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母狗成精炼化人形
出了迷阵，许成发拿着朽木令牌气冲冲地赶往山顶最高的石砌神祠，找山鬼算账。
他没第一时间找“上级领导”主持公道，还借口山鬼性情乖张，此事没那么简单打发走胡启辰。
明显的，这老登是想要挟山鬼做交易，胡启辰在场反而会分走一杯羹。
要不是急着去抓自己的狗子回家，他高低也要跟着去讨要好处。
抽着“山鬼牌卷烟”补充体力，一路小跑，胡启辰下了山道，坐上回上清宫的登天梯，穿过一层水汽氤氲的的云朵，刚刚云彩还像肥皂泡在阳光下五颜六色，转眼间天空就变成蓝幽幽一片。
胡启辰寒毛倒竖起，以为登天梯走错路去了阴曹地府，低头却发现脚下是华灯初上的离川市，一片片霓虹勾勒着无数街道和地标大厦的形状。
胡启辰没心情忐忑，没功夫欣赏，他现在就像一个孩子要背上炸药包炸学校的老父亲，想起萨摩耶那智慧的眼神，他就头大。
当翠瓦朱墙上清宫愈来愈近，胡启辰恨不得从百米高空一跃而下。
静悄悄的宫观内，灯火稀疏，突然想起这已经是闭园的点了，胡启辰一哆嗦，偷感上身，生怕被道士抓个正着，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天庭体制内干部，腰板又挺直了。
沿着建筑群中轴大道往外赶，胡启辰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道士也不加班，闭园后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胡启辰途径一座叫太真庵的小偏殿，那里供奉着著名的红颜祸水杨玉环，成荫的柳叶枝条间，五彩霞光摇曳，柳树下一群道士排排坐在香炉边。
就在胡启辰以为这帮道士是在开会，准备溜走之际，余光无意间瞥见一只长鼻子小黑猪站在香炉宝塔的顶上，一动不动，差点让胡启辰误以为是雕塑。
僵住脚步，胡启辰又看到了坐在太真庵殿门前的萨摩耶，它闭着眼睛面对那帮道士，好像在给道士们传经讲道，现在的胡启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蹑手蹑脚地走近，便听到那几十个道士正在诵经，叽里咕噜的低语整齐划一，在偏殿的正门，还漂浮着一片白纱绫，在没有一丝夜风的半空中慵懒地飘曳，仔细一看，道士们嘴里飘出了蚂蚁大小的细碎符文，汇成一条金色的河，慢慢扑向白绫。
一切光怪陆离颇有一股cult电影的诡异质感。
站在香炉上的沫沫也在哞哞唱歌，不用多想一定是沫沫把这群道士催眠了，搞不明白一条狗和一只小猪控制了一群道士要搞什么幺蛾子，胡启辰也没再怕了，因为妲己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狗子。
“妲己，你搞什么名堂呢！”胡启辰小声唤了两声，正伸手去扒拉。
忽然白绫燃烧，坐在地上的妲己身上也弥漫起一股五彩霞光，就像PS抠图，整条狗子只剩下一个不停翻涌着马卡龙色光泽的轮廓，而且那轮廓逐渐变成人形，就像美少女战士月野兔变身。
狗子身体浮空，狗腿伸长变成了修长的四肢。
胡启辰手中握着的狗腿变成了玲珑小巧的脚踝，往上，小腿纤细，带着肥美肉感的大腿间五彩斑斓的外壳正在褪去，露出一片高开叉的齐腰襦裙，酒杯腿上的冰肌玉肤宛若剥壳鸡蛋，雪腻光滑，那只踩着金丝链的玉足脚丫，足弓秀气纤细如月牙。
发愣的胡启辰拽着“妲己”的脚踝，这才反应过来，这妮子是要成精了。
想到它四处偷吃贡果，再转头看到不远处凶神恶煞的灵官像，脑袋便嗡地一声，这要是让它得逞了，自己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胡启辰赶忙拽着妲己的脚丫，“妲己，别闯祸了！听爸爸的话，爸爸现在有一官半职，以后给你吃好多好多的香火，保你成精，不要打别人的坏心思，听话！”
“你是不是有病！松开啊。”说话的女生声音清脆，嗔怪着捏紧鼻息带着少女的娇嗲。
妲己褪去五彩外壳的玉腿，死命挣扎，小脚乱蹬踢着胡启辰的脸。
“听话啊！我是爸爸呀，你别没事给我找事，你把这么多神祠和庙观偷吃了一个遍，你想我死啊？你个没良心的小狗。”胡启辰被没有死茧的柔嫩脚丫捂住嘴。
“松开，行行行，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我求你快松开，来不及了，我……”妲己越说越委屈，带起了哭腔。
忽地，光芒散尽，人形的妲己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白毛小狗萨摩耶，从半空中落下砸在了胡启辰的脸上。
抱着萨摩耶倒地，胡启辰松了口气，总算阻止这邪恶小狗的阴谋了。
“你要啥，爸爸以后都给，你偷别人家的东西，很麻烦的。”胡启辰睁开眼便看到妲己在自己脸上呲牙，喉咙发出恶狠狠的呜咽。
“你干嘛？没大没小的是吧？”胡启辰指着妲己的鼻子。
下一秒妲己张嘴便咬，狗牙扣合咯地一声，吓得胡启辰缩回手指。
气愤至极的小狗还没撒完气，狗脑袋一歪，张开大嘴就直朝胡启辰的脖子咬去。
完犊子了，要被自己家的狗咬死了，胡启辰大吼，“你个狗东西，从狗屋里买你回来，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啊，没天理了。”
然而妲己并没有咬下去，只是轻轻用犬齿钉了钉胡启辰的皮肤，松开嘴，突然说出了人话，“你要把我气死。”
妲己说话的声音像没变声的小男孩，好像鼻腔里住了可爱的玩偶熊，声音在里头共鸣了一圈，憨憨地可爱，又有女孩子的娇嫩。
胡启辰挣扎起身，本想按着妲己的脑袋狠狠打它屁股，但一想到它刚刚变成人形，这么打“女孩子”也不对。
“跟我回家，说，偷了多少天饷？”
“你凭什么说我偷？汪——”妲己说出人话，一张一合的狗嘴几乎能对上口型。
“还耍赖是吧？我亲眼看到你在我电脑上搜上清宫定位，这几天突然变聪明，我们家里又没开寺庙，你别告诉我你吸收日月精华。”胡启辰很想拧妲己的耳朵，可这狗子刚刚一副反骨让他忌惮了起来。
妲己蹙着上眼睑，略带心虚，“是借了那么点啦，但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十五座道观，三十所神祠，二十一座佛庙，我一个女孩子哪吃得了那么多？”
“那你今天跑上清宫搞什么名堂？老实交代。”胡启辰望着自己的萨摩耶愈发觉得陌生。
几十分钟前，还是个只会嘤嘤叫，把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快乐小狗，现在开口说话，总觉得这家伙已经不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了。
“要你管，我不要你管，讨厌死你了！”妲己撒腿就跑，还好娇生惯养，刚跑出两步气喘吁吁，吐着舌头回头，那表情好像一个闹别扭的女孩，等着男朋友追上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