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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被设定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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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束头发,是加藤祈、也就是甄矜祈的头发。

菊地惠理恶意使用油漆浇灌到甄矜祈头上,故作好心给甄矜祈洗头却剪掉了头发,最后还将剪下来的头发的一部分当作所谓的“纪念物”送还给本人……

而这个东西,却在影时间里变成了菊地惠理的“影子”!

“唔……虽然还不太清楚原理,但消灭了头发变成的影子之后,其他的影子都跟着消失了……”近卫祐希捏着下巴作分析状,“那是否可以理解为……那些看似无穷无尽的影子,其实都是分化出来的分身,只要击败了物品影子化的‘母体’,就能消除影子的威胁?”

近卫祐希赞同地点头:“以目前的情况来分析的话,这应该就是消灭影子最好的方式了。”

“可是消灭了影子之后呢?”

——陶阳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不确定这样做对救回甄矜祈有什么帮助。

“不行了……手上的情报太少了,怎么救回甄矜祈仍旧是两眼一抹黑啊!”别府千寻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不过,只要继续找到当年霸凌过矜祈的其他人就能继续搜集线索了吧?”

“嗯……他们现在应该也和菊地小姐一样,正被影子的问题所困吧。”近卫祐希点点头,然后看向了菊地惠理。

菊地惠理瘫坐在地上,两眼眼神呆滞——得知纠缠着她的影子其实是自己曾经送还给甄矜祈的头发所化,又亲眼见到了当年自己出于恶作剧的心理送出去的那一束头发后,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

因果报应。

“啊……啊……这就是报应吧,我应得的报应……”菊地惠理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早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前,我是真的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道,“大学毕业后的我,比高中时成熟了不少。回想起以前欺凌过加藤的劣迹,仅仅当作是恶作剧,觉得那样做太幼稚了、也很不应该……”

“可是……现在仔细想来,自己对加藤抱有的想法,大概也只是‘不好意思啦’,还远不及‘非常对不起’的程度。”她哭着,渐渐泣不成声,“然而现在……呜呜……真的……对不起……”

面对菊地惠理的致歉,别府千寻却一脸嫌恶,冷笑着说:“你这根本就不是忏悔,而是担心自己再遭受报复,不得不做戏给别人看的吧?现在才在这里装傻扮可怜、有什么用?!”

近卫祐希对着菊地惠理也是有些愤愤然,不过性格沉稳的她没有特意表现出来。见别府千寻有些激动,便去安慰:“猴子,冷静点。”

“我很冷静,不然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一拳揍过去给她了!”别府千寻说着恶狠狠地瞪着近卫祐希,“还有……别说着说着就顺势给人起绰号!哪怕是这种时候,你以为能就着话头糊弄过去吗?!”

近卫祐希耸了耸肩。

陶阳心里却一直想着一件让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菊地惠理的深夜洗头行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按照菊地惠理的说法是被影子控制了身体,即使是在本人有意识的情况下,也强迫着做出了不情愿的事——这样听上去确实很像是身体被什么给控制了。

然而以人格面具操控者的理解,能让人做出这种行为的,倒更像是一种催眠——很可能是通过认知操控进而影响行为行动。

那么这种认知操控,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实现的呢?

倏地,陶阳的脑海里闪过菊地惠理说过的话、以及那些话语中容易被忽略的关键字——

“梦?”陶阳喃喃着,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又听别府千寻向菊地惠理追问道:“另外的那两个人是谁?联系方式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消灭了八尺大人过后,身为关联者的真船三吾隔天就“更新”了记忆——影特战队的众人不可能不吸取教训、眼睁睁地看着菊地惠理也重蹈真船三吾的覆辙。

若是到了那时候,想要再问什么就晚了。

此时的菊地惠理已经破大防,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陶阳他们很快就问到了另外两个人的信息。

在这之后,影时间也结束了。

菊地惠理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次的事件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可这应该只是暂时的。

一旦她像真船三吾那样“更新”了记忆,恐怕仍会变回以前那个她吧。

可至少,她的性命是保住了。

“总觉得很难释然啊……那样的家伙以前对矜祈做了那种事情,居然就这么算了么。”别府千寻依旧不满。

“也不能说就这么算了吧。”近卫祐希说着,想起了菊地惠理那疤痕累累的头颅,“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起码她遭到报应了。”

菊地惠理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他们接下来还要寻找另外两人——与甄矜祈的过去相关的、也是《影鬼》故事里提到的“三名同学”中的另外两人。

“关内大志和宇中秀水……么……”陶阳念着这两个名字,“幸好学校的名字也知道了,要找起人来应该不是难事。”

“这次不用拜托梓川,我们自己就可以去找线索。”别府千寻说着一时兴起,“不如我直接坐电车去实地调查吧!反正我旷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面对如此重大违纪行为,学生会长居然默许了:“嗯,如果为了进入校园调查需要联络学校方面的话,就交给我吧。不管是交换学习、还是社团友谊赛,能用的借口多得是,学生会总会有办法的。”

“喂喂喂,这样真的好吗?”陶阳哭笑不得,“出勤数不够的话,也挺麻烦的吧。”

别府千寻大喇喇地一摆手:“和矜祈的事相比,那都不算什么,就算是留级、我也义无反顾!”

“怎么一说到留级你看上去还挺兴奋的呢……算了,就这么办吧。”陶阳点了点头,“至于我的话……”

他想弄明白梦与怪谈的关系。

于是和别府千寻、近卫祐希两人分别之后,他坐电车回家的路上先去了一趟卢布朗。

在他想来,要说到“认知”领域相关的事情的话,曾经作为怪盗在认知世界活跃的原怪盗团团长,或许知道得更清楚。

而他当初在怪盗团待了还不到一个月,只是对“认知世界”有个粗浅的了解。

进入卢布朗,这个之前来过几次都总是冷冷清清的地方,此时居然有好几桌客人。

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少女坐在沙发座位上开学习会,每人点了咖啡或甜点;

隔壁座位上的则是一对老年夫妇,同样各自都点了一杯咖啡,手边还有两个空盘子、应该是刚吃完咖喱饭。偶尔彼此闲谈几句,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傍晚时光;

吧台座位上则是两个OL,笑起来美艳动人,叽叽喳喳地对着吧台后的雨宫莲不停地说话。

“呃……唔……原来如此。”雨宫莲的脸上是被迫营业的笑容,不过起码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时不时还能为顾客给出几句建议或安慰之言。

之后他从厨房端出一盘刚煮好的咖喱饭,才借上菜的机会短暂脱身。

“这是您加单的咖喱饭。”说着,他看了眼陶阳,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同时注意到了门外渐渐暗下的夜色。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还要回家吃饭的吧?”雨宫莲对着高中生们问道。

这些高中生穿着不知名学校的校服,大概是附近某所高中的学生。

其中一人回道:“没关系的,老板,我已经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备一声了,晚上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了。”

说着他接过了咖喱饭,显然这就是他的晚餐。而且就算是吃饭,他也没有放下课本,那副热衷学习的模样,让陶阳看着都很有亲切感。

坐在对面的另一人接道:“啊啊啊!这题搞不懂啦,又不想看答案,在这里搞不明白的话,根本不甘心回家……”

雨宫莲听了便瞅了眼试题,随即指点道:“这题的话,应该是用这个公式,然后再这样解……”

被难题困扰着的高中生茅塞顿开:“噢噢噢……居然还能这样,老板你好厉害呀!”

同桌的一个女生有些得意:“我就说了吧?前几天我路过随便找了家店写作业,老板人很好的,还教我功课呢!”

说完她看向雨宫莲,眼神里隐含着某种期待,随后脸微微一红,问:“老板,我可以请你做我的家庭教师吗?”

雨宫莲哭笑不得地回道:“不好意思,我目前没那个打算……”

“老板,难不成你是东大毕业的?”最后一个高中生问道。

而一听到这个,就轮到吧台那边坐着的OL兴奋起来了:“诶诶~东大毕业?老板不光人长得帅,还是高材生啊!”

这么说得雨宫莲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以前确实学习比较好,可也没有考上东大那么厉害……”

他的人生从高三那年就被扭曲成了另一副模样,不然也应该是名正儿八经的毕业大学生,而非背负前科、耽误学业的落魄咖啡店老板。

“呵呵呵……老板泡咖啡的手艺倒是很厉害,自从前任老板走后,老头子我还为再也喝不到如此好喝的咖啡犯愁呢。”另一桌的老者开口插话,“还有咖喱也很好吃喔,完全得到了惣治郎的真传,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

“嗯……谢谢夸奖。”雨宫莲应和道,可大概是想到佐仓惣治郎已经不在这里了,令他一时间有些伤感。

看着雨宫莲明显情绪低落,与老者同桌的老妇人接道:“总之莲君能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呢,嘛,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从现在开始努力生活下去、把这家店维持好吧!”

——看来这两位老人是知道雨宫莲“有前科”的事,不过抱着宽容的态度。相对的,这个社区的其他人很可能不这么想……

“什么什么?这个老板听上去很有故事的样子?神秘主义吗?呜哇~人帅会泡咖啡做得一手好料理的忧郁男子……正中人家的好球带啦!”

“对啊对啊,难以启齿的过去什么的……反而让人又好奇又兴奋呢!”

听到坐吧台的两个OL兴奋的低语,陶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脸的世界啊。

不得不说,自从和陶阳相认之后,雨宫莲重拾了信心和希望,最直观的就是形象上的改变——不单把胡须剃了、头发理了,穿着方面也整齐干净了许多。

工作时的他梳着背头,摘下了颜值封印器、选择戴上隐形眼镜,笔挺的西装衬衣、搭配合身干练的围裙,简直就是行走的怀春女性诱捕装置。

同时雨宫莲对卢布朗的经营和打理,明显都上心不少。

而随着他的改变,这家位于老社区巷子里的小小咖啡店,也迎来了些微的变化。

注意到这里的人变多了,乐意来光顾的顾客也多了——哪怕其中混着几个“居心不良”的,可让他们真正愿意留下的,不仅仅只是“帅哥老板”的噱头。

OL品完最后一口咖啡,甚至舔了舔红唇上的咖啡沫——换作平时的她根本不会做这种在她看来十分“不雅”的动作,然而口中残留的余香,的确拥有着让她放下防备与伪装的魅力。

她的目光盯着杯底,笑容里满是满足,嘴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扭头对着雨宫莲说:“多谢款待……这次也听我说了许多呢,也多亏于此,工作上的压力释放了不少,感觉人变得松松了许多……谢谢你了,老板!”

另一位OL也笑道:“下次我们还会再来哦,毕竟已经彻底喜欢上这家咖啡的味道了,到时候请多跟我们说说你的事吧!”

雨宫莲回到吧台后边,点头回应:“好的,请慢走。”

OL走后没多久,写完题吃完饭的高中生们也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两位老人唠嗑完,亦起身和雨宫莲告别。

最后卢布朗里,只剩下陶阳和雨宫莲两人。

“抱歉了,伊吹,一直在忙着,没工夫招呼你。”雨宫莲歉意一笑,“来杯布雷卫?”

陶阳点点头,喝点东西再回家也不错,之后在吧台前坐了下来,笑道:“最近忙起来了?”

“是啊,我都在想要不要招人了。”雨宫莲随口回道。

“我怎么样?”陶阳半开玩笑地指了指自己。

“算了吧,你是外国留学的高中生,按规定不能打工。我可不敢收你,毕竟我和这家店都被定期盯着的呢,被查到我又得进局子了。”雨宫莲说了句玩笑话,随后转入正题,“话说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陶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简单说明了这两天的经历、和这一次的来意。

“唔……你怀疑那位菊地小姐的洗头行为,是梦境里被扭曲了认知导致的吗?”雨宫莲捏着下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又说——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喔?”陶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接着便听雨宫莲说道:“用异世界导航可以进入认知世界的异界,在那里不仅有个人扭曲欲望的殿堂,还有大众意识集合的【印象空间】。”

“不论哪一个,都可以通过【改心】改变认知,从而实现现实中本人言行举止的改变。”

雨宫莲说到这里顿了顿,陶阳则忍不住插言道:“可是菊地惠理的情况,是被控制了身体、也就是仅仅改变了行为,换句话说根本就没有被改心啊?”

“可若是连‘我根本没有悔改’、‘我是被影子操控了才会被迫做这种事’本身,就已经是认知操作的一种了呢?”雨宫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啥?”

“我是说……《影鬼》本来就是个故事,作者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为了报复和泄恨,就有必要让故事人物在极端的情况下体验深刻的恐惧与不安。”雨宫莲说,“那么,故事人物的心理活动、思想认知,也应该都是被设定好的吧?包括觉得‘我是被控制了’这种想法本身,或许也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引出故事人物的恐惧罢了。”

陶阳眼前微微一亮——雨宫莲提出的观点,很独特啊。

“而且你还说到连阴影藏在本体体内不愿出来……或许阴影就已经被动了什么手脚,才会影响到本体。”雨宫莲继续说道,“不过再怎么说,那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如果你想深入研究的话……”

“嗯,你等我一下。”他突然转身上了楼,应该是去拿什么东西。

不多时,他踩着楼梯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放在了陶阳面前。

“这是……”陶阳定睛一看,只见书名写着——

《认知诃学》。

“这是双叶母亲的著作,双叶的母亲是位认知学的学者来着。”雨宫莲说,“这本书里写了不少关于认知的研究,虽然和当下的实际情况不一定完全一致,但看过后肯定会有所启发吧。”

陶阳哭笑不得:“要我看完一整本书啊?”

“嘛,你就着目录找关键内容看就得了。”雨宫莲说,“话说,看完后可要还我啊。”

从卢布朗出来,陶阳在回家的路上,就翻开了《认知诃学》来看。

但愿,他能从这本书里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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