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谁的家法？
“这个计划定然出自赵鹤天之手，他自然居功至伟。”
“然而，此事他需得一位助手，这位助手才是真正操盘之人。”
“赵鹤天麾下并无擅长经营之才，至少没有文官涉足，此事我有意亲自出马。”
孙尚林听父亲这般说，知晓父亲已是铁了心。
他紧咬牙关，坚定地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既然父亲您已决心如此，孩儿自当全力支持。”
“我现在便去筹措家中的银两，挑选世间珍贵的礼物，父亲准备好后便去见赵鹤天。”
孙之獬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道：“赵鹤天并不缺钱，也无女眷。”
“你将这些钱财取出，选购一匹骏马，武将最喜良驹，此礼足以打动他。”
孙尚林立刻行动起来。
孙之獬沉思良久，终于提起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他与赵鹤天并无深厚交情，单凭一腔热忱难以打动对方，他也不信仅凭一匹良马就能让赵鹤天将重任交付于他。
他曾对赵鹤天有所了解，赵鹤天并非见利忘义之辈，要真正说服赵鹤天，还需其他更有分量的东西。
他开始挥笔疾书，将心中对拍卖局的种种构想一一记录下来。
赵鹤天回到家中，家人焦急不安，堂内徘徊不已。
虽然他自信满满，尽管看似无恙，但毕竟刚从宫中归来，伴君如伴虎，谁知有何不测风云。
忽听得门外马蹄声急，有人喊道：“大伯，无需忧虑，堂弟已安然归来。”
赵鹤天踏入家门，赵大树急忙迎上前，关切地问道：“你可算回来了，一切可好？”
“放心，一切安好，我已获晋升。”
听到这消息，赵大树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激动地问：“升了什么职？莫非是副千户？”
赵鹤天摇了摇头，微笑道：“不仅如此，我已被皇上任命为千户，并允我自行组建千户所。”
赵大树听罢，欣喜若狂，拍腿赞叹：“太好了！我们赵家终于出了位千户。”
“这真是光宗耀祖，比先祖更为显赫。”
“我们的先祖，昔日不过是一名副千户，那份荣耀并非易得。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才得以将百户之位传承下来。而如今，我儿已身居千户之职，实乃超越了祖宗。”
赵鹤天轻轻一笑，摇头叹息：“那还不如留下一个世袭的百户之位呢。至今，我还未留下什么可传之后代。”
话音未落，赵大树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何事，他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你年纪渐长，哪怕是条犬，到了这个年岁，也该是配种的时候了。”
“是为父耽误了你，我一直在思索如何为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良缘。”
“以往，我那些同僚之中，或许能选到一个与我们家相去不远的。”
“然而，那时我仅是个百户，所能结亲的自然也只能是百户左右的家庭。”
“如今你已是千户，那些旧日同僚的家族，似乎已不再般配。”
“我须得四处打听，看看锦衣卫中是否有哪家千户有尚未出阁的女儿，为你择一合适的佳偶。”
赵鹤天闻言，面露尴尬之色，忙道：“父亲，此事不必急于一时。”
但赵大树已经下定决心，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此事关系家族未来，岂能不急？”
“延续家族血脉，乃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说罢，他真的开始思索锦衣卫中哪位千户家有待嫁之女。
赵鹤天见状，心中既是害羞又是尴尬，还有几分不自在。
“父亲，此事还是由您定夺，哪家合适便哪家吧。”
他轻叹一声，自知此时已非追求自由恋爱之时。
在明朝，自由恋爱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想，终究还是要遵循门当户对的传统。
他并无心挑战封建礼教的束缚，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至于未来的另一半是美是丑，皆由天命决定。
尽管赵鹤天向来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但父亲在他面前谈及婚事，仍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为了转移话题，他突然说道：“陛下不仅提拔了我，也提拔了您。”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赵大树立刻放下了为儿子择妻的心思，急切地问道：“陛下也提拔了我？”
赵鹤天点头道：“陛下言道，您在锦衣卫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破获了不少要案。”
“陛下认为您颇有才干，因此决定提拔您的官职。”
赵大树望着赵鹤天，期待地问：“莫非陛下也让我成为了千户？”
旁边的赵鹤且赵鹤冲也是一脸期待。
水涨船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赵鹤天父子皆得升官，他们日后或许也能谋得锦衣卫中的小军官之职。
“一旦在朝中有人扶持，他们若再随赵鹤天立功，至少能封个一官半职，而非止步于普通士卒之列。
若是背后无人照拂，即使立下汗马功劳，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大明锦衣卫历经沧桑岁月，其内部早已腐败不堪。
赵大树听到这番话，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鹤天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这神情足以让赵大树感到压力倍增。
他立马硬了，没错，是他拳头硬了，张罗着要去给赵鹤天请家法。
赵鹤天明天好汉不吃眼前亏，终于开口了。
他说：“父亲，陛下已经将您升为副千户。”
赵鹤天话音刚落，旁边的赵鹤冲和赵鹤且兄弟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大树自然也是对升官喜不自胜。
然而，他的儿子已经成为千户，而自己却仍是副千户，这让他在儿子面前显得有些失色。
锦衣卫最讲究等级制度，甚至可以说是森严至极，下级对上级必须恭敬顺从，上级则有权处置下级，这种关系被称为家法。
然而，赵鹤天偏偏是他的儿子，他在家中也常常对赵鹤天施行家法，那么今后这种关系该如何处理？
他在家中对赵鹤天施行完家法，赵鹤天回到衙门后再对他施行家法。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急忙问道：“儿子，你这个陛下给我升的这个千户，是在哪个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