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遇
“吕先生，你身上这些伤口有些需要缠纱布，有些需要缝针加固，还有你的双脚已经溃烂了，需要切除一部分烂肉，我们准备对你进行半麻手术，这是你的手术知情同意书，麻烦签一下。”主治医生板着一张脸说道。
吕宪把知情书放在一边，严肃的问道：“麻和全麻的区别是什么，不要医学术语，我听不懂，用我能明白的话告诉我。”
医生抿了抿嘴说道：“全麻，麻药吸进去，全程你也不知道，但是风险会高一些。半麻，麻药打腰上，你有意识，风险低。我们讨论之后认为你的大部分外伤是大腿肌肉的割裂伤和足部的溃烂伤，选择半麻更加合适，毕竟是个小手术。”
吕宪思索了片刻说道：“还是全麻吧。”
看医生还要再劝，吕宪挥了挥手，说道：医生你不用再劝了，我有我的顾虑，该签什么字我就签什么字，请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见劝不动也只能同意，有些患者确实会担心麻醉效果，这些都可以理解，无非再打一份手术知情书而已，反正自己的责任也尽到了。
做完手术的吕宪居然在医院碰到了熟人，是那个零极道馆的李亮。
吕宪表情三变的看着李山：“哥们，你，你是不是那个零极的教练啊？”
李亮疑惑的看着吕宪问道：“你是？”
吕宪惊喜的说道：“真是你啊，你这最近打比赛了？结果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
李亮并没有见过搭讪的这个人，但是自己是拳馆教练，被一些学员或者进来的记住也很正常，倒是没有多想。随口答道：“嗯，打了一场，技不如人，开局就被KO了。你这一身伤是...？”
吕宪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不是前段时间去爬山嘛，碰到了一群野狼，跑着跑着就摔下去了。摔了一身伤出来，可吓死我了！”
李亮看着浑身绷带的搭讪者，附和着说道：“确实挺吓人。”
李亮眼睛一眯，这人说话有点不靠谱啊，这年头除了东北，哪个山区还有狼？现在但凡能长点树的山头都被划成景区了！
吕宪像是完全没有看出李山的异样，热情的道：“你们馆现在还招人吗？我想学点东西！”
李亮忽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皱着眉头说道：“等等吧，我们最近在装修，暂时没法训练，你可以留一下联系方式，到时候好通知你。”
吕宪听完表情难免有些失望。“那算了，我这边想快一点学。”
李亮有些失望的看着吕宪，这又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好学生，格斗这种东西哪能随便随随便便的学会。现代的人啊，早就失去了对于未知的敬畏，痴迷于所谓的系统训练，高效速成。一如自己的师兄弟一般，在役这些年，除了自己哪个没有暗伤？如果自己不是早早的就有了放弃比赛的觉悟，自己恐怕比那些师兄弟好不了多少。
两个人话不投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期间李亮也知道了这个病友姓吕，才刚爬完山女朋友就分手了，也是个可怜人，比自己一直单身的还可怜。
两人正聊着，陈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李亮笑着说道：“这不，刚认识了个病友，聊他爬山的事呢。”
陈星跟吕宪相互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星沉声道：“亮子，我决定了，馆暂时交给你，我得去找一门传武深造一段时间。”
李亮急道：“星哥，这事你跟嫂子商量过没有？而且，现在传统武术骗子那么多，你找谁去学？”
陈星慢慢削了苹果，递给李亮。“传武高手，我们眼前就有啊，何必要舍近求远！”
李亮指了指一脸无辜的吕宪，诧异的说道：“你是说...”
陈星也没有继续卖关子，递给了李亮一张名片。
上面赫然印着：赵北川，下面是一行电话，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信息。
李亮看着一脸自信的陈星，平静的说道：“星哥，这个赵北川你了解吗，人家凭什么教咱啊，就算人家肯教，咱又得掏多少钱，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陈星笑着道：“亮子，这个赵北川比我们想象的要有钱的多，钱的方面就不要想了，得从别的方面入手，我跟他接触过几次，发现这个人对古代的兵器很有研究。我们可以按照小说里炼制刀剑的方法，搜集一些陨石啊或者古代的兵器之类的东西，多送几次他肯定拉不下面子教我们。”
李亮虽然觉得陈星的建议很不靠谱，但是这也算是唯一接触到真正的传武高手的方法了。接着，两个人开始商议起了怎么拿到这些陨石啊、兵器之类的方法。陨石这种东西就是碰，没有其他好办法，算来算去还是古兵器更好办一些。
吕宪则是抽了本杂志随意的翻着，拿兵器给赵北川交学费，这个陈星还真是敢想敢干，就凭着几块破铁就想攻略赵北川，把履道境的修士当什么，菜市场大白菜吗，说拿下就拿下，到时候就看是你的头硬还是南墙硬了！
虽然吕宪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实际上伤势要比李亮轻得多，在战国受的的刀伤早就结痂了，在医院只不过进行了二次加固，真正的算得上是重伤的反而是溃烂的双脚，根本没法下地。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吕宪就被医生赶出了床位，推着轮椅就出院了。
天顺茶楼外，推着轮椅的吕宪高声喊了句：“钱叔，来帮帮忙。”
钱文潮甫一出门就看到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一股消毒水味的吕宪，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钱文潮心想，吕宪这身打扮是什么意思，要账还有这造型，倒是少见，这臭小子惨成这样，不会是要加钱吧...
吕宪就很简单了，钱文潮的茶楼外边有个大斜坡，自己胳膊受了伤，刚结痂不敢太用力，那个坡根本上不去，必须得找个劲大的帮忙，
钱文潮推着吕宪进了茶楼，随意地冲了壶白茶，然后两个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双方都知道今天是来要账的，只是钱文潮吃不准吕宪这身打扮什么意思，不方便先开口，而吕宪则是推着轮椅时间太长了，得歇一歇缓口气。
钱文潮每天除了在院里练武就是卖茶叶，肯定不能跟远道而来的吕宪比耐性。而且两个男人脸对脸，也不可能一直僵着。
钱文潮指了指吕宪身上的纱布，笑了笑说道：“吕老弟，你这是刚从埃及回来，怎么还扮上木乃伊了！”
吕宪苦笑了一声说道：“钱叔你可别笑我了，还不是因为你那倒霉的大侄女，你是不知道啊，为了救你侄女，我被好几个人拿着刀追的我满山砍啊，要不是最后我命大跳崖没摔死，您可就见不着我了”
钱文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吕老弟这一趟确实是辛苦，小宇回来就告诉我了。眼瞎了还能满山跑，吕老弟可是前无古人啊”
吕宪喝了杯茶，抱怨道：“真是感谢伟大的明朝人，发明了炒青的技术，没炒过的茶叶是真难喝啊，一天三顿白开水配米饭煎鱼，连块正经的肉都没有，睡得又是地板，我可太难了。不然我还能跑的再快点。”
钱文潮又点了点头，唏嘘的说道：“是啊，确实难了点，吕老弟能在语言不通的地方还能过七天好日子，也是很厉害了，比我强了。要是换我的话，恐怕就得天天睡桥洞、捡垃圾了。”
吕宪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狠狠地灌了两杯茶水。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翻译出来其实很简单。钱文潮率先发难问吕宪顶着一身纱布来要账什么意思，吕宪一看钱文潮关注了自己的伤势想趁机涨价，钱文潮反击没有姜宇护着你早就躺尸了，吕宪又抱怨生活环境不好得加钱，钱文潮直接骂吕宪臭不要脸、贪得无厌，然后天就聊死了。
吕宪知道自己跟这群做生意的人谈事钱吃亏，索性敞开了说道：“钱叔，尾款该结了。这回我不但保住了姜宇的命，还让她武功大进，于情于理，你得给我再加点，而且二百五十万不好听，我想凑个整，给我三百吧。”
钱文潮一看吕宪不玩了，直接上正菜，根本不怂。
只见钱文潮握住吕宪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弟，我最喜欢跟真正的男人一起做、做生意，咱俩都是站着撒尿的男人。是男人就讲究个说一不二，而且咱也有合同啊，食言而肥，可不是好习惯。咱可得跟古人学学一诺千金啊。”
吕宪一看这个钱文潮软硬不吃，自己本身也不擅长跟人谈判，索性也不争了。“二百五就二百五，转账拿钱。”
钱文潮笑眯眯的说道：“吕老弟果然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一个唾沫一个钉。来，喝茶。”
吕宪把茶杯一盖，盯着钱文潮说道：“钱叔是练的劈挂拳对吧。”
钱文潮把茶壶放下，有些诧异的看着吕宪，实在想不明白吕宪一个文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劈挂拳感兴趣，这些文人想练武学学公园的太极拳不就结了。
钱文潮笑着说：“吕老弟感兴趣？”
吕宪同样笑着说道：“我想看看。”
钱文潮推着吕宪来到后院，边活动身体边说道：“劈挂拳，又叫披挂拳，披甲挂盔的那个披挂，或者叫抹脸拳，走的快、胳膊长，你看好了。”
说罢，钱文潮忽然起了个势子，双臂挥舞之间衣服啪啪作响，大步踏进跳出，隐隐笼罩了自己周边的空间，进退之间双臂交叠劈出，竟有海浪连绵不息之意，短短1分钟，钱文潮就将劈挂拳的套路打了一遍。
收势完毕，钱文潮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就要演练兵器。
吕宪轻声说道：“钱叔，不必了，我有问题想问你。”
钱文潮坐在长椅上，笑着说道：“你想问什么，不会是要拜我为师吧。”
吕宪定定地看着钱文潮的双手，问道：“我想知道你刚才在练拳的时候手上有什么东西。”
钱文潮一脸震惊的说道：“你看到了！”
吕宪平淡的说道：“看到一点。”
钱文潮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刚才手里拿的是双刀，同时这也是真正的劈挂拳，或者叫披挂双刀。这是我练到第五年的时候才练明白的东西，你竟然只看了一遍就知道了精髓，我和小宇的资质与你想比，差的实在太多了。看了劈挂刀，有没有兴趣拜在劈挂门下，我带你去见掌门。”
吕宪笑了笑说道：“劈挂门不适合我，就刚才你演练的套路来看，劈挂拳的核心就是双刀，而且这两把刀应该都不重，刀身前端应该还可以弯曲，像是牛尾刀。”
钱文潮忽然有了一种被老天愚弄的感觉，披挂双刀，自己勤修苦练十几年，不抵别人看一眼，那自己的这些年都在练什么。先有一个照着书瞎练三枪把自己捅了个跟头的赵北川，又来一个什么也不懂看一眼就叫破了自己门派的真传的吕宪。什么时候天才那么不值钱了，还都跑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看见。
钱文潮很想高喊一声，老天爷麻烦你关门的时候，顺便把窗户也关上，我对外面的世界没兴趣，更不想看见这些所谓的天才。什么预告也没有，就把这些天才甩到我眼前，你是告诉我努力没有用的对吧。
吕宪看着心不在焉的钱文潮说道：“麻烦钱叔转告姜宇，在我这的那串珍珠，我请朋友看了，成色很好，虽然赶不上那些顶级货，但是卖个八九十万还是没问题的，然后把鉴定费和贵重财物保管费补交一下，事先声明很贵。”
说完吕宪就推着轮椅出了茶楼，独留钱文潮一个人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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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挂拳：披挂拳，亦名抹面拳，讲究放长击远。作者君遍览诸多武术家演练，翻看拳谱，得其精要，欲成劈挂拳，必须习练双牛尾刀，不可太软，响刀不可用，每柄刀不得低于两斤，重心在刀镡前3厘米处，双刀成则披挂成，双刀运转亦如双臂运转，迫敌碎步为上，追凶跨步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