,死也是死在战场上,无论如何也当得起‘忠毅’二字,娘虽不希望你和你父亲一样为了朝廷枉顾自己的性命,但是也要对得起忠毅这个封号。”苏惠不放心,又啰嗦了几句。

“娘,您放心,儿子在白鹿书院只用心读书,绝不拉帮结派,惹事生非。”袁澈再三保证道。

“你是个好孩子,将来咱们侯府就全靠你了,容不得你有半点闪失……”

见苏惠声音渐低,明显是乏了,袁澈唤了丫鬟进来伺候,轻声告退。

见袁澈走了,苏惠强撑着找了茱萸过来询问:“澈哥儿以往在京中除了读书还有什么爱好?我病了这一回,竟是忘了许多事,想要仔细想一想,就头疼的不行。”

苏惠其实是想了解袁澈有没有嘴上说不站队,私下里却结交三皇子党。

“夫人,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也不会独活的。”眼见茱萸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苏惠只好道:“都是要做人家岳母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上了,等我大好了,把你家二丫也送到我跟前来吧,有二丫在,看你这个做娘亲的,还好意思三天两头的掉金豆子。”

这是要抬举她家二丫的意思,茱萸心里只有感激的份,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奴婢还不是担心夫人,眼见夫人一日日的憔悴沉寂,奴婢半点都帮不上忙,只能硬着头皮张罗荣禧堂的大小事务,夫人如今好起来了,奴婢也不用里里外外的张牙舞爪了,如今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别提有多自在。”

苏惠喟叹:“这几年,苦了你了。”

自袁文龙故去之后,本来就信佛的原主干脆请了一尊菩萨回来,日日只管烧香拜佛,顾影自怜,府里诸事不问,荣禧堂的庶务桩桩件件都需茱萸亲自过问。幸而茱萸精明能干,荣禧堂才没出什么乱子。

“奴婢怎敢说辛苦,只盼夫人好起来,忠毅侯府好起来,奴婢这些依附侯府过活的下人方能跟着有好日子过。”茱萸边说边倒了一盅温水过来,“夫人,您安心歇着吧,今日累了这许久,再不歇着,病情反复了可如何是好,有天大的事,明日再说吧。”

既然话题已经岔开了,苏惠也懒得追问下去,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府里的几个孩子。

自皇后娘娘赏赐之后,忠毅候府着实热闹了好几日。

苏惠的娘家就不用说了,在苏惠醒来的第二日,她嫂子齐国公夫人就指派大儿媳,齐国公府世子夫人亲自带着两大车的礼物上门探望,不巧的是苏惠睡觉的时候多于清醒的时候,袁澈出面接待了自家表嫂。

然后是大皇子舅家江夏候府,二皇子舅家宁远伯府,都派遣了家中得用的管事嬷嬷带着礼物上门探望,不管忠毅候府收不收礼,人家是摆明了态度要交好忠毅候府。

大皇子的母妃贤妃,二皇子的母妃德妃也陆续皆有赏赐。

另外一些朝中勋贵,重臣,袁文龙生前交好的人家,相继开始登门。

苏惠摸摸自己的脸,虽然她有个虚封的从一品诰命在身,娘家有个国公爷哥哥,但说到底只是个无依无靠的病的半死不活的寡妇,忠毅候府曾经再是显赫,上一代的辉煌已成为历史,下一代到底没有立起来,若是没有出挑的子弟,从此就败落了,怎么就能惹的这么多权贵瞩目呢。

直到边关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个人,她才弄清楚为何袁文龙人都过世三年又几个月了,忠毅候府还没淡出朝局的原因。

从边关回来的,既是袁文龙生前麾下大将,也是他的至友,此次回京,一是述职,二是探望亲朋。

但是苏惠直觉,这个人回来的目的不简单。

此人叫顾淳,出身镇远候府,是袁文龙自小玩到大的发小,这个朋友圈其实可以延伸到京城大半个勋贵圈,包括当年尚未登基的皇帝,庆王。

一回忆这些陈年往事,苏惠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疼,她觉得是原主很抗拒想这些不愉快的旧事,她揉揉太阳穴,端端正正的坐在炕上,同下首正襟危坐的客人说话:“顾将军在燕州可还安好?”

顾淳穿着家常的靛青滚边暗纹圆袍,袖口束着皮质的护腕,文雅中不失干练。原本他的面色有几分初见苏惠的急切,闻言已是一副和煦的面容:“多谢嫂嫂挂怀,淳一切都好,听闻这次嫂嫂病情来的凶险,万望嫂嫂保重身体。”

苏惠浅笑:“我是个不中用的,幸而澈哥儿眼看着已经长大了,只盼着他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这个人是她穿过来第一次见面,可能是残留在原主心里的感觉,似久别重逢的朋友?又似青梅竹马般无猜?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也不是情人间的那种暧昧,两世为人,苏惠虽然还是单身狗一只,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还是知道的。

其实吧,若这个人面目可憎,她倒是没这么多想法了,实在是人家长的帅,剑眉星目的,标准的男主角长相。

苏惠又仔细回忆原主和顾淳有什么交集,自小到大的记忆里似乎都有他的身影,但是具体到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又想不起来细节。

所以,这是一个从小就认识的人,就像从一幼儿园同班出来的小朋友,小学又恰好在一个学校,大约同级不同班,不过总能遇见,上初中就分开了,以后或许也见过面,听过彼此的故事,但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曾经熟悉的人,再多的接触是没有了。

苏惠虽拥有原主的记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有的干脆就断片了。

怎么说呢,有时似乎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有时却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澈哥儿自小天资过人,无论文武,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其实淳这次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顾淳声音醇厚,不经意间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摄人气势,令他周围的人对他不敢有半分的轻视。

偏偏苏惠看着人家说话看的走了神。

茱萸只好在一旁咳嗽两声。

“将军请讲。”苏惠尴尬一笑,稍微正了正身子,压下心底的一抹异样感觉,认真倾听。

“当年侯爷不幸身亡,燕州诸将悲愤交加,誓要报仇雪恨,可惜那耶律贼子不等我大周反攻,就先一病归西了,如今是耶律小儿执掌契丹,我等老将只杀那耶律小儿容易,但师出无名,故而一致决定接迎一位侯爷的嫡亲血脉亲至燕州主持复仇大计。”顾淳说这番话的时候站了起来,语毕已是双手抱拳做请求状,很是郑重的样子。

苏惠顿时头大。

那边弄个儿皇帝上位,这边也想扶持一个儿将军与其对峙吗。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袁文龙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可以肯定,燕州那边都是袁文龙的门生故旧,这也解释了苏惠先前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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