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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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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被阴影所笼罩,仿佛与世隔绝。黄粱的低语在这静谧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魔力,悄无声息地牵动着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吐露,烛火开始起舞,它们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投射在墙壁的影子扭动着,如同鬼魅般在黑暗中舞蹈,不过即便房间的景象已经如此诡异,他眼前的镜子也并未发生变化,房间中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他自我的惊吓。

“这样的场景,即便没有真正的鬼魅,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黄粱暗自想着。经过了无视者和鬼屠夫的事,黄粱对于恐怖的阈值已经大幅提高,这样的场景只让他感到新奇而不是恐惧。

占地八平方的房间从一个角落到下一个角落不需要多久,只几步便够,不过为了防止走太快导致烛火熄灭,黄粱也不得不放慢脚步,一步变作两步。

“你是我的镜中人,你是我的镜中人,你是我的镜中人。”

当他来到下一面镜子前时,黄粱按照仪式的要求,再次念诵:“你是我的镜中人,你是我的镜中人,你是我的镜中人。”然而,这次念诵依旧没有带来任何异样的变化。镜子中的他仍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只有压抑的氛围依旧在房间内弥漫,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两次也未出现异常,但黄粱也不气馁,毕竟这样的仪式也不可能短时间便能成功,一些都市传说的仪式设计之初就为了延长流程,以此让仪式进行人在一次次的重复中逐渐失去耐心和理智,最后自我惊吓过度而放弃。

既然没反应,黄粱便继续将仪式进行下去。钟声再度敲响,浑厚的声音游荡在空荡荡的蔡家大宅中。在黄粱开始仪式前,蔡家的人已经尽数离开,蔡纯文也被抬到车上带走,只剩下黄粱孤零零一人在昏暗的房间中进行四角仪式。

不知转了多少圈,红烛也燃烧了过半,黄粱又回到了最开始镜子前,准备进行新的一轮仪式,只是这一次镜中的自己以及有所不同。镜中人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这双眼睛却不是和他的一样两个紫色光点,而是他曾拥有的人类的眼睛,如今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诡异与冷漠

镜中人直视着黄粱的双眼,发出他别无二致的声音,语调却是扭曲至极。

“我是你的镜中人。”

黄粱饶有兴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顿的说着话,换做他人这样的场景或许会害怕,但黄粱只感到滑稽。

“终于是成了,总算是没白费功夫。不过这个镜中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能完全模仿我的样子。不过三个问题要问什么得好好想想。”

黄粱心中默默吐槽着这镜中人,没有像一些蠢货主角一样问“你是谁?”这种蠢话,贸然开口浪费了提问的机会,任由镜中人一言不发地用瘆人的目光看着他。

“如何解决蔡纯文的事?”

一阵思索后,黄粱将问题说出,虽然在他心中有着多个想问的问题,但最终还是选择先将当下的事情解决,既然蔡纯文的怪异由这镜中人引起,必然也能由其解决,的吧?

“蔡纯文唯有死亡方可摆脱自身的命运。”

听着镜中人用着自己扭曲过的诡异声音说出无情的话语,黄梁便感到一阵怪异,仿佛说这话的是他一般。

“果然还是想的太天真,这镜中人也不是善茬,上来就叫人去死,不过也不能说不是解决办法就是了。只是一个机会就这样浪费掉有点可惜。”

镜中人在回答后不再说话,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中,但这次沉默没有持续太久便被黄粱打破。

“我想知道蔡纯文发生了什么?”

黄粱从常进口中知道蔡纯文进行了这个四角仪式,但仪式中出现的状况他是一概不知,如今由真凶镜中人招供,或许从中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在黄粱的问题提出后,镜中的镜像仿佛被激活一般,开始急剧地变换。原本清晰映出的黄粱的镜像,瞬间化作一团漩涡,旋涡的中心仿佛是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紧接着,画面逐渐稳定,显现出的场景正是蔡纯文进行仪式的那座老房子。房间内的一切都显得异常清晰,但奇怪的是,尽管画面如此生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黄粱只能如同观看默剧一般,静静地观察着画面中呈现的内容。

蔡纯文一脸惊恐,他的双眼紧盯着身前的镜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身体无力地坐倒在地,手中的红烛也随之滚落,只留下一小截在地面轻轻摇曳。一枯瘦的形似手的东西从镜子中伸出,接着又如树枝一般不断地扭曲,延展,向着惊恐地后退的蔡纯文生长。

只是在这小小的房间,蔡纯文又能退到哪里?很快他的后背便与墙壁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与此同时,不断延展的树枝也逼近到他面前,径直刺入他的四肢并在其中扎根,然后又开始收回将其拖拽入了镜中,之后画面一片混乱,镜中再次显现出黄粱的模样。

“这就是全过程?不对,据常进所说仪式的异常是镜中人来到现实,而现在只看到蔡纯文被拖入了镜中,若是这样现在的蔡纯文又是?”

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相摆在黄粱面前,那就是现在的蔡纯文并非本人,而是镜中人。在黄粱的猜想中,镜中人来到现实的方法应该如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一样,是通过灵魂互换的方法,但没想到就是字面的意思,原主被拖入镜中,镜中人再走出从而实现替换,或许这就是经验主义害死人的原因吧。

“难怪在感知中的蔡纯文全身都有着不明显的梦境波动,若是这样,只有找回被拖入境中的蔡纯文才是一切的解决办法。”

如是,黄粱做出了最后的提问。

“如何救回被拖入镜中的蔡纯文。?”

这次镜中没有变出什么画面,如第一次一样由黄粱的镜像用诡异的语调回复。

“映照镜子,回归现实。”

简短的一句话,正如当初的无视者对黄粱说的一样,似乎这些神神鬼鬼都喜欢说话说一半来装作高深,这也是黄粱最讨厌的一件事。

“又是打哑谜?还是又是字面意思?让现在的蔡纯文到镜子前一照?”

镜中人旧的话语还未从房间散去,新的话语接踵而至,这次轮到他向黄粱提问了。

“长梦之王,你是否已做好准备?”

长梦的名号从镜中人口中脱出,黄粱心下当即一惊。他原以为镜中人只是没有灵智的梦境衍生,一如那些无脑的鬼屠夫一样,没想到这镜中人却是不同,更重要的是它知道自己的身份。

心惊之余黄粱也没忘了四角仪式的规则:不可提及自身,否则就会被镜中人替换,但对于镜中人的问题却是必须回答,正如镜中人必须回答所有提问。然而,镜中人的问题却直接指向了他自己,这是一个他无法回避的问题。

面对镜中人带着陷阱的问题,黄粱选择了沉默,但是沉默有用吗?当然没有,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回答,更别说这是一个不讲理的鬼怪。

黄粱违反了规则,镜中人也有了行动,如同黄粱看见的蔡纯文的遭遇一样,一双枯瘦的手伸出快速的延展,正欲将黄粱拖入镜中,体验蔡纯文的遭遇。但是黄粱不是蔡纯文,他拥有与之对抗的能力!

仅剩的尘眠释放而出,如一颗五彩的光球径直冲向延伸而来的枝条,只是无往不利的尘眠此次却无功而返,两者相撞,仅能让枝条稍作停滞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意志。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因为这枝条不是‘生灵’?”

不容黄粱有片刻的迟疑,那些枝条已经疯长,向着房间的各处蔓延,转瞬间,整个房间都被铺上了宛如千万人的指头编织而成的网,而在这张网的中心,黄粱成为了被紧紧锁定的猎物,仿佛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大网开始收缩,任凭黄粱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使用尘眠冲击也只能让其稍作停顿,接着继续将黄粱向着镜子拖去。

再次睁眼时,房间的一切异像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而在黄粱眼中,这个世界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这就是镜中世界?”

眼前的景象和原来的世界并无太大不同,至少先的这个房间没有,依旧漆黑的房间,在他的面前还是一面镜子。镜子里面还是那个笑容诡异且猥琐的镜像,就连刚刚脱手滚落脚边的蜡烛也原封不动的躺着,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身处的位置,原本在房门左侧的他,此刻身处右侧。

黄粱分析当下处境时,镜子另一面的那个与他对调身份的镜中人有了动作。他缓缓地走到镜子前,猛地挥出一拳,将镜子砸了个粉碎。随着现实中镜子的破碎,黄粱面前的镜子也同时碎裂开来,无数碎片四溅,发出刺耳的声响。

“映照镜子,回归现实?原来如此。”

看着镜中人的举动,黄粱也明白了回答的含义,果真便是字面意思。镜中人不能照到镜子,否则会被原主找回,蔡纯文的镜中人打破镜子又避免光照更是杜绝了一切映照的可能性。

虽然黄粱被带入了这个境中世界,但他却不感觉惊慌,在意念勾动之下,脚下的地面又化作一片比周遭更浓郁的紫色,梦境国度的道路依旧对他开放,不过当下还不急着走,他决定先探索一番这个镜中世界,顺便找找可能存在的蔡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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