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缘
滚烫的汤汁让霍普的舌头一下收了回去，甚至烫的让她感觉不到味道，但她却仍然咽了下去，上一次应该也很烫才对，但上一次的烫感却不知为何没有这次明显。
耳旁，霍普·曼德尔似乎又听到了某种低语.......
“进入....堡垒......”
“什么……？”霍普立刻向着身后三人望去，却发现他们有说有笑正在说路上见过的各种植物，并没有人在自己耳旁低语。
“谁？”
“谁在说话？”
这种低语在她解决生存本能的危机后不知何时出现，霍普四周看去，却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在发声，只有老妇人以及同行三人诧异看她的目光。
“可怜的孩子.....是在清洗当中精神受到了摧残吗.......”老妇人自言自语着，将霍普喝空的碗拿了过去。
“呃.....霍普？”白羽有些不确信的说着。
“我.....我没事。”霍普听到白羽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摩歇尔见霍普没事，这才重新看向了村落深处，原本人烟稀少的村落，渐渐多出了一些外出的人影，其中不乏一些脸上带着伤疤的成年男性。
猎物的四肢被男人们一人拉住一头，带到了‘猎人小屋’。
老妇人对此习以为常，但在霍普好奇的目光中还是悠悠解释道：“我们将猎物带回到这里，在进行处理后会挂到粮仓存起来。”
“可是这个粮有点多了吧，不怕腐烂吗？”霍普看着明显过多的猎物说道。
“因为秃鹫是贪婪的。”
“我们必须做好自给自足的打算。”
“老奶奶，请问秃鹫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组织？”白羽看着这一幕提问道。
“他们会进入堡垒吗？”
老妇人听到这，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无孔不入........”
说完她便随手抓起了一根木柴，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上。
“秃鹫工会原名是秃鹫雇佣工会。”
“我很惊讶你们没有听说过它们。”
“臭名昭著的秃鹫雇佣工会，我却没有在你们的眉目间看出一丝厌恶。”
“这个工会的势力很大吗？”霍普眉头微皱，同时在脑子里搜索有关这个工会的信息。
过往被无名之雾遮掩，她只能管中窥豹，不得其全貌，哪怕是一个名字，也令她难以捉摸，耳旁却是再次响起老妇人的声音。
“对于那些愿意花钱并且需要强大的战斗力保护自己和财产的人来说，秃鹫雇佣工会已经成为他们的首选。”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这样的组织是最招人喜欢的。”
“也.....”
【也是最令人讨厌的组织】霍普在内心默默补充道。
“我们是无家可归的游魂，哪怕是成为秃鹫那食腐的喙，我们也没有选择。”
“那些男人会去打猎，或者是做一些其他的。”
“你们和我们一样，所以.....就这样平平稳稳度过一生就好.......”
霍普合下眼眉，不可置否，白羽三人则是表面顺从，内心却只打算赶紧进入堡垒之内，他们内心都有各自的事情。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但是……】
霍普内心挣扎着，曾经与现在正在争夺她的选择。
“那，老奶奶，他们只认钱吗，和他们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大？”白羽见霍普没有开口，于是自己便代替她提出了疑问。
老妇人拉了拉自己坐皱了的围裙，孤寂的走向了篝火的另一侧，非常显然——她甚至没有一个能够居住的房屋，在她周围，还有几个一同躺在篝火旁的男女，条件好的，拿着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布料垫着，已经算是不错了。
“别想那么多了，不要去和他们接触。”
“曾经的他们，将钱视为信仰。”
“但现在，他们有了价值更高的东西，所以.....他们的信仰变了。”
老妇人边说.....边躺在一片加厚过的动物毛皮上，相比于其他人，她的待遇非常好了，白羽四周看了看，那些房屋都属于那些刚刚打猎回来的男人的，像是没有胆子一同去打猎的家伙还有像霍普一样的小孩都已经围着篝火躺了下来。
“价值更好的东西？”白羽有些没转过来。
老妇人没有回答白羽，她的眼前，是那堆积在仓房旁的.....骨头麻袋。
【人骨......比钱更有价值？】白羽有些难以理解，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听说过人骨值钱这种说法。
但身旁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霍普率先站了起来。
“老奶奶，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的……家人，现在还在堡垒里面。”
“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死去！”
【曼德尔先生……您肯定不会这样死去的……对吗？】
“所以，我必须回去。”
白羽三人一言不吭，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霍普梦中念叨的曼德尔先生大概率就是她的家人。
老妇人没有动静，但四人都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这并不是不阻拦，而是——她已经看多了这样的事情。
霍普朝着老妇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或许有的时候，人各有志，但沦落在荒野之中还要面临通缉的他们，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妇人只是将身前一个流浪者的布袍随手扔到了她的身上。
“天气冷......别冻伤了。”
“出去，就别回来了。”
“还有....其他的孩子。”
霍普接住布袍，明白老妇人的意思后点了点头，她下意识看向篝火周围的其他人，其中不乏有比她更加幼小的孩子，此刻已经陷入了梦乡。
“我知道，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老妇人没有回话，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霍普深吸一口气，刚要直接离开这里，却听见摩歇尔的声音响起。
“先不着急离开，一会找找村落里那些回来的猎人，我们得想办法获得一些防身的家伙事。”
白羽和荷卡特没有反对，并且白羽还补充道。
“一会想要进入堡垒，只有三个选择，一强攻，二潜入，三交涉。”
“我们如果没有家伙事，以我对那群守卫的了解，他们直接抢走我们东西然后杀了我们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剩下的是只抢东西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