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镇雀大典（1）

霙子一惊，下意识往左后方退出一步。

她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她的灵巧性。在这一瞬间霙子脑内飞速思考，仅凭这微弱的一点优势要怎样获胜呢，总不能一直躲。

“唉，好歹等我讲完话吧。”霙子露出无奈的表情。

对面没再说话，直冲她面门又是一拳。

土系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吧。霙子叹了口气，又打算后撤。

【右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霙子一愣，下意识停下了打算后撤的右脚，改用左脚往右后方向飘出一步。

然后她看到对面的拳头从直拳变为了勾拳——万一她按习惯向左后撤，这一拳就会落在她身上。

【风刃，前推一步。】

没有时间让霙子多想，她立刻决定暂时按这个声音行动。她在手上凝结出风刃，往前一步作势要打出去。

【丢出，左后。】

把风刃掷出，立刻向左后撤。

【退。】

【躲。】

【……。】

这不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霙子在心里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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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霙子这打得很被动啊。”霖瑶关注着全场的局势。

“还早呢。”羑美饶有兴趣地看着。

霖瑶没多在意，转头去看边上两个倒霉的第一场就碰上的三阶对战了。

这边场上霙子还在逐步后撤，手上的风刃时有时无。

“5，4，3……”羑美开始低声倒数。

“嗯？”霖瑶被她的声音吸引，跟着看去，发现霙子已经被逼到了场边，脸上带着一点细微的慌乱。霖瑶仔细看了看，皱起了眉。

“2。”羑美笑了。

【1。】

对面的拳头一拳比一拳更急，这一拳携着极大的破风声来到霙子面前。

“啊，都说了不要着急。”霙子脸上的表情轻微变化，最后停留在一个极浅的微笑上。

对面似乎突然察觉了什么，想要收拳，但是这一拳出得太急，一下子没能完全收住，就在此刻，一阵怪异的风顺着他的拳头包裹住了他的前臂！

“不要着急嘛。”少女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娇嗔，她笑了笑，轻飘飘地向一边退开。

对面神色大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股怪异的风拉着他往前，直到脚下一空！

“16号，对战结束。”

他掉出了比赛场地。

少女站在台上低头看他，她今天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子，胳膊上系着一条代表综合系身份的白色丝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上去甚至有点阴森。

然后她笑了，朝对手点头致意，说了一句“多谢指教了”，扭头下了场地。

“赢了。”这边观战席上的羑美笑着说。

“霙子这家伙，扮猪吃老虎啊。”霖瑶也乐了，“对面这个土系的在他们的队伍里也算种子选手，估计也轻敌了没把她放在眼里。”

其他场地也开始先后出现胜负，和她们一开始的推测差不多，阿玉获胜，其他人纷纷败下阵来，综合系还有两个成员分在第三轮，胜率也比较高。这样算下来，这一场结束后综合系能有六人进入第二场，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还能休息半个小时。”羑美懒得再看了，开始闭目养神。

霖瑶乐于收集情报，此时依然精力充沛地观察着场上的每一局对战。她不会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一个人，在足够的实力的基础上，提前获得足够的信息，她才能制定好策略，并拥有更高的胜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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霙子慢慢地走在去往观战席的路上。

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整理思绪。

那个奇怪却又熟悉的声音说完最后一句倒数之后再没出现，霙子仔细回想之后惊悚地发现——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有个说法是，在突然的情况下，人很难立刻认出自己的声音，因为你一直以来直接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和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是会有很大差别的。

有的时候霙子也是真的佩服自己的精神状态，她在察觉这件事之后，一边浑身冒虚汗，一边想到：看来我终于疯了。

她特意挑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路线，此时可以放心胡说八道而不必太担心遇到人。

“能不能别吓我了，我不会真是因为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还有力气吐槽，看来我还没疯。

但是哪有精神分裂能分裂得这么精准，比赛一结束就立刻恢复的。

【行了。】像是终于受不了她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那个声音——她自己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

原来我真的精神分裂了。

【……好了，你先回去观战席吧，再过阵子有人该奇怪了。】

【有什么想问的，等到晚上我再告诉你。】

你总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吧？

【你先叫我……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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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结束得很快，除了第二轮有一对是两个三阶对上打满了半个小时，其他的基本都提前结束了。

羑美没能睡上理想的半个小时就被喊起来去抽签，此时整个人都像在冒黑气。

“这场被她对上的要倒霉了。”霙子笑嘻嘻地等着看热闹。

第一场结束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综合系这届有两个阶级一骑绝尘的新生，还有一个爆冷淘汰了土系种子选手的二阶二级，是以综合系的六个人走到台上的时候甚至算得上万众瞩目。

他们往日需要集体外出的时候就是叶思娜和霖瑶领头，叶思娜长得高，又是级长，霖瑶则是在羑美严词拒绝的情况下代表着最高战力出面。这次叶思娜已经被淘汰，大家就都站得比较随意。

“你们男生不行啊，就剩下两个了？”霖瑶打趣那两个男生。

“得了吧，你还不知道除了我俩其他人都是凑数的吗。”其中一个笑骂道，“一阶三级、二阶一级的，让他们怎么打！”

阿玉站在边上，和霙子聊起了二年级的修学计划。

她是典型的南界美人，留着红色长卷发，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长相优越身材高挑，从小练舞因此体态优美，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与众有别。

她本身就是南界人，修学自然不会再去南界，因此更倾向于和霙子一样选择东界深处。

“我听说今年想去东界的人挺多的，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调剂。”霙子说。

阿玉皱了皱眉：“莫名其妙的，我听阿姊说前几届去东界的人不多，怎么今年这么奇怪。”她有个堂姐早三年入的学，如今已经去了北界执行任务。

“今年什么都怪。”羑美淡淡地说。

抽签结果出来，综合系再次幸运的没有内战。

霙子这次抽到个水系的三阶一级。

“哎呦。你安心去吧。”羑美还没从起床气里脱离出来，讲话一点情面不留——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留就是了。

“我安心去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霙子能侥幸战胜第一场，这一场隔着一阶的距离，除非对面突然脑子不好主动认输，她的胜率非常渺茫。更何况即便是第一场，如果没有那个神秘的“影子”突然开口指导，她恐怕第二招就已经中了对面一拳，那样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

有趣的是，羑美这次抽到了土系那个三阶二级的头号种子选手。

“土系好惨，这是要被剃光头了。”周围的人都在低声惋惜，至于这惋惜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幸灾乐祸就不好说了。

霖瑶凑过来，在霙子耳边笑说：“土系那人还想找你算账呢，这下直接踢到钢板了。”

算什么账啊，一个友谊赛整得这么苦大仇深的。霙子满脸无语。

羑美、霖瑶和另外两个男生在第一轮出场，霙子和阿玉则是第二轮。

羑美正在低气压的气头上，一点面子也没给对面留，虽然依然没用本源，还是在十分钟之内结束了战斗，把对面踹下了台子；霖瑶也很快结束了比赛，下台看见霙子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多撑点时间方便她收集信息，被霙子笑骂了一句“滚”。

水系出帅哥美女，这是学院里公认的事。霙子对人的长相不敏感，也得说一句这场的对手是个相当英俊的。

因为很多人谈论，霙子也早已对他有所耳闻，听说也是中界哪个大族的公子，名字叫阳乌，和霖瑶一样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中界大族本就不算多，霖瑶应当是早就认识他，但看上去比起旧友更像是有旧仇。

中界不少大族都是早年从东界迁出的，阳乌那一族应当也是，他的面容偏向东界样貌，又有一头东界常见的黑发，只是眼睛是海蓝色的，似乎不管看什么都含情脉脉。

霙子刚和他对视一眼就在心里敲了警钟，是个心眼多的，少接触为好。

两人简单致礼之后开始互相试探，简单过了几招霙子就体会到了阶的差距有多么巨大，硬拼是必然不行的，使小花招作用也不大，对于她这个对人作战的完全新手来说，在半个小时内一边躲避对方的攻击一边找出对方的破绽并反击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还是阳乌本身的属性决定了他的作战方式比较柔和，不然她连周旋的余地都不会有。

见好就收，霙子很擅长这个，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友谊赛拼命，因此在尝试了十五分钟之后，她选择了认输。

“你的打法对付笨东西有用，要和有灵智又会动脑子的打就没用了。”阳乌甚至还指点了她一句。

“那可不，我前十年打的可全是傻傻的小动物。”霙子意思意思朝他笑了笑，转身下了台子。

没想到霖瑶居然在台下等着，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台子，嘴里说了一句“装模作样”。

霙子拿肩膀撞她一下，笑道：“怎么，真有仇啊？”

霖瑶啧了一声，否认了：“不算。他配吗。”

看来是真有仇。霙子无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