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目标发现
“唉……结果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嘛！”别府千寻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
近卫祐希双手抱胸，眉头蹙起，轻哼道：“难不成它们知道我们有了防备、特意不来了？”
“于是昨天的影时间都在卢布朗玩UNO，和莲跟布雷迪……”陶阳也忍不住苦笑。
他们三人午休时间约在了中庭的休息区吃饭，顺便聊起了昨天的事情。
话说前日，有了被伞下阴影袭击的经历，令影特战队全员高度警惕。便和雨宫莲、布雷迪结成统一战线，共同抵御阴影的袭击。
于是昨日就度过了极其悠闲的傍晚。
别府千寻将最后一口炒面面包吞进肚子里，又喝了一口果汁后，才问起：“那今天是怎样？咱们还去卢布朗吗？”
近卫祐希听了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提议：“今天不如做对战演练吧！”
她从陶阳那里听说了前天影时间在四茶的战斗，再加上雨宫莲“人格面具操控者前辈”的身份，让她对那位卢布朗老板有了“实力深厚”的印象。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呃……打扰一下？”
三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是站在中庭休息区外的梓川大地。
陶阳一见梓川大地，瞬间就明白过来，对着两女说：“看来今天是去不了卢布朗了。”
他知道，梓川大地对遭遇怪谈事件的IV主“翻滚乌冬”的身份调查，肯定是有了结果。
“我查看了那家伙的所有贴文，尤其是发布照片的场景对比，最开始都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梓川大地对着三人进行报告，“不过后来我发现，他经常下了班就去某家餐厅吃饭，毕竟餐桌和餐具的样式都是一致的，应该是那家店的老熟客。于是就想着店主应该会认识他，便想将这家店找出来。”
“可是翻滚乌冬从没在贴文里提及餐厅的名字、定位也只显示位于古前市。而且在餐厅拍摄的照片几乎都是菜品本身，餐具之类的没有Logo，也很难通过餐厅布局和外部景观推测出具体位置。”
“在市内进行地毯式搜索的话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最后肯定是能找到的，可以翻滚乌冬现如今的情况或许根本撑不到那时候……调查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好在没多久，我就有了新的发现……这是发布于去年的一个贴文里附带的某张照片。”他说着，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给陶阳他们三人看。
照片里的场景是一家餐厅，作为拍摄者的翻滚乌冬仅仅只是拍了餐桌上的餐品，不过照片的一角却将一名服务员装扮的少女拍了进去。
“好巧不巧，这位美女姐姐……我正好认识！”梓川大地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被称作自信与得意的眼神自他眼中闪烁了一下。
“她就是……《紫苑学园全体女性容姿分数排行榜》2020年版、排名第十二位的……原三年级C班的久住敦子前辈！”他摇头晃脑地样子看上去颇为自得，“顺便一说久住前辈的身体数据是腿10分，胸……”
“咳、咳……！”近卫祐希怒目瞪视。
求生欲驱使下的梓川大地赶忙闭上了嘴，转而说道：“好吧，总之我一眼就认出了久住前辈的身影。她家里另外还有四个兄弟姐妹，母亲是全职主妇、父亲是普通上班族，经济压力还是蛮大的，所以她高中三年基本都有勤工俭学……”
陶阳听了简直哭笑不得，甚至忍不住打断：“你这……连人家的家庭情况都知道得那么清楚啊？”
梓川大地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我可以不记得鳄鱼讲过的函数解析式，但绝不能不记得学校里任何一位美女的个人资料！”
“不，我觉得你还是记一下函数解析式比较好，不然下次考试还不及格，鳄鱼肯定会打断你的腿。”陶阳面无表情地接道。
绅士情报通の特技，即使是天才の别府千寻也不得不比个大拇指：“妈的，服了！”
近卫祐希不得已打断：“别歪楼了，说正事！”
梓川大地这才说道：“唔……久住前辈已经从本校毕业了，我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联系上她。她对翻滚乌冬没什么印象，可至少告诉了我餐厅的位置，原来是古前市本泉地区那边的一家私人经营的小饮食店。”
“我当即去本泉找到了店主，给他照片并请他帮忙回忆食客的身份。确定了是一名叫‘真船’的老熟客，店主还经常送外卖去他家……”
陶阳忍不住打了个响指：“Nice！大地！”
得到了朋友的认可，梓川大地开心得“嘿嘿”一笑。
他本来就只是个喜欢搜集小道消息和美女档案的“三流情报通”，平凡到甚至没有亮点的人生，令他一直缺乏自信。
后来获得了超级AI的帮助，他获得了成长与改变。即使在失去好友的现在，他依旧能靠自己的特技帮上忙，这让他进一步获得了自我肯定。
“这个是真船的住址，位于本泉的一间公寓。”梓川大地给陶阳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顿了顿，他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犹豫不安的神色，又问：“说实话，换作我是真船，被传说中的都市怪谈盯上什么的，肯定会吓得报警吧。可别说是警察了，周围的亲友都不一定会相信他的话……你们真的能救他吧？”
陶阳收下了纸条，点点头说：“嗯，那是当然的！”
“那就好！”梓川大地再度咧嘴一笑——他不确定所谓都市怪谈的真假，可因此死了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在做救助他人的事情。
而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切实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能让他心里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和梓川大地沟通过后，影特战队基本确认今天影时间的行动计划，就是对IV主翻滚乌冬——真船展开救助。
通过接触“无头的八尺大人”，很有可能得以摸清眼下愈演愈烈的都市怪谈的真实脉络，再顺藤摸瓜地找出从伞下阴影那里带回甄矜祈的方法。
而说起伞下阴影，近卫祐希对陶阳问道：“对了，你从金子辰生那里听来的《影鬼》的故事……关于那个女子的身份，能查得到吗？”
陶阳已经和别府千寻与近卫祐希说了——刚从八十稻羽返回古前市的那天，他在电车站遇到了一个戴着针织帽的漂亮女子。
那名女子如同精神错乱一样，好像有什么只有她能看见的东西在纠缠着她、将她逼得趋近疯狂。
当时陶阳就觉得对方的反应不似作假，不过却爱莫能助。
如今一想的话，对方当时的种种表现，竟是跟金子辰生所说的《影鬼》的故事……有许多契合之处！
“既然是在三泷站下车，就说明那人也是古前市人……”别府千寻摸着下巴分析道，“不，或许她只是慌不择路地刚好在这一站下车罢了。”
他们三人都想要找到那名女子，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能更快一步地接近甄矜祈了。
当然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找到那名女子的下落。
吃完了午饭，三人提早返回了各自的教室。
而陶阳还在惦记着那名被“鬼缠身”的女子的事情。
“一般来说，那种生得漂亮、穿着时尚的年轻女性，在网络上也会比较活跃吧，经常自拍发圈什么的，那么在IV上或许找得到她的账号……”陶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机在IV首页推荐上不断刷新，点进那些女IV主的头像看个人主页又退出来。
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方法并不靠谱，于是自嘲笑道：“这样子都能找到人的话也太蠢了……”
“话说这年头的大数据不是挺厉害的嘛，还会监听用户对话进行推送什么的……倒是帮我把那人的IV号推过来啊。”
他吐槽完，也没多想、似乎是为了证明所谓大数据并不是那么便利的东西，随后拿手机贴到嘴边喊道：“听到了吗？把那人的IV号给我推过来啊大数据！”
因为手机贴的太近、所以他反而没能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变化——只见IV首页在无任何人为操作的情形下居然自动刷新了！
等到陶阳将手机拿回到自己眼前一看的时候，当即就有了发现了他愣愣地“咦”了一声。
首页推荐第一列的一个名叫“闪亮玛丽娜”的IV主的贴文里，付着一个视频。而视频封面预览，可以看到一名容貌秀丽的年轻女性。
对方只化着淡妆，是以陶阳初看时觉得眼熟，渐渐地才与记忆中的某个戴针织帽的女子对应上来——
“卧槽、不是吧？”他瞪大了双眼，直接吓出了母语，“大数据牛逼啊！”
他不知道的是，牛逼的其实不是大数据……
而后陶阳浏览了一遍“闪亮玛丽娜”的最新视频，内容说的是其因个人身体出现状况的原因，暂时停止更新——虽然算不上大V，但“闪亮玛丽娜”好歹也是有着1万粉丝的时尚区IV主，这在人口基数小的曰本网络世界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就。
同时他能确定“闪亮玛丽娜”就是那天在电车站见过的女子——毕竟是前两天才刚经历过的，当事人也让人印象深刻。
又翻了翻对方以前的贴文，发现除了那则暂停更新公告，其他都是跟流行时尚、穿搭化妆相关的内容，也就是说并没有陶阳想要的情报。
于是他点开私信，想了一会儿、酝酿下语言后，向“闪光玛丽娜”发送一句话：我很了解那些困扰着你的东西，也有能力替你解决掉烦恼，如果你愿意信任我并想获得解脱的话，可以联系我。
——这并不全是实话，他其实对现如今那些玄乎的都市怪谈里的怪异了解得不多，可大概也能猜到是阴影一类的东西。
不过只要是能用人格面具的力量解决掉的问题，那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发完了信息，最后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几分钟，陶阳索性继续刷一刷IV打发这可有可无的剩余时间。
偶然点进某个IV主的贴文，就看见对方吐槽道：最近InnerVoice新添加了直播功能，好多虚拟IV主冒出来呢。其中这家伙是昨晚偶然在《原野行动》的直播里看到的，虽然声音很萌，但中之人绝对是个大叔吧？
贴文下附着一个视频，预览看到只有五分钟出头。点进去就直接看到一个3D美女皮的虚拟形象在游玩某射击游戏，显然视频是经过剪辑的。
剪辑的内容是这个虚拟IV主一边进行游戏，一边口吐芬芳：“我（哔——）你娘的狗（哔——）！枪都打不准的（哔——）自己在房间里给自己打枪吧！傻（哔——）！”
好家伙，短短的两三句话里被消音的音效都占了一半。
之后“她”打着打着还卖萌似地来了一句：“哟西！据点突击ing～！”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热度最高的一条评论道：真是粗鲁的家伙，而且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ing”，哪来的大叔啊wwww
陶阳也忍不住一笑：“明显就是个大叔吧！”
“啊嚏！”
听到讲台上传来的喷嚏声，陶阳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就见是鳄鱼老师——朝比奈凛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已经站到了讲台上，还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又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发现不知不觉竟是到了上课时间。他对着朝比奈凛讪笑一声，乖乖收起了手机。
“接下来做个小测，所有人把课本收起来，然后将试卷传下去。”朝比奈凛懒洋洋地说道。
她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运动服，一副不修边幅又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上去完全跟“教师”沾不上边。
陶阳从前面拿了一张卷子，把剩下的最后一张递给后边的梓川大地。刚准备答卷呢，突然有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他还以为是梓川大地呢，头也不回的、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回道：“怎么了？大地……”
然而当他回过头时，却见是似笑非笑的朝比奈凛，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他身后。
后边的梓川大地见陶阳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
接着便听朝比奈凛随口一提似地问道：“刚刚见你看手机看得那么入迷，连上课了都不知道……而且听声音好像还是游戏有关的视频？”
“鳄……朝比奈老师听力真好，居然还知道是游戏……”陶阳扯了扯嘴角，心说该不会是要没收自己的手机吧，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旁边的别府千寻对着陶阳幸灾乐祸地偷笑。
好在朝比奈凛本就算不上很死板的教师，并没有真的要没收手机，反而拍了拍陶阳的肩膀，问道：“喔？什么游戏这么入迷？对你来说会看得没注意到上课时间，那还真是少见啊。”
她还是蛮认可陶阳的“好学生”属性的。
陶阳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是比较有名的那个《原野行动》……当然我并没有玩过、也不怎么关注这个游戏，就是偶然刷到有人调侃这游戏的一个虚拟主播……”
朝比奈凛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神色，含含糊糊地说：“唔……那就好，毕竟现在高二了，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电子游戏之类的东西还是少沾一些……不过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
因为印象中好像从没听鳄鱼说过鼓励学生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所以陶阳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最后还是乖乖地点头称是。
……
放学后，影特战队的三人抵达了古前市的本泉地区。
话说古前市并不大，全市面积位于全曰本倒数之列，可基本也有两大区划——东之三泷，西之本泉。
三泷临近东京，相当的繁华，拥有许多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而本泉则是许多人口中的“老城区”，凝聚着古前数百年历史的传统建筑多数屹立于此。
“要说代表本泉的历史的话，就不得不提到不良团伙了。”别府千寻为陶阳介绍道，“以前不良猖獗的时候，就有一支来自本泉的强大队伍从中脱颖而出，甚至一度横扫东京的所有帮派！”
“嘿～不需要的情报增加了。”陶阳面无表情地应道。
别府千寻甚至假装没注意到陶阳的漠不关心，又补充道：“听说这支不良团伙的创始人，还是一名女性呢！就是她带领小弟们横扫东京的……嗯嗯，有些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咳咳，闲聊就到这里吧。”近卫祐希插话道，“我们到地方了。”
边走边聊着，三人终于来到了纸条上写明的地点——一座居民公寓（アパート）。
和陶阳家住的高级公寓（マンション）不同，这种公寓只有两层高，基本为轻型钢铁架构，没有门禁。是以陶阳等人直接上了二楼，在尽头最后一间房门外看到了“真船”的名牌。
近卫祐希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真船先生，请问您在家吗？”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
别府千寻嫌弃近卫祐希太温吞，直接走上前用力拍打房门，还边拍边喊：“喂！真船先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们开门！”
近卫祐希没好气地拉了别府千寻一把：“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别府千寻撇嘴耸肩：“我一般把它理解为直截了当。”
突然，从公寓的铁板阶梯传来了脚步声，陶阳警觉地看了过去——
有两个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陶阳往楼下看去，也看到了好几道人影。
他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