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儿我的鞭（6）
6、
止悟真自从吃了神仙肉，又在守碑府饮用仙露，身轻体健，耳聪目明，心定之下，自然引发了多种神通，比如腾云驾雾，瞬间转移，隐身，分身，变身。止悟真驾云飞在天上，找到自己的家乡。从天上看，变化很大，房子道路不一样了，人们衣着也不一样了。于是止悟真降到地面上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变了一身跟周围人类似的衣着。转身出了小巷子，到大街上。街上人说的话，虽然不是自己故乡的话，但是止悟真也能听得懂，也能说。现在止悟真可以听懂一切话，说一切话，不困也不饿。但是有个需求，就是想吃神仙肉，想找老婆传宗接代。
止悟真拦住一个路人，问：“大哥，您是否知道壳勒国齐玻郡止家村在哪里？”大哥摇摇头走了。止悟真又拦住一个大婶问了，大婶也摆摆手走了。止悟真环顾四周，怎么办呢？正好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想必读书人多少知道点什么。就上前问道：“这位兄台，您是否知道壳勒国齐玻郡止家村在哪里？”
书生定睛看了止悟真一会：“这位兄台，您为何要找这个地方？”
止悟真说：“实不相瞒，这是我的故乡，我要回去，迷路了。”
“不会吧？那你从哪里来？”书生惊讶地问。
“我，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我离开家乡的时候，被强人掳走，现在要回去，烦请兄台指个路。”止悟真说。
“这个，恐怕你要失望了。”书生说。
“为什么？”止悟真问。
“因为壳勒国在一千年前就没有了，我在书上看的。因为瘟疫流行，亡国了。至于齐玻郡止家村估计也没了。”书生说。
“噢，那壳勒国在哪个位置？”止悟真问。
“您，也不像一千多岁的人啊！你是几岁被掳走的？”书生没回答止悟真，反而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得遇异人，略知修身养性，故而貌似青春。”止悟真答道。
“哎呀，那您是神仙啊。”书生反应过来了，赶紧下拜：“请受小生一拜。”
止悟真连忙扶起书生：“不敢当，不敢当。”
“神仙大哥，噢，不，神仙爷爷，神仙祖宗，能否传授我仙法？我愿意追随左右，潜心修炼。”书生激动地说。
这事，止悟真一时之间犯难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需要考验我？好，我可以接受考验。”书生补充道，“我知道关于壳勒国的一些事，而且，我也很想修道。只要您肯教我，我带您去壳勒国。”
“你家里没别人了吗？”止悟真问。
“家里就剩我了。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这个不影响吧。我可以带着妻子一起修道。”书生说。说到妻子，止悟真心中一动，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忘了找老婆生孩子，得抓紧这个事，先回一趟老家。于是对书生说：“好，你和你未婚妻收拾下，我在这等你们，一起去。”
“好。”说完书生转身就跑开了。
等书生跑远，崇法在耳边说：“老爷，真的要带他吗？”
“可能要步行走很远，没办法驾云。”敬律说。
“慢慢走走，看看人间也好。”止悟真说。
“那他要拜你为师傅，你拿什么传授给他？”崇法说。
“是啊，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止悟真说。
“不如叫晓阅一起商量下。他见多识广。”敬律说。
“好！”，止悟真说完，就轻声呼喊：“晓阅晓阅。”一会儿，止悟真面前半空出现了巴掌大的若隐若现的小气团，回答道：“我在。”
“晓阅，我可能要收两个徒弟了，传授点什么好？”止悟真问。
“我知道了，就是刚才那个书生和他的未婚妻吧？”晓阅答道。
“你怎么知道？”止悟真很惊讶。
“我一直在你身边待命啊，我和天条石在一起的，天条石又总是跟着你，所以我也就一直在你身边。”晓阅说。
“啊。一直跟着我，那我干啥你都知道？”止悟真感觉不妙。
“是啊。”晓阅平和地说。
“我的天啊，那以后我找老婆生孩子，你都要在旁边吗？”止悟真说。
“是啊。”晓阅说。
“不好吧，晓阅。”止悟真说。
“那没办法啊。要是需要我走开回避的话，老爷就吩咐。我就会回避一会儿。”晓阅说。
“好吧，我知道了。那现在我们商量下，一会他们来了，要拜我为师的话，传授什么好呢？我自己也没修什么道法。”止悟真问。
“老爷最善长什么，就可以传授什么。”晓阅说。
“最善长，那就是休息了。以前我经常在我家的榕树林里休息。”止悟真说。
“那你不能总是教别人睡觉吧。”崇法说。
“休息不等于睡觉。”止悟真说。
“这样啊，那也教教我们吧。”敬律说。
“对啊，教教我们吧。”崇法和晓阅说。
“你们都已经是神仙，不用学这个吧。”止悟真说。
“教教我们吧。我们也想好好休息。”几个小孩在耳边叽喳着。
“好吧，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那就一起教。”止悟真笑着说。崇法、敬律、晓阅几个开心得不得了。等了一会，那个书生来了，还牵着一个姑娘的手。
止悟真心想，这是怎么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怎么就手牵手了。这还没结婚。搞得像私奔一样。
“神仙祖宗。我们来了。”书生一路拉着姑娘一路跑来。
“这是你未婚妻？”止悟真问。
“是的。”书生说。
“她没父母？她父母同意就这样跟你出来了？”止悟真问。
“她，其实她……”书生支支吾吾地。
“神仙祖宗，其实我是青楼女子。刚刚叶公子替我赎身，说是要带我修道成仙。”姑娘说。
“是的。神仙祖宗。她也是我的未婚妻，萌萌。”书生叶公子说。
“你姓叶？”止悟真问。
“噢，是的，忘了介绍了。我姓叶，叶素。这是我的未婚妻，龙萌。萌萌。”
“噢，龙姑娘，叶公子，你们好。”止悟真向二位问好。叶素拉着龙萌下拜，向止悟真磕头：“师傅！”
“好，好，好。我收下你们。”止悟真扶起二位。算是接受了这两个新徒弟。
“师傅，快中午了，我们去那边饭店吃个饭吧。这顿我请客。算是拜师宴。”叶素说。
“嗯，好。”止悟真说。
“对了，师傅，您的道号是？修炼什么法门？”叶素问。
“我啊，先说说你怎么肯定我就是神仙？这么匆忙痛快带着未婚妻来拜我为师？不怕遇到坏人吗？”止悟真说。
“因为我看过历史，史书上说，壳勒国，一千年前，出过神仙。有很多很多神仙，出现在壳勒国，也是一个叫齐玻郡止家村的地方。事情很蹊跷。那个村的村民一夜之间消失了。据说飞升成神仙了。后来不知何故，壳勒国瘟疫大流行，灭国了。幸存者也四处流散。现在应该在原址上建了新的国家，有新的人居住。我也想去看看。师傅您说壳勒国齐玻郡止家村是您的故乡。这事过去一千年了，基本没人记得了，也没人感兴趣，但是您还记得是故乡。肯定是神仙啊。”叶素说。
“刚才你也说了还有幸存者出去。你怎么没想到是幸存者的后人呢？”止悟真问。
“应该不会是幸存者后人。因为幸存者是逃避瘟疫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故乡就是噩梦，怎么会想再回去受苦呢。而只有没受过瘟疫之苦的人，才回想回去看看。师傅，您说我分析地对吧。”叶素说。
“高啊！分析得很好，你都要成精了。很有慧根。”止悟真说，不禁赞叹收了个很好的弟子。
师徒三人正在吃饭。两个女子闯进饭店，张望了下，径直朝叶素走来。止悟真心想，这小子惹了不少风流债。龙萌赶快躲在叶素身后。其中一个姑娘一拍桌子：“叶素，你这样对得起薇儿吗？”
叶素连忙站起来：“这个，梓熙姑娘，我哪里对不起薇儿了？”
“你还否认？上次你喝了酒，要薇儿给你伴舞，你忘了？”梓熙提高嗓门。
叶素看着薇儿，想起和薇儿在一起共舞的快乐时光。就问薇儿：“要不，薇儿，你也随我一起去？”“你脚踩两只船，还有脸说？只能带一个！”梓熙质问。“那我肯定要带萌萌走啊。”叶素紧紧拉住龙萌的手，保护着龙萌，生怕武艺高强的梓熙突然打龙萌。薇儿内心一阵阻塞难受，不由得落泪，一声不吭，转身就跑了。梓熙狠狠瞪了叶素一眼，哼了一声，跑出去追薇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止悟真问。
叶素轻叹一口气，将此事前因后果告诉给止悟真。
原来，叶素小时候家道殷实，父亲是富商，外公是朝廷命官。叶素每天和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舍得花钱，人也鬼精鬼精，会观察人，有眼力价儿，但就是不想考功名，不想卷入官场，喜欢纵酒高歌，手舞足蹈地自娱自乐，龙萌是青楼的头牌姑娘，弹得一手好琴。所以，俩人经常在一起，一个弹琴，一个跳舞，一起唱歌，感情日渐融洽，叶素想替龙萌赎身，娶龙萌回家，可是叶素父母不同意娶一个青楼女子。但在叶素心里，龙萌就是未婚妻；在龙萌心里，叶素就是未婚夫。后来，叶素的父亲生意失败，债主追债，父亲忧郁而死，从此叶素家道中落。在外公帮助下，母亲努力经营，还清了债务，也积劳成疾，劳累而死。外公也辞官回家。从此，叶素没人管，也没有依靠，往日的朋友也远离了叶素。只有龙萌还照顾下叶素，毕竟以前叶素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银子。叶素决定振作起来，文武兼修，考取功名，最好中个武状元，将来封侯拜将。叶素拜过本乡本土的几个较知名的拳师，但似乎没有什么进步，也就没怎么练武。说是文武兼修，结果成了重文轻武，一喝酒，就想练武，又练不出什么像样的武术，就随意挥洒，手舞足蹈起来，反而练成了很高超的舞技。所以，叶素很渴望拜一个真正的大师，好好学习。有一次，在街边闲逛，有个泼皮抢了一个姑娘的钱袋，叶素迅速追上去，帮姑娘抓住了泼皮，奈何不是泼皮的对手，反而被打倒在地了。叶素站起来，发现姑娘在一旁站着看，也不帮手。直到叶素被打倒了，姑娘才出手，三两下就打跑了泼皮。原来这个姑娘是个高手，名叫梓熙。站在旁边不出手，就是想看看叶素的功夫怎么样。叶素见姑娘这么厉害，就想拜姑娘为师。姑娘发现叶素功夫不怎么样，但很有侠骨风范。于是，就将叶素推荐给自己的师傅。但是梓熙的师傅吕道士，却不愿意正式收叶素为徒，又念在叶素为梓熙打抱不平的份上，同意略加指点一二，并建议叶素入道修仙。说到修仙，叶素很有兴趣，吸取了之前拜师的教训，叶素决心一定要找个真正的高人做老师，还要愿意教自己的高人。吕道士虽然功夫高明，但不愿意教，所以叶素只好另觅良师了。梓熙见师傅不愿意多教叶素，就自己偶尔悄悄教叶素，又见叶素喜欢喝酒跳舞，就把自己的好友薇儿介绍给叶素认识。薇儿也喜欢跳舞，而且舞技超群，叶素和薇儿倆人就经常一起练舞。梓熙看得出来，薇儿喜欢叶素，叶素也喜欢薇儿。可是，叶素同时也喜欢龙萌，而且喜欢龙萌多一些。叶素与龙萌之间是互诉衷肠，燃烧着热烈的感情。但是叶素与薇儿之间都没表白，只是心照不宣、绵密温馨的感情而已。有一次，叶素和薇儿都喝了酒，叶素吻了薇儿。然后薇儿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但又没说出来，但更对叶素好了。可是叶素已经和龙萌有约在先，也不能辜负了龙萌。而且薇儿家里不看好叶素，因为叶素家道败落，没个正经的收入来源。所以，这次要拜神仙学艺。叶素就只能带龙萌走了。
听叶素讲了那么多，止悟真一捋胡须：“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